"確實有這種可能。"
淨斂愣了愣。
啊,什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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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桑窈在穿戴整齊後坐在了鏡前,侍女正為她綰發,懷夢則在她身後為她收拾待會去虞枝那要用的東西。
虞枝自從知道桑窈有一手好繡功後,就想讓她教教她,桑窈應下來後,常常會在這個時辰去找虞枝。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問道:"二嫂的身孕已經幾個月啦?"懷夢道:“回少夫人,已經有五月足了。”
桑窈哦了一聲,心想怪不得這段時日看二嫂身子重了些。
她歎了口氣,道:“我瞧二嫂孕時這個不能吃那個也不能吃,好辛苦。”懷夢笑道:“的確辛苦,但十月懷胎一過,小孩也很是惹人喜歡。”
桑窈想起了她六歲多的小侄子,雪白柔軟,時常睜著雙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叫她"小姑姑。"她笑了起來,道:“的確可愛。”
懷夢適時打趣道:“少夫人,您可以和公子生一個呀?”"小小姐或是小少爺一定很可愛。"
桑窈之前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她聞言一驚,下意識有幾分害怕。爹爹也說過,她還小呢,不能那麼快生小孩。她道:“……這還是日後再說吧。”
懷夢將東西收拾完,道:
"少夫人您隨自己心意就好了,公子那麼喜歡您,也不會勉強您的。"
桑窈知道謝韞不會勉強她,可這句話好像還是掃了她心口一下,她不由坐直了身體,有些羞赧,低低道:"……他才沒有。"
懷夢掩唇笑了笑,道:"公子可最喜歡您了,奴婢從沒瞧公子那麼在意誰過。"
謝韞生性就不是親人的性子,連夫人和謝閣老都拿他沒辦法。
結果少夫人才進門半個月,謝韞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桑窈:“那你怎麼瞧出的?”
這倒是有幾分問到懷夢了。其實他們倆站一起時,很容易便能瞧出了。
比如公子早上起的早,他為了讓桑窈好好休息,直接去偏房洗漱。
還有上一次府裡一個新來的婢女惹了夫人不開心,從那以後,這府中的所有人便都被清查了一遍,一些心思不正的都被趕了出去。
若僅是如此也就罷了,公子竟然還把西行苑內,除了淨斂其餘長相還算過的去的小廝都送走了。
再往前推,還有那繁複的婚禮流程。
這婚禮上幾乎每一個東西都由謝韞親自把關,但凡出現過的器具,皆名貴無比,所以婚前的一兩月,原本就不閒的謝韞每日都是忙的腳底生風。
還有新婚夜,原本是要於床榻正中間置一塊潔白的帕子的,但公子似乎覺得這樣多少有幾分不尊重,硬是叫人省去了這一規矩。
總之難以—一數請,可真要說,這些日常瑣事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公子和少夫人之間並沒有那樣波瀾壯闊的愛恨,但他們站一起時,會讓人覺得莫名和諧。
懷夢一時也不知說什麼,便道:“反正奴婢覺得公子無時無刻都在愛您。”桑窈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她的唇角聞言不受控製的翹起,又迅速被自己壓了下去。
她低低道:“是嗎。”
她知道謝韞對她很好,那些所有他自以為隱蔽的善意,她都有所察覺。她又想起了姐姐的話。
“每個人都可以說愛你,可真正愛你的人從來都不是靠嘴上說說的。”
姐姐說的對,她也知道現在擰巴的自己很幼稚,想知道就直接問好了,不必那麼麻煩的去試探。可她不敢。
/>她從小到大一直都不是一個被偏愛的孩子,隻有忙碌的父親,和早早進宮的姐姐會偶爾哄哄她。但除此之外,她一直都在被否定。
說她長的不好,太妖豔。說她腦袋蠢笨,是小呆子。說她一事無成,就算是能做正室,也難堪主母之任。
她沒法在這樣的環境裡去一直堅信自己值得被愛。
沒人懂她。若是與旁人說道,旁人隻會覺得她麻煩,擰巴,幼稚。
就算幼稚,她也寧願謹慎一些。
因為謝韞對她來說很重要,所以她控製不住的想要更加確信。就像是出遠門前,要一次次反複檢查自己的門窗的一樣。每當得到了確切又明顯的證明,她便想要更明顯,更確切的證明。
她知道,這樣其實是不對的。她也很煩。
大
等她收拾完,謝韞正好從外麵回來。桑窈才推開門走出去,迎麵就碰到了謝韞。她隨口同他道:“我去找二嫂啦。”
謝韞嗯了一聲,然後突然就這樣在門口拉住她的手腕。桑窈疑惑抬頭,等著他說話。
她其實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謝韞靠這麼近,因為她身後還有懷夢,謝韞身後也跟著淨斂。“怎麼了?”她柔聲詢問
謝韞也並不是個喜歡說花言巧語的人,這對他來說很困難。他看著桑窈,然後回想著那本破爛手冊,還有寫在上麵的膩歪東西。
對上少女明亮又帶著探尋的眼睛,他繃著唇角,遲疑片刻後,還是艱難的從中隨便抽了一句話,像在完成什麼艱巨的任務,一本正經的道:
“早點回來,否則我會想你想到昏過去。”
桑竊:..."
周遭靜默。
桑窈被尷尬倒吸一口冷氣。他在說什麼東西,救命,到底有沒有誰把謝韞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