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過來(2 / 2)

嬌啼 盛晚風 7673 字 11個月前

但桑印實在太熱情,東說一點西說一點,謝韞居然還都能接上,一點也沒冷場。

"敘白,你是不知道,我幾年前被調往西北時,日子雖苦,但那兒的百姓,可是真愛戴我啊!"

桑印喝了點酒,想也不想就道:“我臨走時,還有個小孩,哭著鬨著摟我的大腿,就是不讓我走。上一任從那調走的是誰來著?好像是那個姓雲的,那是油水撈的不少,半點實事兒沒乾啊!敘白你說說,那種官員不是朝之蛀蟲嗎?"

他比了下手指,道:“這話我也就跟你說說,這朝裡像我這般清明的官,還不超過這個數。”頓

了頓,又補充:"當然,敘白你肯定也算。"

桑窈聽著他爹那個大嗓門不停的吹噓,默默側頭跟謝韞道:"彆聽他吹。"

謝韞嗯了一聲,然後平靜的同桑印道:“上一任從那調走的不是雲短,是我兄長。”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陡然止了話音。

桑印然後聲音弱了弱:"啊,是……是嗎?"

桑窈都替桑印尷尬,她拿起杯子想喝口茶,結果一大口進去隻嘗到一嘴的辛辣,小臉頓時皺在了一起。

怎麼拿成謝韞的酒杯了。

憋了半天,桑窈還是忍著痛苦咽了下去。才咽下去,她的茶杯便被謝韞推了過來,桑竊接過,喝了口茶緩了緩。

謝韞道:“當時是我父親想要給兄長曆練才讓他去那裡待兩年,您若是不說,我還不知曉原來兄長當初竟也做出這種以權謀私之事。"

桑印冷汗直冒:“這……我可能是記錯了。”

他尷尬笑道:“今日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做不了真,敘白,這種小事你就不必同謝少卿說道了。

謝韞頗為配合,道:“那是自然。”

方才謝韞酒杯還剩足足半杯,都叫桑窈一口喝完了。這會嘴裡又苦又辣,好像連帶著胃都燒起來了。

不過好在,這頓飯已經吃了半個多時辰,也該結束了。等到離開時,桑印拉了一下桑窈的衣袖,想要同桑窈單獨說幾句。

桑窈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呢,謝韞就率先同桑窈道:“我在下麵等你。”

謝韞一走,桑窈看向麵前這個臉色通紅,明顯喝多了的男人,無奈道:“爹,你那些事還要說幾遍,謝韞都聽煩了。"

桑印眉頭一豎,道:“你這孩子,我不是才說一遍嗎?”"成了婚了,你就向著夫君不向爹了。"“胳膊肘往外拐呢。”

桑窈:"……"

麵前的酒菜被收走,桑印坐在臨窗的椅子上,夜風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氣,樓下自然喧鬨,行人摩肩擦踵,他笑了一晚上,這會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來。

桑窈坐在他麵前,開門見山道:"爹,你知道大伯做的事嗎。"

桑印低低嗯了一聲,道:“知道。”

謝韞受傷的事雖沒有宣揚,但他是知道幾分緣由的。昨天晚上,他還同桑棘吵了一架,氣的一點也不想看見他那張老臉。

桑窈道:“爹,大伯他根本就沒有把您當弟弟。”

"你這些年也幫襯他不少,可他從沒回應過你什麼,您日後真的沒必要再去幫他了。"桑印沉默片刻,然後道:“……我也是想讓他好好乾,這樣我們家才能多幾個在朝中說的話

的。"

/>"小叔尚且還行,大伯他若是有朝一日飛黃騰達,可不會管你的。"

桑窈常常替父親覺得不值,這會越說越覺得氣憤,氣的嘴皮子都利索了:“以前您帶著我跟姐姐吃府裡口飯都被說道,你還指望他好了後會幫襯您嗎?"

桑印揉了揉腦袋:"…畢竟兄弟一場,都是一家人,他哪能隻顧自己。"

桑窈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好欺負了,沒想到她爹比她還不如,她恨鐵不成鋼的道:“那以前呢?"

桑印其實都明白。

但興許是總有那麼一層親緣關係在,這幾年他又被恭維慣了,覺得又找回了那久違的兄弟情。

再加上桑家小門小戶,實在勢微,桑棘若是做的好了,對他也是好事。試問哪家兄弟間不吵幾回架的。

桑姝一個人在宮裡,人家都有父母兜底,就她沒有,一開始她在宮中打點宮人都沒有銀子。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沒怎麼幫過他的大女兒,反過來還被女兒幫了不少。

可他又沒有辦法。

他沒有濟世之才,比不上謝閣老,甚至比不上謝韞,如今能做到侍郎,已經是時運了。

他歎了口氣,道:"行了,我知道了。"

“他以前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

"收了我那麼多好處,居然還敢傷害我女兒女婿。"

桑窈道:“你不準再幫他。”

桑印擺了擺手,道:“不幫不幫。”

他沒再問謝韞對桑窈怎麼樣,而是道:“你下回出門多帶幾個護衛,這次還好是傷在謝韞身上。

“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不夠人家一刀的。”

等到桑窈和桑印說完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刻鐘。桑窈走下樓梯,酒樓外人聲鼎沸,叫賣招徠聲不絕於耳。

桑窈停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在街口轉角處一身墨衣而立的謝韞。他身後是燈火輝煌,月光落在他清雋的臉龐。他臉上的神色有幾分閒散,對她招了招手,好像是在笑,對她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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