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夢笑道:“這個我會去找輔導員請示的,主要是住外麵消息太閉塞了。”
到了宿舍,吳曉夢才發現這宿舍條件是挺差的,沒有單獨衛生間,全都是公共的,寢室條件也很簡陋,但這些姑娘,臉上全是興奮,沒有一個嫌棄條件不好。
當晚,吳曉夢回到家才知道隔壁裝修的那家店開業了,是賣烤串的,吳能富認出來,正是之前在夜市賣烤肉的兄弟倆。
吳能富還有些想不通,“這市裡這麼大的地方,怎麼就找到我們隔壁來了呢?”
吳曉夢懷疑對方是衝著他們來的,就是想蹭他們家的客流量,彆的地方可沒有這地方客流量大,對方就是來摘他們的勞動果實來的。但沒辦法,總不能不讓人家在隔壁開店吧。
對方賣的又是烤串,和他們家的炸串是有點相似之處,但也有不同之處就是賣烤串的可能隻能做夜市,他們的炸串是可以當成正餐吃的,很多顧客也是中午來吃。
而且其實他開在隔壁,對吳曉夢他們也未必是壞事,他們蹭吳曉夢他們店鋪的人流量,同樣的,炸串店也可以蹭對方的,這就要看哪家口味更受歡迎了。
“今天對方還給我們送了不少炸串,送炸串的是個戴眼鏡的,看著斯斯文文,他說他以前是老師,老師工資低沒活路了才來開館子。”
吳曉夢上學去了,店裡的事吳能富一人在打理,往返於兩個店,他現在不需要自己去乾活了,店裡招聘了足夠的人手。
那天在巷子裡偶遇劉秀英,她和吳能文還租在出租房,但吳能富聽到她春風滿麵地跟鄰居說自己在裝修房子,很快就能住上電梯房了,看到吳能富,她慌忙走開了。
看來劉秀英對於偷拿的事情,也是羞愧的。
“我和陸韞決定在元旦節的時候舉辦婚禮。”吳曉夢突然放出了重磅炸彈,吳能富驚了片刻,“好事啊,拖了這麼久了,早就應該把婚禮辦了!你還沒有告訴爸媽吧?”
還有三個月,時間綽綽有餘。
“陸韞去定酒店,應該是在銀河大酒店,他們有宴會廳,酒店可以布置現場。”
第二天,吳能富就替吳曉夢將這個消息傳回家了,讓陸建國和張玉蘭有個準備。
聽說吳曉夢要結婚了,張玉蘭當然很高興,但轉頭就開始發愁了,吳曉夢留了兩千塊彩禮給他們,本來他們用這兩千塊來給她置辦嫁妝綽綽有餘,但是李紅這陣子在家坐月子,要了大半過去,除掉修房子的錢,她就剩幾百塊可以動用。
若是吳曉夢嫁的是普通人家,那幾百塊的嫁妝也是體麵的,可吳曉夢嫁的是擁有幾個廠的陸韞,再送這麼點東西就太寒酸了,彆人都知道他們家收了一萬二的彩禮。
就在張玉蘭愁眉不展的時候,陸韞突然來了家裡一趟,帶了很多禮品不說,還特意跟張玉蘭交代,他們婚房所有的家具他都已經在深圳那邊的工廠下了訂單,他們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列個要準備的清單給他,一切都由他來買。
婚宴都不在老家擺,他訂了銀河大酒店最大的包房,到時候也會包幾輛車來接送客人。
聽到陸韞竟然準備得這樣周全,張玉蘭不能再滿意了,她拉著陸韞說道:“彆的可以不準備,但是被子我要給曉夢準備幾床的,這個一定要我來給她準備。”
陸韞也沒拒絕,走的時候悄悄留了兩千塊錢。
吳曉夢在學校的生活挺順利,陸韞幫她搬了被褥洗漱用具去寢室,因為已經女同學已經入住了,所以宿管阿姨不讓陸韞進去,他隻能站在門口,讓吳曉夢獨自將東西抱進去。
吳曉夢抱著一床被子進宿舍,驕陽聽說她今天搬東西,立馬要熱情地來幫她搬,同寢室的李杏花也自告奮勇地要幫忙。
陸韞的車是直接停在門口的,她們搬東西方便,看到高大帥氣的陸韞,兩個女同學都有些臉紅,又看到他開著轎車,心裡更是一驚,兩人還以為陸韞是吳曉夢的兄弟,吳曉夢卻大方地跟她們介紹,“這是我對象,他叫陸韞。”
“你們好,辛苦你們了。”陸韞笑著跟她們打招呼。
三個女生很快就將東西提到了宿舍,一直進了宿舍門,驕陽一臉笑意地跟吳曉夢說,“你男朋友真的好帥氣啊!”
吳曉夢笑了笑,沒說話。
李杏花問她,“你對象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不是,他做生意的。”
李杏花哦了一聲。
因為她們幫忙搬東西,吳曉夢決定請他們吃東西,同寢室其他人因為沒有幫忙不好意思去,大家經濟都不寬裕,吳曉夢叫了半天,也隻有驕陽跟李杏花願意去。
三人上了陸韞的車,直奔吳曉夢的炸串店。
陸韞還跟她們介紹,“這可是最出名的炸串店,味道很好的。”
李杏花的注意力落在陸韞身上,大學生包學費、包分配,可李杏花家裡困難,大學發放的津貼隻夠她平時生活,她得找個工作,給家裡寄點錢回去。
幾人正在聊天,李杏花卻突然問陸韞,“陸韞,你是做什麼生意的啊?”
“做食品。”陸韞沒有將自己涉足的產業說完。
李杏花很突兀地問:“那你們還招工人嗎?”
陸韞還沒有回答,驕陽先問她,“杏花,你要找工作嗎?”
大學生兼職,她們剛入學就聽說了這個新鮮詞彙,很多師兄師姐都在外麵兼職工作,可以多掙點錢。
杏花紅著臉,蚊子般嗯了一聲。
陸韞看了吳曉夢一眼,他笑道:“暫時不招了,後麵有需要的話,我讓曉夢告訴你。”
李杏花是從小地方來的,家裡姊妹多,生活困難,來這上學的學費還是鄉親們湊的,她帶來的最後一隻饃也吃完了,這才會厚著臉皮跟著出來吃飯,一頓能省幾毛錢呢。
到了炸串店,吳能富沒在,吳曉夢過去點了菜,她點了一條烤魚,又點了幾十根烤串,收銀的是燕子,她看了一眼坐在陸韞對麵的兩個女生,問道:“二姨,那是你同學嗎?”
吳曉夢嗯了一聲,她暫時還不想讓同學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免得對方以為她在炫富呢。
曹燕站在收銀機後麵,豔羨地看著幾人,大學,對她來說是個可望不可即的夢。
等菜一上桌,驕陽‘啊呀’了一聲,“曉夢,你怎麼點這麼多啊,還都是肉,這都花多少錢啊!我們就幫了個小忙,隨便吃碗麵就行了。”
杏花看著香噴噴的肉串,不自覺地咽著唾沫。
吳曉夢笑道:“沒花多少錢,不要緊,快吃,一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上了沒多久,烤魚就來了,他們的草魚沒在村裡買了,太遠,專門賣魚的供的。
就這一頓,驕陽和李杏花猜吳曉夢家境肯定很好。驕陽父母也是工人,隻能達到溫飽,像這麼敞開肚皮吃肉,還是頭一回。
吳曉夢招待完同學,陸韞又送他們回了學校,吳曉夢還打包了些炸串帶回去給寢室其他姑娘嘗嘗。
自從隔壁的烤肉店開張,吳能富就格外關注對方,他吃過好幾回他家的烤串,味道確實不錯,所以開張之後生意也很好,相對應的,到了十月底,一盤賬,總店的生意沒有上個月好。
吳能富有些著急,雖然少不了多少,但是這是不好的兆頭,他甚至為此想破了腦袋,想出一個點子來跟吳曉夢商量,“二姐,要不我們搞個打折活動吧?”
“不,我們的生意多半都是老顧客,不要亂了陣腳。”
吳能富欲言又止的,吳曉夢注意到了,“還有什麼事?”
“馬大姐回來了。”
“馬大姐?”吳曉夢愣了片刻,想起來,“你說的是金龍店的馬大姐嗎?怎麼,她在那邊不是乾得好好的嗎?”
馬大姐是他們招的第二批員工,之前分到金龍分店那邊,金龍分店獨立出去,這些員工也分到那邊了。
吳能富歎了口氣,“大嫂將前麵的員工幾乎都給辭了,現在店裡上班的都是她家那邊的親戚,她姐姐姐夫妹夫什麼的。”
吳曉夢冷冷一笑,“且等著看吧。”
趕在龍蝦收尾之前,吳曉夢又做了一次蒜蓉龍蝦,讓陸韞送回家去。
時隔上次陸韞回家過去了一個月了,家裡還有爺爺,他不能不回來。才走到門口,遇到了秦海明,熱情地跟陸韞打招呼。
“好久沒看到你回來了,生意做得不錯吧?”
陸韞點了點頭,雖然是一個大院的,但是他跟秦海明並不算熟,正要繞開他,就聽到秦海明略帶諷刺地說道:“你們陸家倆兄妹口味也挺一致,哥哥找個二婚的,妹妹也找個二婚的。”
陸韞霍地看向他,秦海明臉上還掛著笑,“開個玩笑,彆生氣啊,我們這院子,就屬你最出息最有錢呢。”
話這樣說,秦海明的神色卻很輕蔑,仿佛在嘲諷陸韞不過就是個暴發戶罷了。
陸韞提著保溫食盒,看了一眼劉娟的家,他看向秦海明,“海明,有件好笑的事情我忘記跟你說過了,上次我晚上回來,竟看到劉娟往你家窗戶鑽,你們友情挺好啊,晚上還相會呢?”
兩個雖然說是未婚男女,可這個時候,未婚同居那是為世人所不容的,那就是在耍流氓,一傳出去,兩家都抬不起頭來。
秦海明頓時變了臉色,陸韞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走了。
陸韞到了陸家,開門的是宋媽,看到他回來,神情頓時高興起來,壓低聲音說:“鄧女士在樓上,她心情不好。”
“爺爺呢?”陸韞問道。
“老爺子在下棋呢。”
陸韞走進書房,陸邦良在自己跟自己下棋,陸韞還以為他又處於發病期,將龍蝦放在桌上,小聲地說:“爺爺,我給你帶龍蝦來了,是你的孫媳婦親手給你做的。”
陸邦良抬起頭,看向他。目光對視的瞬間,陸韞呆愣片刻,驚喜地問:“爺爺?”
陸邦良將一顆黑子放在格子上,對陸韞說道:“坐。跟爺爺下一盤棋。”
陸韞萬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陸邦良清醒的時候,坐下來陪他下棋說話。
宋媽在門外等了很久,陸韞都沒出來,她隻好上樓去告訴鄧萍陸韞回來的事情。
鄧萍情緒低落,得知陸韞回來,也隻是說了一聲:“知道了。”
房間裡,陸韞已經陪著老爺子下完了一盤棋,老爺子安靜地回收棋子,對陸韞說,“上樓去看看你媽媽吧。”
陸韞上了樓,鄧萍還在床上枯坐著。
察覺她情緒不對,陸韞問道:“媽,怎麼不高興?”
鄧萍看向他,強打精神,“阿韞回來了,吃飯了嗎?”
“出了什麼事?”
鄧萍沉默了片刻,才下定決心說道:“你妹妹...懷孕了。”
.......
哥倫外貿公司就在陸韞建築公司的樓下,陸韞一早就知道,但他之前不知道這公司是林峰開的。
早上八點,林峰就來了公司,陸洋那邊基本上是黃了,這些天根本就不肯見他,林峰也沒有消沉,他接近陸洋本就是懷著目的,現在目的達不成,換一條路走就是了。
剛走到門口,注意到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高大男人背對著他站著,他還以為是顧客上門,湊上去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聽到聲音,那人轉過頭來,看清對方容貌的那瞬,林峰猛地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陸韞的拳頭已經砸了上來,重重地打在他臉上,林峰被打得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對方欺身上來,抓住他的衣領,又是一拳。
林峰幾乎被打懵了,連滾帶爬地衝下樓梯,站在休息平台上,麵對如黑煞般的陸韞,他連忙說道:“陸總,有話好說,你這是做什麼?”
陸韞根本不理會他,追上人又是幾拳,打得林峰眼冒金星,牙齒都鬆了兩顆,吐了一口血痰。
直到這時,陸韞才一把提上他的衣領,咬著牙說道:“你怎麼敢對她這樣!”
林峰沒反應過來,他沒聽懂陸韞是什麼意思,可他怕陸韞再打,連忙求饒,“陸總,有話好說,何必要動拳頭呢。”
陸韞赤紅著眼睛,看著他的目光似乎想殺人,林峰比他矮了大半個頭,陸韞抓起他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輕鬆。
見陸韞不為所動,林峰隻好威脅起來,“請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報警了!”
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心頭窩火,還不知道為何自己被揍了一頓。
而陸韞卻沒告訴他為什麼被打,將他朝地上重重一摜,大步走上樓去了。
林峰無緣無故挨了一頓胖揍,卻不敢報警,要是這事鬨到警察局去,還是他自己丟人,畢竟是自己欺騙對方在先,可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上門拜訪是上個月的事了,要因此打自己,陸韞上個月就該動手了。
而此時,陸洋正躺在醫院病床上,盯著天花板流淚,鄧萍就守在她身邊,安慰她,“沒事,很快就好了,你把工作辭了,媽伺候你坐小月子。”
陸洋沒接話,轉頭問:“他呢?”
鄧萍愣了一下,“你還提他做什麼啊,這樣的男人,你拿來做什麼?你就是太單純了,離過婚,還有三個孩子,現在還害得你婚前懷孕,這種男人一點責任擔當都沒有,聽媽的,打了胎,以後誰都不知道這事。”
陸洋卻突然軸了起來,一定要鄧萍將林峰叫過來。
鄧萍沒有辦法,隻好按著她的意思給林峰的bp機打了電話。
林峰很快就用辦公室的電話回了過來。
“我是陸洋的媽媽,陸洋現在在醫院,你過來一趟吧,在市一院。”
....
晚上,吳曉夢都準備睡了,有人敲門,她走過去將院門打開,外麵站著的竟然是陸韞。
陸韞心情看起來不太好,看到她還是擠了個笑容出來,但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吳曉夢頓時就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事了。
“快進來,吃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