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他們班長,羅鬆。
這事吳曉夢誰都沒有說,她隨手把信塞進了包裡,準備找個地方銷毀了。
下了課,她準備回家,沒想到在校門口遇到了等候多時的羅鬆。
羅鬆和這個時代的大學生一樣,艱苦樸素,又十分好學。
羅鬆顯然很緊張,木訥地叫了一聲吳曉夢,光是看著她,臉頰憋得通紅。
吳曉夢將包裡的信翻出來還給他,“羅鬆,這信你是不是送錯人了?對了,我的婚期定在元旦節,到時候我會給你發請柬的。”
羅鬆通紅的臉,倏地就變得慘白,他盯著那封信說不出話來,吳曉夢塞在了他手裡,轉身走了。
羅鬆緊緊地捏著那封信,失神地看著吳曉夢走遠。
吳曉夢是他們宿舍一大半男同學的夢中情人,隻有他大膽地寫了求愛情書,沒想到對方卻告訴她,她要結婚了?
這才大一啊!羅鬆突然反應過來,追上了吳曉夢。
“你還有事嗎?”吳曉夢沒想到他還會追上來,有些驚訝。
羅鬆再次憋紅了臉,逼著自己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吳曉夢,你才大一啊,你還有那麼好的青春年華,為什麼要將自己這麼快埋進婚姻的墳墓,你就不怕...將來後悔嗎?”
如果說之前吳曉夢收到這封情書的時候,對羅鬆沒有好感也沒有壞感,這會兒心頭已經有些厭煩了,兩人幾乎不算認識,對方上來就評論自己的人生。
“這是我的事。”吳曉夢不想跟他多說,抬腳走了。
羅鬆不解地站在原地,在他看來,吳曉夢有大好的前途,她長得又這麼漂亮,為什麼要這麼快結婚呢。
陸韞坐在車上,遠遠地看著他們。之前要了吳曉夢的課程表,知道她的放學時間,已經在校門口等候,遠遠地就看到她塞了一封信給一個男生,兩人說了什麼,吳曉夢就不高興地走了。
相應的,吳曉夢也看到了陸韞的車,沒想到他今天會過來接自己,還來不及高興,立馬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幕怕是落在了陸韞眼裡,他不會誤會吧,這樣一想,吳曉夢連忙緊跑了幾步,上了車。
羅鬆還站在原地,看到吳曉夢竟然上了一輛轎車,那車分明是早就等在門口的,頓時心中劃過了萬千念頭。他作為班長,早就接著職務之便,看過吳曉夢的基本信息,知道她來自郊區的一個小村莊。
“怎麼今天有空過來接我?”
陸韞今天穿著她給他做的那身西裝,還打著領帶,挺拔帥氣,貴氣逼人。
陸韞笑道:“我剛好在附近辦事,想到你快放學了就過來
吳曉夢知道他已經看到了,先解釋起來,“那個男生是我們班長,他寫了封信給我,我剛剛把信還給他了,還邀請他來參加我們婚禮。”
但是她不會邀請這種莫名其妙的人了,後麵他說的話,吳曉夢也沒有說給陸韞聽。
陸韞微笑點頭,他的危機感是男人天生的,並不是不信任吳曉夢,“好啊,婚禮的事情我還在籌備,婚禮宴會廳已經訂下來了,婚房那邊的裝修也進行了一半。十二月就能收尾。”
“辛苦你了。”吳曉夢隻管上學和做生意,婚禮的事情都是陸韞一個人在操辦。
陸韞扭頭看向她,“我們去吃飯吧,吃西餐怎麼樣?”
兩人很久沒一起吃飯,陸韞將車駛向新開的一家西餐廳,叫巴黎之夜,聽起來像歌舞廳的名字,餐廳開在電視塔裡,這座電視塔是去年建成,高達五十多米,是市裡最高的建築。
吳曉夢還沒來過,吃過了西餐,陸韞提議上最高的觀光台那一層看看,吳曉夢欣然同意。
電梯一層層地往上攀升,城市的麵貌展露無疑,這個時候一眼看出去,幾乎能看到城市的全貌,再過十年,這裡高樓林立,放眼望去,隻能看到高牆。
吳曉夢陷入沉思,電梯叮地一聲響,已經達到了最高層的觀景台,這個位置上來是要收費的。
可今天,觀景台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她和陸韞。
天已經黑了,燈盞在慢慢亮起,城市的溫情就在這樣的燈光裡散發得淋漓儘致。吳曉夢本以為這個時候的城市沒什麼好看的,沒想到放眼望去,萬家燈火的場景同樣會讓她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陸韞靠了過來,摟住了她,遠遠指著西秀區的方向,“那裡也會有個家,為我們而亮。”
兩人安靜地依偎在一起,呼吸交織。
“曉夢。”
吳曉夢轉頭看向他,陸韞突然從兜裡摸了個黑色的盒子出來,學著港劇裡求婚的樣子,單膝跪下,注視著吳曉夢,“曉夢,你願意嫁給我嗎?”
兩人的訂婚宴都擺了,陸韞也問過她好多次‘你願意嫁給我嗎’,但都沒有這一次讓她這樣動容,陸韞的眼裡有光,有淚,也有她。
陸韞打開了盒子,裡麵是一枚鑽戒。
這個時候並不興求婚,傳統的國人還不適應這樣大膽而開放的表達愛意。
吳曉夢伸出了手,使勁地點了點頭,“我願意。”
陸韞將戒指輕輕地戴上了她的無名指,鑽石很大,幾乎有她半個手指頭粗,這是婚戒,沒有太多投資意義,不管它貴還是便宜,吳曉夢一輩子都不會賣了它。
“怎麼買這麼一大顆的,這價格得上萬了吧?你公司現金流不是吃緊嗎?”
陸韞攬著她,笑道:“再吃緊也不想虧待你。沒事,第一個工程馬上就完了,結到工程款價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吳曉夢才知道今天之所以觀景台沒有人,是因為陸韞包場了,就為了給她策劃這場求婚,吳曉夢雖然覺得有些鋪張,心裡卻是甜蜜的。
等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鐘了,吳能富還沒有睡,坐在廚房裡等她。
平時她晚上不回來,吳能富就不會睡。
吳曉夢將陸韞求婚的事情說了,還將手上的大鑽戒拿給他看。吳能富不懂鑽戒,但也知道鑽石越大,價格就越貴,這個鑽石在燈下燁燁生輝,好看極了。
“真好看,陸韞哥對你是真心好。”吳能富感慨道,當時吳曉夢離婚的時候,誰都以為她以後嫁不到好的,誰知道她真正的姻緣還在後麵呢。
“太晚了,你快休息了吧。”
吳能富搖頭,“燕子還沒有回來呢,我再等一會兒吧。”
“燕子?”吳曉夢一愣,“她上哪去了?”
“培訓班。”
吳曉夢沒事的時候晚上都會泡在學校圖書館,看兩個小時書才回來,還真不知道曹燕上培訓班的事。
“這麼晚了,哪個培訓班會上到這麼晚?”吳曉夢皺眉問道。
“和夜大差不多的,小燕今天去報的名,還是隔壁賣烤串的熊老師幫的忙。”吳能富怕曹燕被騙,還跟她一起去看過,確實是培訓班。
吳能富說他去看過沒問題,吳曉夢也放下心來,她想起曹燕說過自己還想讀書,白天要上班,晚上才有時間學習,確實也隻能報這樣的培訓班。
沒一會兒,曹燕回來了,他們也就睡了。
一晃進了初冬,離婚期漸近,婚房裝修也接近了尾聲。
十二月初,陸韞還沒來得及給親朋好友發請柬,鄧萍先給親朋好友發了一圈,陸洋要結婚了,也是元旦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