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吳建斌請到了包房,吳建國還埋怨吳曉夢,“你大伯就應該坐主桌,他可是親大伯,怎麼你沒給他安排位置?”
吳建國是提前知道主桌位置都安排好了,吳建斌一來,他就將人給拉了過來,吳建斌也是至親血緣關係。
吳曉夢說道:“主桌早就安排好了,你們要請親戚來,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好安排位置,現在人都來了,我怎麼好安排呢,包房都是陸韞去跟酒店臨時加的。”
吳建國一聽,心裡更不高興了,“這些都是你的後家,你要辦滿月酒,這些親戚肯定都是要來的,還用得著提前通知嗎?”
張玉蘭扯了扯吳建國,說道:“曉夢也是年輕沒有經驗,朵朵沒有辦滿月酒,她怎麼知道呢。”
吳建國低哼了一聲,“她就是沒將這些親戚看在眼裡了,你看她逢年過節,什麼時候買點東西去走走親戚嗎?”
吳曉夢確實沒有走親戚,她忍不住說道:“為什麼我不走這些親戚了,你們不知道原因嗎?我和陸韞現在是有點事業了,但那是我們努力得來的,他們一見我們就像蒼蠅見到肉一樣撲上來,要給這個安排工作,要給那個安排工作,合著我們創業就是為了給這些親戚解決就業的?”
吳建國一時間無話可說,可他也不同意吳曉夢的說法,“不管怎麼樣,這些都是親戚,怎麼能斷了呢,以後你要是有事,還指望後家幫襯呢。”
這話裡的關係在農村是非常常見的,出嫁的女人在婆家受了委屈,有什麼事情,確實都要回娘家找後家幫忙,可這種關係在吳曉夢身上不存在。
她低聲問吳建國:“之前我離婚的時候,我的後家起到什麼作用了嗎?不但沒有,還嘲笑我。”
話說到這裡就已經沒意思了,這些人是張玉蘭他們請過來的,吳曉夢好吃好喝地招待,等過後吳曉夢再把話說開,以後她那些舅舅姨媽什麼的,就不要再來往了。
吳建國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但是他想要臉麵,如果吳曉夢跟這些親戚都鬨翻了,他臉上無光。他和張玉蘭都知道吳曉夢是特意不請這些親戚的,之前朵朵周歲宴的時候都沒請過,他們就知道吳曉夢想的是什麼了。
可吳建國想要臉麵,所以特意瞞著吳曉夢,請了這些親戚來。
親戚多,大家都來捧場,吳建國臉上才有光,如果這個滿月酒辦得冷冷清清的,以後傳到親戚們耳朵裡,他們夫妻倆不僅沒有麵子,以後這親戚還怎麼走呢?
吳曉夢一扭頭,看到張玉梅過來了,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張玉梅送了兩對銀手圈,“彆嫌寒酸。”
吳曉夢笑道:“你來我們就很高興了,表哥他們怎麼沒過來?”
吳曉夢有些慚愧,上回朵朵周歲宴的時候大姨才過來,當時她想著姑父生病,想過去看看,後麵一直忙,竟然忘了,還是過年的時候,陸韞送了年禮過去,他們都一直沒有時間過去。
吳曉夢將張玉梅帶到了主桌,她注意到吳建國臉色不太好看,笑道:“建國這是怎麼了?有了大胖孫子,又添了個孫女,還不高興嗎?”
朵朵坐在一旁,她好奇地看著張玉梅,曉雲教她叫姨奶。
“姨奶奶好。”朵朵乖巧地叫道。
張玉梅看向朵朵,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長開了不少,和陸韞長得很像,笑著應了,才說道:“都說女像爹,兒像娘,朵朵跟小陸長得也太像了。”
她打開隨手提著的包,從裡麵取出幾件小毛衣出來,拿給吳曉夢,“這是我給雙胞胎和朵朵勾的毛衣,也不知道穿得了不。”
吳曉夢連忙接過來,大姨的手巧得很,柔軟的毛線被她勾出好多花紋,毛衣非常柔軟,她太喜歡了,“大姨,你這麼忙,還抽時間勾毛衣,你這份心意太貴重了。”
她當即就讓朵朵過來,給朵朵試了試紫色的毛衣。朵朵本來就穿著裙子,搭配上這件小毛衣,看著更漂亮精致了。
“這毛衣好看,朵朵穿著也好看。”吳曉雲歎道:“大姨你的手也太巧了。”
張玉梅笑道:“你要快點結婚,以後我老了,就勾不了毛衣了。”
吳曉雲聽到這話,臉倏地就紅了。
朵朵很喜歡這件毛衣,“比媽媽買的都好看呢,謝謝姨奶!”
她穿著不肯脫,這會兒初夏,天氣還有點涼,吳曉夢也就沒管她了。
這會兒,張麗也到了,她下了火車就直奔香格裡拉,還拉著行李箱呢。
吳曉夢遠遠地看到她和吳能富進來,連忙朝她招手。
張玉蘭看到張麗,不由得埋怨道:“好好的家,現在非要弄得分居兩地,能富一個人在這多可憐呐,張麗現在是鑽錢眼裡了。”
本來張玉蘭同意他們的婚事是因為張麗的能乾,她這樣能乾,都掩蓋了她寡婦帶孩子的缺陷,張玉蘭才同意的婚事,沒想到張麗太能乾了,都跑到廣州去了,將能富一個人丟在這裡,年輕夫妻,分居兩地算怎麼回事。
張玉蘭還不知道張麗打胎的事情,這事沒人跟他們兩老口說,不然非得炸鍋不可。
吳能富給她拉著箱子,夫妻倆很快就走到了近前。
吳曉夢打量了她一眼,張麗穿著一款淺藍色薄款風衣,蹬著一雙米白色高跟鞋,畫著淡妝,燙著卷發,脖子上還係著絲巾,看著洋氣極了。
吳曉雲笑道:“喲,二嫂這一身,看著像十八歲的小姑娘。”
張麗先笑道:“曉雲,你就彆打趣我了。爸媽,大姨。”
她一一打過招呼,落了座,才說道:“我給你們都帶了禮物,回家去再給你們。”
說著,將兩個手提袋給了吳曉夢,“紅色的袋子是玉琴姐送你的賀禮,藍色是我送的。”
吳曉夢今天收禮手都收軟了,她先打開張麗送的,張麗實在,送的是金手鐲。吳曉夢又打開玉琴送的,一打開,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吳曉雲好奇地湊過來看,“這是什麼玉啊,這樣綠。”
吳曉夢見過這東西,前世在網上見到的,“這應該是翡翠,辣陽綠,這是平安扣吧?”
兩塊小半個巴掌大的平安扣,厚度起碼有十二毫米,就算是現在,一塊也得五萬,她將平安扣裝了起來,“這太貴重了,得還給玉琴姐。”
張麗笑道:“玉琴姐算到你會說這個話了,她說這禮物是送給侄兒侄女的,她還想當孩子們的乾媽,你收下禮物就是同意了,要是不收,就是不願意,她可不乾。”
吳曉夢知道玉琴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感謝她,可吳曉夢當初也沒幫玉琴什麼,聘用她也是因為當時他們需要幫手,她覺得受之有愧。
吳能富沒說幾句話,就回到了門口,他還得幫忙收禮,記賬呢。
吳能富一走,張玉蘭就開始對張麗發難了。
“張麗,你怎麼沒把孩子們帶回來?”
張麗笑道:“幾個孩子在上學,來不了。”
張玉蘭不滿地說道:“你把個孩子也帶去廣州,是不是不放心我們,不放心能富啊,擔心我們不是親爺爺親奶奶,能富不是親爹,不會好好地照顧孩子,才將孩子帶走?”
張麗笑容僵住,連忙解釋道:“不是,能富畢竟是個男人嘛,他現在事業上也處於起步,太忙了,個孩子他照料不過來,所以我才帶去了廣州。再說,廣州那邊要發達一些,教育資源也比蘇城要好。”
張玉蘭還是不滿,又詰難,“那你和能富什麼時候要孩子,你們結婚都兩年了。”
張麗臉色更加僵硬,如果不是她當初將孩子打了,這個孩子現在也幾個月大了,她不是沒有後悔過,這對吳能富是一個打擊,她如果能和他生一個孩子,現在感情應該會更好,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張麗現在想讓吳能富跟著她去廣州,將串串福賣了,兩人一起去打拚服裝事業,做服裝生意比做餐飲掙錢,她去了四個月,掙了二十幾萬,掙得比在蘇城輕鬆。
“這得看緣分,急也急不來。”
張麗看了吳曉夢一眼,她沒想到吳曉夢會替她保密打胎這個事,張玉蘭他們不知道,對她是件好事。
張麗不像吳曉夢,吳曉夢可以不在乎陸韞的家人,她不能不在乎吳能富的家人,即使她現在已經能掙很多錢,對吳能富的父母孝順,是她給自己立下的規矩。
怕張玉蘭還要發難,張麗連忙從背包中摸出了送給張玉蘭的禮物,這禮物她本來是想回家之後再送的。
是一隻大重量的金鐲子,非常厚重,大概有一百多克,上麵還鑲嵌了寶石。
“媽,這是我特意給您買的,這是純金的,您可得好好保管。”
吳曉雲也不想張玉蘭繼續挑張麗的刺,連忙幫腔說道:“媽,這鐲子得一萬多,嫂對您這心意太貴重了。”
張玉蘭還從來沒收到過這麼重的金鐲子,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光,頓時就喜笑顏開,對張麗說道:“你也不容易,要帶孩子,還要做生意。”
吳曉夢在旁邊看著,差點沒笑出聲。
張麗見她終於消停了,也鬆了口氣。
隔得近的經銷商也來捧場,吳曉夢得親自去招待,這些人吃了東南食品的紅利,老板辦滿月酒,都來捧個人場。
“你們太辛苦了,這麼遠過來,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喝幾杯。”
上海的經銷商是個大肚子禿頭,他笑道:“吳總,您這可不得了,家庭事業一手抓,人家是女人能頂半邊天,您這是一個人全給頂了。”
才招待完經銷商,讓吳曉夢沒想到的是,高溝酒業竟然也來了人。
吳曉夢根本就沒通知那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得的消息。
吳曉夢沒去過高溝酒業,是人家找到她,一來就搬了七八箱白酒上來,自我介紹之後才說道:“吳總,您這滿月酒的白酒,我們高溝酒業包了。”
一箱六瓶酒,高溝這一出手就送了接近五十瓶白酒,還都是高溝白酒裡麵高端係列。
等問過之後,吳曉夢才知道這個姓李的男人是高溝白酒的一級代理,這次也是高溝白酒委托他來的,他是東南分區的總代。
算起來,兩人算是競爭關係,東南區域的總代,怎麼也不能來給她祝賀啊。
吳曉明有些搞不明白,但人家都來了,總得笑臉相迎,還得將人安排妥當。
“李總,你這手筆也太大了,讓我很是受寵若驚啊。”
李康健笑道:“吳總,你太謙虛了,你在一個月之內,在沒有經銷網絡的情況下,把業績做到二十萬,這樣的成績,怎麼都值得我來好好地跟你討教討教,取取經啊,隻是吳總不要嫌我冒昧才好。”
吳曉夢的貨是發往全國各地的,跟李康健有競爭關係,但是關係不太大,而且就算兩人存在競爭關係,也不是說非得針鋒相對,人家做得好的地方,可以學習學習。所以李康健得到高溝酒業委托的時候,才會這麼爽快地趕過來。
他們定的酒席本來就有白酒,現在高溝送了這麼多酒過來,吳曉夢也要給麵子,立馬就將桌上的酒全換成了高溝白酒。
李康健不僅代理白酒,還代理一些知名的食品,比如旺旺集團,但不是總代,是東南區代。
這次過來,也是想來看看能不能跟吳曉夢有合作,她公司的夢夢係列食品,如今也非常的火爆。
“吳總,我這次過來,還想跟你談一筆生意,我想做夢夢食品的北方總代,我知道你的區代幾乎都是西南,東南這一塊,北方隻有一個代理,是吧?”
吳曉夢很是意外,“李總做這麼大的生意,能看得上我這小小的工廠?”
李康健笑道:“吳總,你太謙虛了,現在全國上下誰不知道夢夢薯片呀。”
李康健也知道東南食品現在體量不算大,但是這個發展勢頭,擴大生產是時間問題,他當初就是慧眼識珠,拿下了旺旺的區代,現在也想故技重施,晚了一步,但北方總代是可以的。
“吳總,我在北方有非常完善的經銷網絡,如果我有幸和吳總合作,我可以保證一個月能出二十萬的貨。”
吳曉夢手底下的經銷商,目前隻有湘省的經銷商出貨量最大,每個月大概能拿四萬塊的貨。遠遠達不到二十萬,總代比區代省心,同時拿貨價也會更低。
因為吳曉夢跟大方縣簽訂了經銷合同,今年又追加了一千五百噸,大方縣今年的經濟作物都變成了土豆。新土豆還沒有出來,去年收購的土豆早就用完了,七拚八湊地采購著原材料。
吳曉夢思考了片刻,她跟這個李康健素不相識,光靠他自己介紹,吳曉夢還得查一查這個人是不是有這個實力,她笑道:“李總拋來這樣橄欖枝,我求之不得,不過今天是我兒子女兒的滿月酒,我就想偷偷懶,這樣吧,李總你給我留一個聯係方式,過了今天,我聯係你。”
李康健也理解,畢竟自己是第一次上門,人家總得了解了解他的底細,便送上了名片,“吳總,今天客人多,你去招呼彆的客人,我自便就行了。”
吳曉夢跟他客套了一會兒,去招呼自己的經銷商去了。
薯片生產線兩班倒,現在日產大概六噸,火力全開才能勉強供應上,這些經銷商們也掙得盆滿缽滿,看到吳曉夢就像看到祖宗一樣,恭恭敬敬。
吳曉夢正在跟客人說話,後麵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吳曉夢回頭一看,竟然是學院的方院長和劉輔導員,正笑容滿麵地看著她。
“院長!劉老師!”這兩人的到來讓吳曉夢驚喜非常,她連忙將人引到主桌,吳曉雲抱著朵朵坐旁邊的一桌去了,給方院長和劉老師騰位置出來。
方院長和劉老師都帶了禮物,方院長送的是自己提的字,劉老師送的是兩隻名牌鋼筆。
本來主桌是坐他們一家人,方院長和劉老師來,肯定要讓他們坐主桌,這樣一來位置就不夠了,隻能讓吳曉雲滕一騰。
吳曉夢將方院長和劉老師介紹給大家,又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親人。
得知對方是吳曉夢學校的老師,張玉蘭夫妻立馬就尊敬無比,他們這輩人對文化有種敬畏感,對這種知識分子也格外的尊敬。
說了幾句,吳建國就說到了自己的小女兒頭上,“我這個女兒當初高考的時候在全市排前五,現在是清大的學生,剛考了一個叫什麼...研究生!”
“曉雲,快來見見院長和老師!”吳建國朝吳曉雲招手。
人差不多來齊了,吳曉夢示意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吃飯的時候,吳建國夫妻去包房裡招呼親戚,吳曉夢和陸韞就在大廳招呼客人。
中途,吳曉夢和陸韞去包房裡看了一眼,男人們都在拚酒,女人在大快朵頤,大家都吃得喝得不亦樂乎。
看到陸韞,還想拉著陸韞喝幾杯,陸韞陪了一杯酒,就不再喝了。
張仁發不依不饒,“大舅的酒你都不喝,是不是看不起你大舅?”
陸韞笑道:“我酒量不好,外麵還有那麼多客人,我要是喝醉了,沒人招待,大舅海涵。”
如此,張仁發才放了他。
兩人去打了個照麵之後就回了大廳繼續招待其他客人,等大廳的客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不少人都開始告辭,吳曉夢和陸韞又忙著送客。
還沒忙完,吳能富就找了過來:“大舅他們還在拚酒,都送了箱酒進去了,再喝下去,怕要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