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心言有點驚訝,一手撫上心口,小心地問:“這也是我能知道的嗎?”
那夥人刺殺的可是退休朝廷重臣,背後指不定牽連些什麼,居然能讓她這個升鬥小民了解事情原委?
韓厲說:“他們可差點要了你的命。”
紀心言頓住,在心裡認真地問了自己一遍——想知道嗎?
答案:不是很想,好奇害死貓。
她訕訕一笑:“其實……我不是很想知道。”
韓厲眉梢微動,隨後笑道:“隨你吧。”
紀心言默默籲口氣,小心地問:“大人,還有彆的問題嗎?”
“沒有了。”
“那我先……”她指指大門,示意自己要離開。
“走吧。”韓厲道。
紀心言如蒙大赦,控製著想要飛奔的腳,認真幫著關上門,才慢慢退到院中。
冷汗出了一背,她仰頭望天。
和韓厲說話太累了。
她需要找個地方坐下,緩一緩發軟的雙腿,轉身看到圓桌邊已經坐了一個人。
原野正在拭劍,聽到聲音看過來,見她臉色發白,笑道:“怎麼嚇成這樣,今天去救人時不是挺英勇的。”
是了是了,就是因為她出手救了蘭芝。
她當時光顧著想男主了,卻忘了這個動作落到彆人眼裡,難免不去懷疑她和蘭芝有什麼。
紀心言坐到他對麵,心有餘悸道:“我有點後悔了,還不如不伸手。”
讓蘭芝直接掉下懸崖,然後江泯之來不及救她隻能按劇情獨自逃離。
但這樣一來,蘭芝約等於死在自己手上,江泯之會不會因此記恨自己?
唉……古人說的對,此事兩難全。
原野斜她一眼,說:“一個殺人凶手的幫凶,救她乾嘛,她還拿劍比著你脖子。你這一伸手,人沒救上來,還要被我們老大問話。”
紀心言歎氣:“我總覺得韓大人好像不信我說的話。”
她猜不到韓厲下一步如何出棋,心中難安。
原野瞄著她,女孩精致蒼白的臉很容易讓人產生幾分憐意。
“沒你想的那麼糟糕。”他開口,“你這人雖然說話假惺惺的,但失憶倒是真的。既然老大現在沒罰你,這事就算過去了。再說,他今天還出手救你呢。”
他不說紀心言都快忘了,她今天還跟著掉下山崖了。
所以這一天她都經曆了些什麼!
看時,總覺得掉崖像個道具情節似的,輪到自己了,才知道墜崖時的失重感有多可怕。
那滋味,紀心言一想起來就出一層冷汗,幸虧韓厲撈了自己一把。
“原大人。”她開口。
“你叫我原野吧。左一個韓大人,右一個原大人,我聽著怎麼那麼害怕呢。”原野說。
紀心言頓了頓,沒叫出口,隻問:“韓大人說江泯之自詡正義,是說他殺的人不全是壞人嗎?”
原野擦好劍,對著月亮彈了下,劍身發出嗡嗡聲。
他似乎很滿意,隨口道:“他隻是個工具,從小被人灌輸複仇思想,根本不懂得分辨好壞,打著正義的旗號報私仇。他年紀輕輕能有這一身功夫,都是拜藥物所賜,很傷身,能不能活到而立之年都不好說。”
“果然是個可憐人。”紀心言念念。
原野看她一眼:“可憐什麼,你我二人坐在這裡就比他強很多嗎?還不是換個地方當棋子。天大地大,每個人都是一個棋子。”
他原地舞了兩下劍,話說的又輕鬆又隨性,情緒完全不受影響,好像他自己早就接受當個棋子的命運。
他收起劍,見紀心言還坐在那發懵。
“你今天怎麼這麼老實,到底是墜崖嚇的,還是被我們老大嚇的。”他打趣道,“墜崖的滋味怎麼樣?”
紀心言不怕原野,因為她早就發現,原野也怕韓厲。
這就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隱形的同盟感。
為了不讓他得意,紀心言回道:“墜崖挺爽的,自由翱翔,大人有機會一定要試試。”
“啊,說到這個。”原野挑眉,“案子結了,過兩日我們就要離開這了。”
紀心言:太好了。
原野:“你幾時請吃酒?”
紀心言:???
“我請吃酒?”
“對啊,不是你說的,‘朋滿座的酥魚特彆好吃,大人有機會一定要嘗嘗’。”原野捏著鼻子學細嗓。
“我是這麼說了……可是……”
“我們老大也說了,‘就聽杏花姑娘安排,等案子了了,一定去嘗嘗’。”原野疑惑,“這難道不是一個要請,一個應了?”
……還能這樣理解?
紀心言目瞪口呆:“可是……我沒錢啊。”
就那一個小金珠兩片小銀葉不知道夠點幾個菜的。
原野嘿嘿一笑,道:“你救了畢長林,很快就會變小財主了。”
作者有話要說:FLAG:堅決不再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