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厲道:“你也沒多大。”
紀心言心道,我不一樣,我心理年齡大。
兩人牽了馬往衛所去。
梧桐縣街道不許騎馬,隻有上了大道才可以。
夜不深,但街上已無多少行人。
空氣潮熱,總讓人覺得有風雨在醞釀,不免心煩意亂。
眼看著縣城石牆漸近,大路就在前麵,忽地從左側巷子裡傳出多人跑步聲。
一隊手握長矛的官兵圍過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紀心言停站原地,疑惑地看著他們。
官兵當中走出一穿著吏服的男人。
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個轉,對著手裡的畫像來回看,最終停在紀心言身上。
他提著嗓子問:“可是秋月園杏花?”
紀心言看向韓厲,韓厲點點頭。
她回道是。
那官吏又掃了眼她身上的男裝,確定人沒錯後,喝道:“就是她,抓起來。”
紀心言一怔,反問:“為什麼抓我?”
官吏不講理道:“等進了衙門就知道為什麼了。”
幾名官兵上前就要動手。
韓厲用未出鞘的劍擋在紀心言麵前,看向領頭男子,笑問:“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那官吏呸道:“本官的名字你也配知道?有什麼話進了衙門再說。一起抓起來。”
韓厲眯起眼,氣笑了,伸手探向腰間,摸到炎武司令牌時有片刻遲疑。
督衛的身份大多數時候很方便,但偶爾也有些雞肋,尤其此番調查他有私心,想儘量低調。
若不拿出令牌今日想全身而退隻能動手了,這麼幾個官兵他還沒放在眼裡,要打贏他們輕而易舉。
但炎武司有規定,不可隨意插手地方審案。如果對方有充分理由抓人,他一出手,小事反而成了大事。
地方官自然不敢把他怎麼樣,可朝廷那麼多眼睛看著,保不齊一件不起眼的事就成了將來的把柄。
此時最好先搞清楚紀心言到底犯了什麼事。
想通這一點,他不再猶豫,探向腰間的手拐了個彎摸出另一樣東西。
一名官兵出手抓向紀心言。
紀心言下意識閃避。
領頭的官吏哼道:“喲,今個碰上膽大的了,衙門抓人,還敢還手不成?”
韓厲手一抖,長劍出了半個鞘,銀光一晃,將圍在紀心言身邊的兩人格開。
他腳下使力,一個健步衝到那官吏近前。
官吏嚇了一跳,提起手裡的刀喊:“來人來人!”
他叫得正響,忽覺手心一涼,有什麼東西塞了進來。
他怔了下,低頭借著月光看清是個金子做的小玩意。
他頓了頓,五指攥緊,朝官兵們擺擺手:“都停下停下。”
韓厲見狀也收了劍。
“您可是縣尉大人?”他問那官吏。
抓人這種事通常是由縣尉帶頭。
那官吏見他上道,態度也軟了些,哼道:“正是。你既然知道是縣衙抓人,還不快快讓開。”
韓厲問:“杏花兩年未曾回梧桐縣,剛一回來衙門便得了消息,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縣尉掂著小金塊,看看韓厲又看看紀心言,琢磨了下低聲道:“秋月園老班主盛秋月失蹤一事,這位杏花嫌疑最大。”
韓厲皺眉:“什麼嫌疑?”
“這就不能和你細說了。”那縣尉低聲道,“看你還算識相,不想惹麻煩的話,就趕快避開。”
韓厲看眼紀心言,心想若和她分開了,難保刺客不會再出現。
正好,他也想聽聽衙門到底為什麼抓人。
他對縣尉一點頭:“那就有勞大人帶個路吧。”
縣尉:……
**
敲更聲從遠處傳來,穿過無人街道,傳進縣衙大牢的窗戶裡。
紀心言算著打更聲,從遇到縣尉再到進大牢才隻過了一更而已。
縣衙的監獄檔次都差不多,無非就是空空的啥也沒有,一地亂草。
說亂草不對,晚上要堆攏到一起當床的。
紀心言也不是第一次進監獄了,不過上次她站在外麵,這次她站在牢房裡,隔壁是韓厲。
另一邊是個蓬頭垢麵的男人,看到有人關進來,嘿嘿地扒上欄杆朝她傻笑。
紀心言往另一邊躲,直躲到欄杆邊,轉頭就見韓厲正用腳收攏地上的雜草。
他的神情那叫一個自然,跟回衛所差不多。
紀心言抓著欄杆委屈巴巴地說:“大人,你怎麼……我們怎麼……”
她磕巴著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不能問韓厲為什麼不挑明身份嚇死這些人吧。
跟著炎武司督衛混居然還能混進大牢來。
韓厲道:“我今日不回,明早耿自厚就會收到消息,關不了多久。”
紀心言歎口氣,心事重重地退到牆邊,就著角落的茅草堆坐下。
“大人自然無事,我就不好說了。”
韓厲抬頭見她神情憂慮,問:“你在擔心自己是殺人凶手?”
紀心言道:“都擔心,也擔心縣令為了政績不分青紅皂白認定我是凶手。”
兩年前的案子了,又換過領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用心調查。
韓厲倒是輕鬆,安慰道:“是凶手也沒關係,炎武司調證人縣衙不會不給的。你一時半會死不了。”
紀心言無語地看向他。
……說的是人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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