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心言為難地瞅他一眼,清下嗓子說:“大人,我幫了你不會轉頭就被滅口吧……”
韓厲乾脆道:“不會。”
他回答的這麼快,紀心言沒控製好表情,嫌棄地一撇嘴,滿臉都寫著“鬼才信”。
韓厲笑了,說:“你這個問題真是多餘。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答會或不會,對你又有什麼區彆。”
“誰說我不相信你?”紀心言搶道,“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就是大人了。”
除了信你還能信誰……
韓厲哼了聲:“是麼,所以過這麼久才想起把牌子交給我?”
紀心言噎了下,說:“我看那牌子不值錢,就沒當回事。”
韓厲斂了笑,沒耐心再陪她鬥嘴。
“能不能開始了?”
紀心言移動身體在池壁找了個微凸的石頭,勉強坐上去。
時間很久呢,一直站著可受不了。
“好了。”她點點頭。
韓厲合上眼,身體往水下沉去,隻留了大臂以上在水麵上。
初時的慌亂緊張過後,紀心言也冷靜下來。
溫泉水熱度很高,她沒有整身沒入,水隻在她腰部稍向上一點,這樣泡久了也不會覺得胸悶氣短。
四周漸漸變得極為安靜,除了雌蟲偶爾發出的簌簌聲。
紀心言等著它叫,等得久了,她四處亂晃的視線逐漸聚焦到麵前的男人身上。
她驚訝地發現,閉上眼的韓厲眼角眉梢戾氣消散,顯得平易近人許多。
結實的胸膛,肌肉線條緊實漂亮的手臂,數道淺細的疤痕從鎖骨處向下探入水中。
秀色可餐……她露出可恥的微笑。
正欣賞的入神,耳邊像爆炸般地響起一種尖銳淒慘的叫聲。
那聲音不算很大,也傳不出多遠,偏就極易入耳。
紀心言被這叫聲拉回全部心神,皺眉低頭,用雙手捂上耳朵。
待完全適應了,才鬆開手,緊張兮兮地等著。
這一等,幾乎等到了天微明,若不是雌蟲的叫聲時高時低,始終不絕於耳,吵得她煩躁不安,她早就睡過去了。
眼看著天要亮了,紀心言覺得這一夜怕是白等了,鬆心之餘略覺遺憾。
畢竟殺蠱蟲這種事,也算人生奇遇了。
她琢磨著如果今晚還來的話,穿哪身衣服合適,這時,餘光忽見韓厲右臂似乎動了下。
紀心言一怔,隨即握緊匕首,牢牢盯著他胳膊,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把那祖宗嚇回去。
盯得眼皮都酸了,才看到左臂又動了下。
紀心言腦袋不動,隻眼珠子轉來轉去。
很快地,韓厲皮膚下又出現那種不明顯的起伏感,且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動靜大,起一下又猛地下去。
想到有這麼個玩意在身體裡潛伏,紀心言一陣頭皮發麻。
她握著匕首的手緊了又緊,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原本在泉水浸泡下,額頭已經出了細細的汗珠,此時更是緊張地不停冒汗。
雄蟲不斷遊走在韓厲左右兩臂間。
微弱的晨光照射下,男人脖頸處冒起一道道青筋,皮膚下隱有紅血絲顯現,逐漸往臉上去。
韓厲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
紀心言知道不能再等了。昨天雄蟲隻冒了幾下韓厲便出手了,可見他不能忍受太久。
她咬咬牙,終於在一次看到雄蟲遊在肩頭後,刺出了匕首。
她沒辦法做到又快又輕又準,隻能在瞅準目標後直直地刺過去。
匕首紮入皮膚的瞬間,韓厲睜開眼,右手從水下伸出,一把攥住紀心言手腕,生生將她的力道停住,同時兩指一頂,匕首尖帶著一個圓圓的東西挑出了皮膚。
那圓圓的玩意在空中劃出一道線。
紀心言還記得這東西不能碰,她低呼著側身,想往後躲,無奈人在水中,力氣無法順利用出,再加上池底鵝卵石滑力。
她不但沒往後躲,反而身體向前傾。
韓厲穩穩地立在水中,一言不發,帶著傷的左手斜撈,一把圈住她,用力將人帶到身前。
同時,右手甩出匕首,準確地紮在蠱蟲身上,將它飛刺入竹子中。
子蠱受釘,不斷地蠕動身體,雌蟲仍在尖叫。
韓厲小指一挑,將整個竹筐甩到岸上。
離開了熱水,雌蟲漸漸沒了聲息。
紀心言此時才算徹底鬆了心,大口喘著氣,胸前劇烈起伏。
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這一番動作下來,她的衣服濕透了,大半身體沒入水中。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還被人圈在懷裡,白色中衣隨水流略略鼓起。
她低頭,看到左胸位置上赫然有隻男人的手。
韓厲的爪子光明正大地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紀心言愣了半秒,一股無名火湧入腦海。
總有些不正經的客戶,仗著自己是甲方暗搓搓地想動手動腳。她一向教育手下剛入職場的女孩子,遇到這種貨色一定要不客氣地回擊,下次他就不敢了。
想不到今天讓她碰上了。
她身體力行說到做到,回身就是一個揚手。
“流氓!!”
她的手沒有碰到目標就被截住了。
韓厲左手攥住她高高揚起的手腕,肩臂處的傷口還流著血。
他皺眉看著她,目光中有驚訝有不解,還有惱怒。
紀心言在他的注視下迅速找回理智。
她眼珠微轉看向自己的手。
那漂亮的手距離韓厲麵皮不過寸許,五指纖纖,直懟人臉。
她抿唇,慢慢地慢慢地將手帖到他臉上,輕輕抹了抹。
“大人,我幫你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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