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門,側身溜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上,徑直坐到桌邊,隨口道:“我回來了。”
她摸摸茶壺,裡麵的水還有點燙手,正合她意。
翻開一隻倒扣的茶杯,給自己倒上水,輕吹著喝了半杯。
韓厲一手執書,眼睛斜睨著她,將這一係列動作儘收眼底。
他板著臉,沒什麼表情地哼道:“你倒不客氣。”
紀心言朝他勾勾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沈少歸這個人有問題!”
韓厲挑眉,將書扣到桌上,問:“有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紀心言掰著手指頭:“他生在劍州長在劍州,卻說自己從來沒賞過蕪河景。”
“安王妃管事甚嚴。世子非她親生,在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還會唱戲。”
“當今聖上喜歡聽戲,他與聖上一同長大。”
“好好好,你有理。可他還想讓我留在劍州。”紀心言睜大眼睛,認真地回看他,“他還說,能和我一起賞景三生有幸。”
韓厲瞅著她:“你想說什麼?”
紀心言嘖了聲,挑明了說:“他在勾引我!”
韓厲眉頭跳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勾引?”
紀心言無奈。
“我知道用這個詞不太準,應該是在撩我。但說‘撩’你聽不懂嘛,隻好換個你能聽懂的詞。”
韓厲瞅著她,無語。
紀心言俯身,很嚴肅地問:“大人,你有沒有查過安王世子?”
韓厲緩緩吸了口氣,學著她的樣子俯身,說:“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把你打入大牢。”
“我這不是幫你嗎。”紀心言委委屈屈,手指敲著桌麵,“安王世子、聽說蕪河美、會唱戲、無緣無故喜歡我,這麼巧的事都湊一起了,不值得懷疑嗎?”
“你一晚上都在想這些?”
“是啊。”紀心言坦然道,“他故意把你們撇開,和我單獨在一起,我當然借機多打聽打聽咯。”
韓厲表情柔和下來,唇角翹起,誇了一句:“做得不錯。”
紀心言抿唇一笑,略有得意,說:“要我說吧,他有點太急了,態度轉變太快,很容易讓人起疑的。”
“是有些奇怪。”韓厲道,“但是世子與玉樓並沒有接觸的機會,時間線對不上。”
紀心言怔了下,問:“你確定?”
她並不是真的懷疑韓厲調查有誤,隻是不願自己剛有的想法這麼快就被否定了。
韓厲點點頭:“世子當年進京的時間與路線都有卷宗記載。”
紀心言失望地垮下肩:“我還以為……也是,哪能這麼簡單就讓我找出真相了。”
韓厲看著她。
果然在她心底對真相依然放不下,並不像表現看上去那般無所謂。
“他是怎麼……勾引你的?”他轉移話題,又覺有打聽之嫌,便補上一句,“隻是好奇。”
“他吧……”紀心言開了個頭,忽然覺得聊這個沒什麼意思,就懶得往下說了,隻道,“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懶懶地托腮,嘀咕著:“那他這麼做,難道隻是喜歡我?怎麼都覺得不可能啊。”
“確實不可能。”韓厲隨口道,“你們才認識幾天。”
紀心言一頓,表情略顯僵硬。
“大人你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她揚起臉,不滿道,“怎麼就不可能是喜歡我了。就我這樣貌、身段,幾乎挑不出毛病,一見鐘情很正常啊。”
韓厲挑眉,懷疑地反問:“挑不出毛病?”
他閒閒地支起胳膊,右手托著下巴,眼睛慢慢地從上往下打量她。
細長眉,圓杏臉,小巧的鼻子……不得不說,這些戲班班主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即使用了易容藥膏也無法遮擋她精致的五官。
至於身段……他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紀心言挺直後背,揚揚下巴。
這要是她自己的身體或許還有主觀偏見,但她是穿來的,看彆人還看不出麼。
給他看,隻會越看越喜歡呢。
韓厲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了,視線故意停在她衣襟處,搖搖頭一本正經道:“小了點。”
紀心言挑眉,沒明白。
韓厲於是伸出左爪,五指憑空動了動,暗示溫泉那次意外。
紀心言倒吸口氣,憤然道:“大人!你現在怎麼這麼……這麼下流啊。”
韓厲臉皮極厚,反問:“奇怪,你很了解我嗎?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下不下流?”
紀心言傻眼,張口結舌。
韓厲心情不錯地看著她,眼裡全是得逞後的小得意。
紀心言覺得他在挑釁。
她眨眨眼,表情放鬆下來,同樣右肘支桌托著腦袋,歪頭看他。
“大人,你又沒什麼經驗,就彆不懂裝懂了。”她拉著長音說,“我這個比例,絕對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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