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盛和商船隊不是剛走了合夥人嗎?”
“我有心想參股,吳掌櫃您看?我可以嗎?”
說著宋掌櫃搓著手上前,把燭花剪了剪,光一旺,屋子裡亮堂了不少,吳掌櫃吐出一口煙,眯著眼睛望宋掌櫃,“你不是把錢都投到印子錢裡了嗎?還有餘錢?”
吳掌櫃自己不放印子錢,但做中間人,收取利息的一成做中間費,宋掌櫃就有幾百倆銀子經過吳掌櫃投出去,這半年掙了不少錢,可比苦哈哈開布坊掙的多多了,有奔頭!
宋掌櫃現在就像是嘗到腥味的貓,聞見有掙錢的門道,自己就湊了上來。
“有啊,我內人有手裡握著的嫁
妝和首飾就能當出去一二百倆,再說我家還有個布坊呢,湊個七八百兩不成問題,就算入不了三成股份,我投一成也行。”
“吳掌櫃您就幫襯幫襯小弟我吧,我還指望著早日發家,過一過舒坦日子呢。”
吳掌櫃抽著煙,笑了笑,“想過舒坦日子?”
“想啊。”宋掌櫃忙不迭的點頭。
“想的美。”吳掌櫃大笑,拿煙槍在桌上磕了磕,往院子裡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情我還要想想。”
“上次那個合夥人不講誠信,突然撤資,可我把害慘了,這回我一定要仔細考量入夥人的人品。”
“呀,宋掌櫃,對不住了,你先回吧。”
方才在酒席上,宋掌櫃眼尖看見沈澤秋和吳掌櫃前後腳一塊出去說了很久的話,生怕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什麼,急忙道,“如果能讓我入夥,分紅了我把自己那份的兩成挪給您,您看這樣成嗎?”
吳掌櫃歎了聲,不由加大了聲量,“我也不是這麼貪財的人,哎呀,宋掌櫃呀,眼看要宵禁了,我送你出去。”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宋掌櫃也不好再說什麼,回到家又是一頓唉聲歎氣。
雲嫂瞧他悶悶不樂,問了句,“當家的,你咋了?心裡頭憋著火啊?”
宋掌櫃踹了腳邊的凳子一下,憤然道,“隔壁那姓沈的就是我的克星!”
“自打他來了,就儘他媽的沒有好事!”
“要真搶了我的東西,我一定要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雲嫂冷哼一聲,“不是你說不要理會人家?”
“再說你還有把柄揪在人手裡,你要怎麼給他教訓?”
宋掌櫃急了,“你懂什麼!”
“喲,姓宋的,你今兒發什麼邪火,衝我橫個屁啊!”
……
*
沈澤秋提著燈回到鋪子前時,何慧芳和安寧剛把魚湯溫好,沈澤秋敲了敲門,“安寧,娘,是我。”
“來了。”何慧芳拉開門,嗅著沈澤秋身上的酒氣,一邊嫌棄的癟嘴,一邊用一塊棉帕擦他身上的細細雨水,“酒少喝是養身子,多喝就傷身,你在席能躲就躲,可千萬彆逞能胡喝海飲的。”
沈澤秋點頭,“我曉得。”
剛走到院子裡,安寧已經用一
個碗把魚湯盛好端了出來,放在灶房的小桌子上,“澤秋哥,你喝了酒,快來喝完魚湯養養胃吧。”
灶房裡暖和,何慧芳在裡麵安置了一張小桌子,一麵靠牆,另外三麵剛好一人坐一側,冬天坐在灶房裡吃飯,最暖和舒坦了。
魚湯的香味飄蕩在空氣裡,沈澤秋在席上吃的不多,現在還真有些餓了,他坐下來,一邊慢慢的喝,一邊把今夜吳掌櫃說的事情和安寧還有何慧芳說。
“啥?我沒聽岔吧?”
話音還沒落地,何慧芳就瞪眼驚歎了一句,她心有戚戚的拍著胸脯,“一千五百兩銀子?咱家可連個零頭都沒有呐。”
本來等沈澤秋等的這麼晚,何慧芳已經有些困意,被一千五百兩一嚇唬,什麼瞌睡蟲都跑沒了,無比的清醒。
她把手踹在懷裡捂著,搖了搖頭,“我覺得咱們家還是不參股的好,這人呐,多粗的腰就該穿多大的褲衩子。”
沈澤秋低頭又喝了幾口,胃舒服了許多,手腳也暖和不少,聽完何慧芳的話之後,又轉臉看向安寧,輕聲問,“安寧,你怎麼看?”
“是,安寧你覺得哩?”
何慧芳明白自個不是做生意的料,方才的話是憑本能說的,先前很多決定她也擔心,可後來證明,這小兩口有眼光,且看安寧是什麼打算吧,這事兒一人做不了主。
作者有話要說:晚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