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寧有些疲倦的從床上爬起來,渾身有些泛酸,一點氣力都沒有,小臉也有些蒼白。
沈澤秋還以為她是昨晚上累著了,滿眼擔憂的摸了摸她的額,“受風寒了嗎?”
安寧搖了搖頭,“沒有。”
“我還是不太放心,等吃過了早飯,我們去醫館瞧一瞧吧。”沈澤秋說道。
“嗯。”安寧點了點頭,強忍著身體的疲乏,爬起來洗臉漱口。才剛把漱口水含在嘴裡,就感到一陣反胃,捂著喉嚨乾嘔不止。
“嘔。”她的臉霎時沒了血色,扶著門框連連乾嘔,吐出來的卻全是酸水。
何慧芳正在灶房中做早飯,聽見這動靜急忙走出來,一邊用圍裙擦手邊問,“呀,這是怎麼了?”
“犯惡心,想吐。”安寧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有些痛苦的說道。
“澤秋,快去給安寧倒杯溫水。”何慧芳說完,輕輕拍著安寧的背,“以前這樣吐過嗎?”
安寧蹙眉搖了搖頭。
何慧芳是過來人,一見安寧這模樣心裡就有了數,這幅模樣,不正和當年她懷沈澤秋害喜時一模一樣嘛,安寧啊,多半是有了。
算一算日子,安寧嫁來已經有四五個月了,何慧芳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抱孫子,看見彆人家的奶娃娃,心裡那個羨慕勁兒就彆提了。
但她一直沒提,更沒有催,因為安寧的身子素來有些弱,何慧芳是想等個一年半載,把身體養結實了再說的。
喝過了溫開水,安寧稍微好受了些,就是眼尾還有些發紅。
“今天安寧在內院裡歇著,彆出去了。”何慧芳又喜又慶,準備待會吃了早飯就去請大夫上門給安寧診脈。
吃罷了早飯,何慧芳就出去了,準備去醫館尋一位好大夫。以前和慶嫂聊天,她知道菜場那邊有個家醫館,裡麵坐診的大夫是出了名的擅長醫術靈
,便揣著個菜籃子,美滋滋的往菜場去。
她喜上眉梢,一派春風得意,就連路上遇見熟人打招呼的聲音都比平常更響亮些。
“何姐!”
慶嫂一大早出來買魚,現正提著菜籃子和魚攤主扯閒天呢,遠遠看見何慧芳走過來,急忙打了聲招呼。
“昨晚上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何慧芳一頭霧水,搖了搖頭,“昨晚看花燈去哩,你指的啥?”
慶嫂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
“吳掌櫃跑了!”
“呀,你聽誰說的?”何慧芳驚訝的瞪大眼睛,那吳掌櫃又是給澤秋墊錢,又請他吃飯,長的還是一表人才。
慶嫂一撇嘴,“我親眼看到的,昨晚路過吳掌櫃在花街的老宅,門都被人踹開了,裡麵就剩些不值錢的木頭板凳,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聽彆人說,好幾日前,這吳掌櫃就不見了人,誰都尋不著他。”
“街上好幾戶店家都投了他的商船隊,人不見了可急壞了他們,這不元宵一過,可以討債了,就紛紛堵上了門。”
“把吳掌櫃在桃花鎮的好幾處宅子都敲開了,愣是沒找到人!”
“而且錢莊的人說了,他的所有宅院都放在錢莊做了抵押,還是以急用錢為說法,便宜抵押出去的。”
何慧芳越聽越後怕,脊背都有些發寒,那時候吳掌櫃也想叫他家投商船隊來著,還好安寧打了破,不然今日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就是他們家了。
更要命的是,布坊還不是他家的,這要被騙了,下半輩子都得苦哈哈還債。
“慶嫂,我還有急事兒,先不和你聊了。”
何慧芳驚訝之餘,也還惦記著安寧,匆匆和慶嫂倒了彆,去到醫館請來了大夫,大夫背著醫箱和何慧芳一塊往鋪子方向去。
“大夫,俺家媳婦自小就身子弱,不過近半年好了許多,待會兒勞煩您好好幫瞧瞧,給開幾幅補身子的藥。”
一路走何慧芳一路說,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了隔壁已經閉門好多日的宋氏布坊門口。
從車上跳下來兩個穿著短褂衣裳,牛高馬大的年輕後生,把緊閉的大門拍的哐哐響。
“姓宋的孬種,給老子出來!”
“彆他媽的做縮頭烏龜!”
旁邊瞧熱鬨人裡頭有人嘀咕道,“吳掌櫃卷款跑路了,據說騙走了宋掌櫃好大一筆錢,有的還是借的,這些人是來討債的吧。”
有知根知底的人欸了聲,壓低聲音說。
“我看旁邊站著的男人眼熟,像是雲嫂娘家哥哥,他以前來過。”
這人說的不錯,來的正是雲嫂的大哥,和他的兩個兒子,雲嫂回到娘家後哭了一場後發起了高燒,如今直說胡話,她大哥氣得不行,今天帶人上門,就是為了找宋掌櫃算賬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