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是自己眼花給看錯了,連忙揉了揉眼睛,再想仔細看的時候,人家早就進麵館去了。
“慶嫂,你認識那女子嗎?”何慧芳問了句。
慶嫂把一塊料子在裁衣台上鋪開,一邊忙活一邊答,”當然認得了,她叫香凝,也是宜春樓的紅人,叫我幫做過衣裳的。“
何慧芳覺得自己八成是看錯了,李家雖然富裕,但也沒富到能讓李元這樣揮霍,何況現在就要春耕了,莊稼地裡要忙的事兒多了去。
“她乾啥找你裁?省錢呐?”何慧芳隨口這麼一問,倒讓慶嫂曖昧的笑了下。
何慧芳愣住了,“咋了?”
慶嫂把嘴巴貼在何慧芳耳邊說了幾句,就連櫃台後的安寧都沒聽清楚,不知道她們說的啥悄悄話。
“哎呦喂,嘖嘖。”何慧芳活了一把年紀,今天才算開了眼,那地方的姐兒怎麼能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男人去了第一回,就想去第二回,戒不掉嘍。”慶嫂歎息一聲,“誰叫人家花樣多呢。”
何慧芳鄙夷的哼了聲,“那也不是人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著去的呀,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天黑後不久沈澤秋回來了,興奮的告訴安寧還有何慧芳,錢掌櫃同意收下澤平和毛毛做學徒。
“妮妮一見到毛毛可開心了。”
夜晚他們第一次住到了二樓,二樓的廂房有一扇大窗戶,不遠就是流水潺潺的桃花江,要是夏日把窗戶推開了睡,一定是涼爽無比。
廂房進門那間做了書房,裡間是臥房,中間一道小門,用繩簾隔開了。
夜深人靜,安寧還坐在書桌前記賬,一筆一劃寫的仔細認真。
沈澤秋擺了張小凳子坐在她旁邊,手邊放著一本字帖,他正在臨摹上麵的字,半個時辰後,沈澤秋寫的有些乏了,把筆擱下,對安寧說,“時辰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我再看看賬本。”安寧做起事情來極其認真,今日能做完的,絕不會留到第二日。
沈澤秋攥住了她的手,“娘子,早些睡吧。”
才剛說完,安寧就驀的抬起頭,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
“澤秋哥,你彆鬨。”
沈澤秋站起來伸展有些僵硬的腰
背,勾起唇角笑得眼睛直發亮,“我鬨什麼了?”
“你剛才叫我娘子。”安寧把賬本子擱下,一本正經的說,“沈大夫說了,娘也說了,有了身子不可以……親近的。”
話才說完,安寧臉皮先紅了,在燭光下像一對熟透了的蜜桃。
沈澤秋臉上的笑再也藏不住了,他有時就喜歡逗安寧玩兒,逗得她睜大眼睛生氣了,他再好好的哄她開心。
“逗你的。”他從背後摟住安寧的腰,手掌放在她還未顯懷,依舊十分平坦的小腹上,手掌心傳來炙熱的溫度,叫安寧覺得很舒服,“太晚了,我擔心你的身體,今日先看到這。”
安寧眼睛水汪汪的,把頭微微後仰靠在沈澤秋的身上,有些無奈的說,“好吧,聽你的。”
這時辰街麵上靜悄悄的,隻有打更人報更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偶爾拴在院子裡的大黃輕吠一聲。
極端的安靜中,一點一滴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沈澤秋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格外明顯,呼出的熱氣把安寧的的耳朵也給熏紅了。
“走咯。”緊接著她被沈澤秋攔腰抱起往裡間走去。
安寧摟住沈澤秋的脖子,又羞又急,“你走慢點。”
“澤秋哥,我這些天一直在想,要是有一日,我們能把這間鋪子買下來就好了。”
安寧側躺著,把手墊在耳下,用柔軟的指頭摸著澤秋的眉毛。
“我問過價,像咱家這樣的地段和格局,少說也要四百兩銀子。”沈澤秋把安寧的手指頭勾上,望著她的眼睛答。
安寧歎了口氣,家裡現在最多也就湊幾十兩,要真想買房,豈不是還要攢七八年?
買房子太不容易了。
……
“嗐,慧嬸子現在可真威風了。”
“可不是嘛,以前她男人就是天,說一不二,你是沒瞧見喲,昨晚上慧嬸子是咋懟她男人的。”
何慧芳提著菜籃子去市場買菜,正在肉攤子前挑揀肥肉,準備買回去煉豬油,突然聽見旁邊兩位買菜的婦人正嘀嘀咕咕,忍不住側耳聽起來。
“呦嗬,她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