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又不會有誰來,況且大門也沒開呢,不用擔心。主任好不容易來一趟,您可得快點,我一看到就通知你了。”李小紅催促道。
聞言李大爺也著急了,起身就要走,急匆匆的樣子,完全沒注意到躲在一邊的桑語。
等人走了,李小紅就進到門衛室,拿出了李大爺的鑰匙,打開了大門,對著桑語揮揮手,“快走吧。”
接下來的路,就隻能桑語一個人扛著那麻煩前行了。
剛出來,大鐵門就在她身後關上,李小紅也三兩步跑遠了。
桑語忙找了一個無人注意到的角落,等了好一會兒,沒見任何人,就把這些布放到了空間裡。
之後她也不回家吃午飯了,拿著糧票和錢去了國營飯店。
因為附近不是工人就是軍人,國營飯店的生意還挺好的,她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得七七八八,隻剩下角落一個空位置。
桑語本來想吃紅燒肉的,路過其他桌的時候,聞到了紅燒肉的味道,香得不行。
可等到她到櫃台麵前,卻看見服務員把紅燒肉劃掉了,排骨也劃掉了,最後就隻剩下饅頭和紅燒魚。
沒辦法,她隻能點了這兩樣,味道倒是不錯,分量也足,那條魚起碼有一斤多。
桑語穿越前是個南方人,在上大學之前,都是把饅頭當成早餐的一種,還要是那種裡麵放了豆沙,小小的甜甜的,就著粥喝。
上大學後,她的室友裡有一位北方人,就喜歡就著炒菜吃饅頭,桑語跟著吃了幾回,倒也吃出了樂趣。
可現在的饅頭還不一樣,比較實也比較硬,沒有那麼軟和,但紮紮實實能填飽肚子。
桑語吃了半個,就吃不下了,為了不浪費,她決定帶走。
離開飯店之前,她還多買了十個,打算放到空間裡,說不定火車上需要呢。反正她是不指望周紅霞會為她準備的。
軍醫院
司徒澤拉著奶奶的手,和她說起在鄉下的趣事。
奶奶笑了笑,憐愛地摸著他的手,“鄉下苦,奶奶也是鄉下出來的,怎麼會不知道,真是苦了我的孫兒了。”
“怎麼會呢,奶奶,我們現在和您那時不一樣。那會兒在打仗,全國又鬨饑荒,農村是吃不飽,現在就不一樣了,基本都是大豐收。再說了,我還有爹和大哥哥的補貼,他們經常給我寄錢,什麼都能買到,不苦的。”司徒澤搖搖頭。
“下地怎麼會不辛苦。”司徒奶奶不信,總之,她就是覺得小孫子吃苦了。
她有三個孫子,老大現在是團長,老當了官,唯獨這個小孫子,趕上了上山下鄉。
原本她是不同意的,給孫子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可她那個兒子,孫兒的親爹,非說什麼要響應號召,到廣大農村去,接受貧下再教育。
她孫兒這麼好,怎麼優秀,妥妥的國家棟梁,哪裡需要再教育了?
可那個不孝子居然說什麼,彆人都能去,他的兒子為什麼不能去?
呸!她又沒讓兒子給孫子走後門安排工作,自己都準備好了,結果被他全打亂了。
還是當老子的人呢,一點也不心疼兒子。
“當兵才辛苦,不僅要流汗,還要流血,大哥比我艱難多了。再說了,我從小也在軍營長大,身體就像鐵打的一般,下地真的不累的。而且我還給村裡找到了致富的路,現在負責甘蔗對接,很輕鬆的。”司徒澤安慰道。
他們兄弟三人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父親常年在外打仗,母親也早就去世了。
最艱難的時候,是奶奶把口糧省下來給他們,差點把自己餓死,好在司徒澤聰明,很快就想辦法弄來了糧食。
雖然不那麼光明正大吧,但填飽了祖孫四人的肚子。
那時他才隻有四歲,大哥哥也不過六歲,父親杳無音信,日子過得極其艱難,可有奶奶在,他們也安穩長大了。
所以兄弟三人對奶奶的感情都很深,司徒澤看著奶奶蒼老虛弱的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酸。
“哎,我就知道澤兒最厲害了,你比你兩個哥哥都要聰明,可惜了的。”司徒奶奶歎氣。
“不可惜,我到哪都有前途,”司徒澤微笑,眉眼儘是自信,讓進來換藥的護士忍不住看呆了。
司徒澤冷眼一掃,“做事認真點!”
護士一驚,立刻回神,忙小心翼翼地換好藥,然後飛也似的竄出去,顯然是被他給嚇到了。
司徒奶奶歎息一聲,“你啊你啊,從小對女孩子就這麼凶,你這樣怎麼能討得到媳婦。”
司徒澤不以為意,“她做事不認真,差點用針戳到你,我還沒說她呢,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會直接找院長投訴。”
“那怎麼說的,人家護士以前也不這樣啊,這不是你剛剛笑的太好看了,我孫子就是出色。”司徒奶奶得意的道。
這可不是她當奶奶的自誇,她這個小孫子長得那叫一個好看,成績又好,能力又優秀。
如果不是碰到了知青下鄉,現在肯定已經大放異彩了。
司徒澤笑笑,看著奶奶在藥物的作用下,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扶著她躺下,哄著勸著讓她休息。
司徒奶奶是真的堅持不住了,閉上眼睛的時候,還嘟囔著,“也不知道你小子能看上什麼樣的閨女,急死奶奶了。”
司徒澤的手一頓,腦海裡不由想起了昨天遇見的女子,或許……她可以?
等到奶奶徹底睡著,司徒澤為他捏好背角,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司徒澤的父親是京郊部隊的師長,奶奶也曾是黨員,為解放做了不少事,所以她病了,醫院直接騰出了一個單人間。
司徒海站在外麵抽煙,眼角還有一點不明顯的紅,顯然是哭過了。
司徒澤腳步頓了頓,“奶奶剛睡下,大哥怎麼不進去。”
司徒海摸了下眼角,嗬嗬一笑,“沒忍住,三弟見笑了。”他一個大男人,孩子都上小學了,還是特殊部隊的團長,平日裡流血不流淚,可麵對日漸虛弱的奶奶,也實在沒忍住。
“醫生說了什麼?”司徒澤心裡一沉,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危急,大哥不可能這樣。
“說,沒幾日了。”司徒海顧不得這裡是醫院,狠狠抽了一口煙,嗆得差點咳出來。
他平時是不抽煙的,為了最好的狀態,他很少碰煙酒。
司徒澤沉痛地閉上眼,聲音艱澀的道,“哥什麼時候回來?”
“就今晚,他已經請好假了,連夜帶著你嫂和侄女趕過來。”司徒海已經發去了急信,奈何司徒洋的工作很重要,他一時走不開,得先安排好了才能回來。
“你先回去休息吧,昨晚辛苦大嫂陪夜了,今晚我留在這裡。”司徒澤看他眼底發青,勸說道。
自從奶奶生病,就一直是大嫂趕回來照顧,見實在不行了,才給他們兄弟打電話。
大哥比他早回來三天,這三天也一直陪在奶奶身邊。
“你昨晚也一夜沒睡,又趕了這麼長時間的火車,晚上爹會過來,你回去休息吧,我等爹換班。”司徒海不答應。
他也心疼弟弟,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趕來,路上肯定沒有休息好,昨晚又留在這裡陪奶奶,不能這麼熬著。
司徒澤沒有堅持,看了一眼病房裡,被病重折磨的瘦弱,卻因為見到心愛孫子而格外安詳的奶奶,心裡動了動,“或許,我可以給她找個孫媳婦,讓她安心。”
“什麼?”司徒海驚訝,“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司徒海一向知道自己的弟弟,對女人有多敬而遠之,以前就有鄰居家的小姑娘,喜歡找他玩,被他三言兩語氣跑了。
後來也有人倒追他,他直接放話,就是一輩子不結婚,也不會娶你。
那姑娘差點甩他一巴掌,最後被他一個冷眼,嚇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司徒海都不明白,三弟冷下臉來為什麼這麼嚇人,明明長得跟仙人似的。
而且他還喜歡冷著臉,把自己弄得生人勿進,彆說是姑娘了,就是一般的大小夥就不敢接近了。
司徒海還以為,可能弟弟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了,所以昨天也就是提了一嘴,沒有逼迫的意思。
畢竟奶奶再想要孫媳婦,也不願意逼自己心愛的孫子。
而司徒澤也不是隨意妥協的人,既然他會這麼說,那肯定是對某個姑娘起了心思。
這下子司徒海好奇了,“是誰?”
司徒澤沉默了一會兒,想起那姑娘,確定自己是真心動了,抽出一張紙,快速地素描了一張肖像畫,“昨天在供應社門口碰到的。”
“叫什麼名字?”司徒海接過看了一眼,就是一個普通清秀的姑娘,沒什麼特彆的。
司徒澤搖搖頭。
“我幫你找!”司徒海果斷的道。
為了弟弟的終身幸福,也為了奶奶不留遺憾,他就是翻遍整個東郊,也要這人找出來。
司徒海也不說自己留下來的話了,拿著畫像急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