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毛雲不說獨當一麵,管理生產是沒問題的。
司徒澤拿了假條,回家收拾了東西,就回了省裡。
周紅還要上學,不能跟著他們一起,不過好在學校就在村裡,她能照顧好自己。
就這樣,桑語在省裡住了下來,住的院子離機關大院不遠,離醫院就更近了,走路十分鐘就可以到。
在省城的日子,桑語吃了睡,睡了吃,飯是司徒澤從食堂打來的,不用她動手。
空閒的時候就出去轉一圈,或者在院子裡活動活動。
司徒澤也不讓她幫著計算了,生怕累著她。
桑語能怎麼辦,隻好一日日閒著。
這天,她吃完飯,照樣出去轉轉,活動一下免得生產的時候出問題。
走了沒幾步,就碰到了鄰居們湊作一堆在大樹下說話。
這附近都是一個個院子,條件自然不差,家家戶戶不是工人,就是有人在機關單位,或者事業單位上班。
也因此他們的家人,很多不需要上工,眼前這幾個婦人就是。
其中一個眼尖,看到了散步的桑語,立刻招呼道,“誒,你吃完飯了,過來聊會兒唄。”
“嬸子在聊什麼?”桑語笑著過去,找個位置坐下。
“說到王家那閨女,眼高於頂的,誰都看不上。一月前說是談了一個廠領導的外甥,可沒多久就吹了,也不知道她能看上誰。”劉嫂子道。
這人桑語知道,就住在她隔壁,叫王援,抗美援朝的援,這年頭很多人用這個取名字。
王援家世不錯,爸爸是農業局副局長,媽媽是省醫院的護士,哥哥當了軍人,她自己是收購站的。
就這出身,在省裡算是第一梯隊的,本人也有工作,長的還好看,鵝蛋臉,柳葉眉,活潑俏麗,眼光高是正常的。
“這也不能怪王家閨女,那小夥子長的是寒顫了點,和援丫頭站在一起,一點也不搭。”李大姐幫著辯解道。
“男人要好看做什麼,最重要還是有本事。”劉嫂子不以為意的道。
“你這話說的,難道好看的人就沒本事,這就有現成的例子,你看桑同誌的丈夫,長的那叫一個好,人家還格外有本事,進進出出都有司機接送的。”李大姐年輕,認可姑娘看重長相的想法。
要她說,王媛條件那麼好,找一個好看的怎麼了,不指著男人吃飯,看著下飯也不錯。
劉嫂子年紀就大的多,更看重實際,“那能有幾個人有司徒同誌那本事,一萬個人裡也不一定出一個。對了,說起來你們搬來這麼久,我們還不知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她的提問引起了眾人的興奮,紛紛向桑語看過來。
從這對夫妻搬過來,她們就在暗暗打聽了,可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隻知道這家的男人長的好看還厲害,進出經常有汽車來接,絕對不是一般人。
女主人懷孕了,說是雙胎,來這邊待產,因為醫院離的緊。
從搬過來,他們就沒見兩人開過火,都是男人從外麵帶回來,要麼是食堂做的,要麼就是國營飯店的菜色。
談論起來大家都好奇,尤其兩人長得好看,通身的氣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桑語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笑著道,“我男人他是搞設計的,你們可以認為是高級技工。我們這趟來,是有機械廠請了他來設計一款機器。我原本在家裡待產,可這不懷了雙胎嘛,更危險,他不放心,就租了院子讓我住到生產。”
這話半真半假,足以應付她們的八卦欲。
“哦,高級技工啊,那工資肯定很高。”她們不懂設計是什麼意思,但高級技工可是明白。
一般廠裡都有那麼幾個厲害的技工,工資可以開到一百多,這些人有技術有本事,賺的當然就多了。
沒想到司徒同誌年紀輕輕的,就成了高級技工,那可真是太厲害了。
眾人咋舌,也不好問,那你家收入肯定不錯,難怪這麼好的院子說租就租了。
李大姐轉移話題,“你婆婆呢,都不照顧你的嗎,雙胎確實得小心注意。”
“婆婆去的早,公公和我娘家遠在京城呢,顧不上。”桑語笑著道。
“那你有什麼事,大聲叫一下,我們都在附近住著,聽到一定過來。”劉嫂子忙道。
“好,那就是謝謝了。”桑語答應下來,不想她們再討論自己的事,轉而說起彆的。
從這些人嘴裡,桑語知道了附近都有什麼,離的不遠下一條街就有一家郵局,那裡有不少報紙。
省裡的郵局可是存放了全國各地的報紙,而且有不少年的,全都整理得很好,供人借讀。
可這年頭,也沒幾人喜歡看這玩意兒,都是比較正經嚴肅的話題,很少有娛樂向的。
那些需要看報的人,自己就會訂閱報紙,用不著去郵局借。
可這卻便宜了桑語,她正好閒著無聊,看看報打發時間。
如果不懂政治的人,看嚴肅的政治新聞,是真的看不進去。可了解的人,卻能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因為在官方的新聞背後,都隱藏著一些值得深究的內容。
比如哪裡糧食創收,預計今年到明年不缺糧食,還可以支援其他省份的新聞。
不懂的人就看到了大豐收,懂的人就會想到背後的經濟,糧價的漲幅,明年適合種植什麼。
支援其他省份,為什麼要支援,是那個省發生了災害嗎?
或者乾脆那個省就不種植這種糧食,所以可以把糧食賣給他們。
一條新聞背後的彎彎繞繞有很多,看得懂的人,就會覺得非常有趣。
桑語和眾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提出了告辭,一個人溜溜達達去了郵局。
省裡的郵局很大,也挺熱鬨的。桑語看了看,左邊是寄信的人,中間是排隊等著收包裹的人。唯獨右邊人很少。
桑語漫步過去,看到一排排架子上,夾著不少報紙,從全國日報,到地方月報,應有儘有。
可能是借閱的人少,有些架子上都積了灰。
桑語取出幾份省報,按時間順序排好,從頭開始看。
這是近一個月的,省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報紙上基本都有,從民生到經濟,到省裡官員的任命,廠子的發展等等。
另外一個板塊,是寫關於本省曆史的,從古至今,本省都發生了什麼,湧現出了那些名臣武將。
這個挺有意思的,桑語就多看了一眼,然後在某份報紙的底部,一個小小的角落,發現招稿的信息。
稿件要求是寫本省相關事跡,從古至今都可以,但要符合新社會的價值觀。
桑語想了想,把報社的地址記下來,打算無事的話可以寫一寫。
自從懷孕後,她的賺錢大計就停了下來,紡織廠李小紅那邊不可能一直有瑕疵布給她,製糖廠她也是做白工,掛個名而已。
另外她還需要負擔四個徒弟的學習花費,周紅就不用說了,吃住上學全靠她這個師傅。
二花那邊練習的布是她出的,毛曉曉刺繡的針線也是她拿的,周萌萌家裡條件最好,但這年頭他們也沒處弄毛筆去。
其實還得是桑語空間裡的,可她不能大剌剌拿出來,還得裝作是司徒澤從外麵帶回來的。
知道她付出了這些,徒弟們家裡想要拿錢給她,桑語沒要。
這年頭大家都不寬裕,要支持徒弟們大量練習,耗費的不是一點點。
索性就不告訴她們家裡了,桑語隻說等她們長大了,給自己乾五年工,也就回來了。
其實能不能回來,誰知道呢。
既然收下了,徒弟也是半個孩子,不必吝嗇計較這些。
所以桑語沒了收入,花銷還大。
雖然司徒澤能賺錢,估計這一波之後,少則幾百,多則上千都是有可能的。
但桑語卻沒打算完全靠他,自己一直琢磨著怎麼賺錢。
她覺得吧,自己懶是懶了點,但賺錢這種事,還得自己來。畢竟,這也是價值的體現。
現在桑語又找到了一條生財的路子,不過能不能行,還得寫了再說。
這年頭的文章和後世差彆很大,另外現在大環境也不安穩,稍微敏感一點的東西,是提都不能提。
這事可以細細琢磨。
桑語想著站起來,把看完的報紙放回去,進到收信的櫃台沒人了,就過去詢問是否能把報紙帶走。
郵遞員看了報紙架一眼,搖搖頭,“我們沒有這個規定。”
桑語看看自己的肚子,已經挺起來看不到腳背了,她不可能每天都來,於是求情道,“你看能不能和上麵領導說說,我想趁著懷孕休假這段時間好好學習,可我肚子大了,來往不方便。你們放心,報紙借回去我一定好好保管,借出去什麼樣,還回來還什麼樣。”
郵遞員看了看她,進去裡麵的辦公室,一會兒之後出來,“可以,但你得有抵押物,不然我們不放心。”
“好,”桑語掏出錢,“用錢抵押可以嗎?”
郵遞員搖搖頭,“我們不能收你的錢,這不合規矩。”
桑語眼神一掃,突然看到一版郵票,眼前一亮,這是全國山河一片紅?
這個到了後世據說非常珍貴,一套就幾十萬呢,不知道這個時空是不是也這樣。
桑語看著這裡好像就十套,於是全部買下,“那我把這些郵票買下,寄放在這裡當抵押物可不可以?”
郵遞員看了一眼放在角落裡無人問津的郵票,算了一下價格合適,就點了頭。
桑語很開心,雙喜臨門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