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他都比桑語先回來,抱著孩子一直喊爸爸。
桑語好不得意,“乖寶寶,果然和媽媽最親。”
“媽媽,親。”兩人異口同聲,就連親都會說了,還說的字正腔圓,可就是不會喊爸爸。
直到半個月後,老爺子來看他們,教了幾遍之後,就會喊爺爺了,司徒澤才發現了不對勁。
等老爺子離開,他盯著兩個孩子看了半響,他們才慢吞吞喊了一聲,“爸爸。”
“怎麼回事?”他挑眉詢問桑語。
桑語心虛地轉過視線,她也就是好奇,看看兩個孩子聰不聰明,於是在司徒澤不在的時候,她聽到兩小家夥喊爸爸,就和他們說,讓他們彆喊,不然爸爸會不高興的。
結果,兩個小家夥居然聽進去了,還真就拖了十來天沒喊出口。
司徒澤又氣又好笑,“他們的智商很高我知道,但你一個當媽的,怎麼能這麼教孩子。”
桑語佯裝歉意的低下頭,“對不起嘛。”
“孩子不是玩具!”司徒澤義正詞嚴批評道。
“但我想玩……唔唔...唔...不玩就是了嘛,快放開我。”桑語拍打著他的肩。
“晚了!”
那件事的結果,以桑語這個當媽的,遭受慘痛代價,最後還不得不割地賠款,才得以解決。
從此以後……桑語再玩孩子,就儘量不讓司徒澤發現。
至於發現後,嗨,孩子生了不趁著還小的時候玩,難道還要等到他們長大?
估計以他們的智商,桑語能騙到他們的機會越來越少。
並且他們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騙周紅和王嬸子,天氣越來越熱,外麵街上會叫賣一種雪糕。
兩孩子吃了一次,就惦記上了,可桑語是不讓吃的,也和王嬸子說好了,三天隻給吃一隻。
可他們呢,居然在王嬸子忙著做飯的時候,帶著周紅去買。
這幾年,周紅攢了一些錢,有桑語給的零花錢,也有她自己幫人做衣服賺的。
說來也好玩,周紅漸漸學會了刺繡,就給同桌趙鳳荷繡了一張手帕,上麵是狸貓,趙鳳荷可喜歡了,回家就讓媽媽縫在書包上,好天天看著。
可她媽媽手藝不佳,把好好的一張手帕縫壞了,拆了重新縫吧,手滑,居然剪破了。
趙鳳荷頓時就哭了,她媽媽也不好意思,帶著孩子過來,想著能不能請周紅再繡一個。
當時周紅正好在練習縫紉機,知道後立刻親手在書包上縫了狸貓,都不超過半小時,還用縫紉機把手帕修好了,看著就是加了一層花邊,完全看不出破損。
趙媽媽驚為天人,覺得小姑娘的手藝也太好了,就試探著問能不能幫她改一改衣服。
趙媽媽是個舞蹈家,平時會上台表演,但穿的表演服需要自己動手,可她手藝不好,和同事們相比,往往是最難看的。
明明她長得比那些未婚小姑娘都美,就因為衣服不合身,導致她才二十三,就要被人喊大姐,還想讓她讓位,憑什麼?
見了周紅的好手藝後,她立刻就心動了。
周紅詢問過桑語的意見,答應了下來,仔細給趙媽媽量了尺寸,商量好了樣式,就開啟了自己第一單生意。
這單生意沒賺錢,對方給送了一塊肉,相當於報酬了,周紅欣然接受。
從這開始,周紅就陸陸續續接了一些或修補或做新衣服的活,賺的不多,一個月下來兩三塊錢的樣子。
然而就是這樣,她辛苦賺來的,大半都花在了兩個小家夥身上。
雪糕是唯一一種不需要票的吃食,用一毛錢或者兩把米就能換來,王嬸子被桑語限製了,不給他們買,他們就纏著周紅。
周紅對他們忍不下心來,隻要兩人抱著她撒撒嬌,她就繳械投降了。
桑語好氣又好氣,這真是天道好輪回,她氣司徒澤,兩小家夥氣他。
偏偏馬上就要暑假了,她忙著期末考試的事,司徒澤更忙,要出考卷,改考卷,還要上交下個季度的教學計劃,以及近半年的研究成果。
好容易等到桑語考完了試,以為可以盯著他們了,老爺子過來了。
隔輩親到哪裡都適用,老爺子在外麵,也是非常嚴肅正經一人,不苟言笑的,可到了兩孩子麵前,要什麼給什麼。
桑語說了一次,不給他們多用冰,老爺子就偷偷帶著兩孩子出去,吃完了再回來。
桑語發現了,可礙於那是長輩,隻好當作不知道。
天氣也越來越熱,司徒澤終於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有了半個月的休假。
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好些大西瓜,放在自家的地窖裡,每天開一個,清甜解暑。
桑語開始算舊賬了,計算他們之前吃了多少雪糕,那就得少吃多少塊西瓜。
兩個小家夥頓時皺成了苦瓜臉,可憐巴巴的望著司徒澤,“爸爸,想吃。”
司徒澤看了桑語一眼,“乖,爸爸也要聽媽媽的話。”
兩人眼中含淚,期待地看向桑語。
桑語哼哼兩聲,咬了一口西瓜,“唔,真甜!”
兩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桑語噗呲一聲笑了。
司徒澤伸手刮她的鼻子,“調皮。”
“哼,”桑語轉過身去,盯著王嬸子和周紅,不讓他們把瓜給兩小家夥。
等過了一會兒,所有人都吃撐了,當著兩小家夥的麵,桑語把剩餘的瓜收進廚房,出來的時候拿著兩杯西瓜汁,“喝吧,這是補償你們的。”
兩人第一次喝西瓜汁,不知道這是什麼,嘗了一口,覺得好喝,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期間眼神還瞟向廚房,大概還惦記著他們的西瓜吧。
司徒澤失笑,“傻孩子。”
日子就在一日日逗孩子中過去,轉眼孩子都大了好些,周紅上初中了,兩個小家夥也進了幼兒園。
高智商的他們,不像以前那麼好騙了,已經學會了透過現象看本質。
並且,憑借著他們的聰明,簡直是製霸整個幼兒園,就連老師都搞不定他們。
沒辦法,這兩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英語和法語,還愛摻著說,一句話裡,有漢語,有英語也有法語單詞。
司徒澤聽得懂,還糾正他們說法的錯誤,桑語也聽得懂,但她會火上澆油,讓兩人的表達更混亂了。
可除此之外,王嬸子和周紅就不怎麼聽得懂了。
有一次,桑語從學校回來,司徒斂拉著她的衣袖,裝模作樣的感歎,“媽,王奶奶和紅紅姐都聽不懂我們說什麼,您該教教他們的。”
桑語似笑非笑,“是嗎?我記得我和你講過白居易的故事,他寫詩都要追求讓所有人聽懂,而說話本來就是要讓人聽懂的,便於交流。彆的小孩子說完,王嬸和紅紅都聽得懂,隻有你們的聽不懂,那這是她們的問題,還是你們的問題?” 阿斂目瞪口呆。
阿念插刀,“當然是哥哥的錯,我說話紅紅姐就聽得懂,還會回應我。”
桑語在心裡吐槽,那不是回應你,是你太話癆了,周紅忙著聯係,假意附和,其實完全沒入耳。
不過這會兒,她決定先打擊打擊大兒子,免得他飄了,於是也跟著道,“這一點你妹妹做的比你強。”
阿斂:……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看看撒謊的妹妹,再看向麵不改色附和的媽媽。
良久,他背著手回了房間,決定不和女人們計較,等爸爸回來,他要告狀!
然而他爸爸似乎也不打算幫他,挑挑眉,“你媽說的沒錯,無法和人溝通,當然是你的問題。”
“可妹妹也一樣。”司徒斂反駁。
“那你不能給妹妹做一個好榜樣嗎?”司徒澤反問。
司徒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覺得這個家待得好艱難。
所有的女人是一國的,而爸爸隻會向著無良媽媽,隻有他自己是一個人,好孤單!
他嘗試著給爺爺寫信,可剛子叔卻說,寄到部隊的信要經過審查,他寫的,既有英文,又有法文,擔心檢查的人看不懂,不如就等爺爺過來,親自給他?
司徒斂:……他又給堂哥堂姐寫信,然而,兩人的回信就三個字,看不懂!
人間,真的好難!
孤獨又寂寞的司徒斂,第一次體會了社會的心酸,不得不改變自己,嘗試著用全中文和人交流。
溝通終於順暢了,他抹了一把心酸淚,把妹妹也教會了,說漢語就漢語,不夾雜這英語和法語,至於口語練習,嗨,隻能和妹妹互相練了,好難。
然而就在他順利板正了自己和妹妹的毛病後,有一個爸媽的朋友出現了,這人不僅會英語和法語,還會德語呢。
他說什麼,怎麼說,無論是英語夾雜法語,還是法語夾雜漢語,對方都聽得懂。
所以不是沒人可以交流,是可以交流的人,被爸媽藏起來了吧?
爸媽,你們太過分了!
四歲的奶娃娃,已經知道了什麼叫人間疾苦,什麼是爸媽的千層套路。
他才隻有四歲啊,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好離譜一對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