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沒錯,這種禮節上的東西,是不可能省的。”桑語歎息的搖搖頭。
人都知道一個道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要國外的人多高風亮節,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你給夠了好處,人家才願意通融。
如果不再私下打通各個環節,就在明麵上讓利了。
當初江夏能在最大限度上,為國內爭取好處,這些私下的活動功不可沒。
可當初的功勞,換到現在的大環境下,被人挑出來追究,就成為罪過了。
而且這種事,是無法被證偽的。
你說你全是為了公事,沒有一絲一毫謀私利,那好吧,你證明給我看!
這讓江夏怎麼證明?
他是能出國請那些人給他作證,還是能把當初的事明晃晃說出來?
不說國內和國外那幾家公司還在合作階段,說出來就得罪了對方的員工,其中一位還是那家大集團的CEO。
人家私下裡收你一點東西,結果被翻出來,真的不會惱羞成怒,然後故意搞砸合作嗎?
即便是為了之前辛苦的成果,江夏也得牢牢守住,什麼都不能說。
這樣一來,他就無法給自己證明。
再說了,他確實也不是全無好處的,不然他們家裡的那些外語磁帶和資料是怎麼來的?
還有司徒澤要的軟件工程資料,桑語學習用到的國外出版的曆史書,不全都是江夏靠著以往打通的關係,然後偷偷弄回來的嘛。
所以這事壓根經不起查,為了不讓人家深究,江夏直接辭職了,理由是以前工作中行為不規範,不正當,決定引咎辭職,回家反省。
他這樣做,是保全了江省長,同時也是保護了當初一起去國外的其他人,還有就是司徒澤這個提供交換資料的人。
這事人家要是揪著不放,其實司徒澤也逃不了。
你說是交換,但人家想整你的話,也可以說你就是向往國外,把自己的好東西賣給了彆人,還是賤賣。
畢竟當初司徒澤是拿了錢的,人家可以直接說,江夏一夥人就是中間商,倒買倒賣。
而江夏退了,一力承擔了所有的風險,把其他人都排除了。
對方也沒揪著不放,其實他們心裡也明白,這種資源置換的事,不可避免,國家需要發展,當然就需要國外的技術,不隻J省這麼搞,其他地方也差不多。
他們不想鬨大,隻是要李家相關的人都遠離政治。
雖然江文遙不認江夏這個兒子,但畢竟是親生的,在很多人看來,比江文遠這個親弟弟親近多了。
畢竟這些年,江家兩兄弟隱隱鬨翻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江省長可以安穩,江夏則不行,他的政治前途至此無望。
說不難過吧,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江夏努力了這麼久,也確實存了為百姓謀福利的抱負。
可在知道江文遙一家都出事後,他心裡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他們當初為了李家的女兒,把他媽逼上絕路,現在好了,得跟著李家陪葬,哪裡能不高興。
所以他才會有心思逗弄兩個孩子,完完全全是一種大仇得報的心情。
至於臉上的憔悴,一半是裝出來的,一半也是為了父親,也就是他二叔擔心。
現在從司徒澤這裡得了準話,算是徹底放心了。
江夏狠狠灌了一杯水,笑著對桑語道,“再來一杯。”
桑語給他倒了,他拿在手裡沒有喝,看著一圈圈蕩出漣漪的茶水,怔怔出神。
司徒澤出聲詢問,“將來有什麼打算?”
江夏愣了一下,“暫時還沒有想過。”
“不走仕途的話,路也很多,看你是想安穩的過日子,還是搏一搏。”司徒澤道。
“當然是搏一搏!”江夏臉上露出鋒芒,他從來也不是能安分的人。
司徒澤沉吟了好一會兒,“從商怎麼樣?”
“可以!”江夏立即道,“看到了國外的繁華,我不可能不心動,但咱們國內的情況就那樣,我身為人民公仆,要有思想覺悟。現在不需要了,那我何妨一試,或許未來我也能登上福布斯排行榜。”
“有可靠消息,上麵會劃定特區,引進外資外企,專門對外做生意。外麵的商業已趨於成熟,他們進來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在市場環境下,那些國企還能不能堅持住,就隻能看硬實力了。這是挑戰,也是機遇,大浪淘沙之下,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司徒澤道。
“你說,我給他們做代工廠怎麼樣?”江夏這些年也見識了不少,知道外企不會無緣無故投資,肯進來除了國內巨大的市場,還有廉價的勞動力。
但國外的企業不可能搬過來,因為政策保護,他們甚至不能成立自己的子公司,所以代工廠就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無論是服裝,食品,家電,還是汽車等物,都需要在國內的代工廠加工。
抓住這個機會,實現原始的資本積累,之後再升級改造,打造自己的品牌。
這對大多數人來說,隻要敢想敢乾,還能和國外搭上線,就做得,還大大有前途。
而江夏無論從哪方麵,都具備這個能力,現在隻需要籌集第一批資金,把工廠開起來。
然而司徒澤搖搖頭,“何必幫彆人代加工,很多方麵,我們自己也可以。”
見江夏似乎還沒怎麼想明白,司徒澤解釋給他聽。
“就比如服裝,我們不能做嗎?我們有的是手藝好的女工,唯一差的是服裝設計方麵,隻要培養一些這方麵的人才,就可以和國外的服裝打擂台。或許剛開始我們會輸,但經驗總是會在一次次輸掉中總結起來。法國你去過,知道他們的服裝,所謂的時尚,給本國創造了多大的利潤。我們不行嗎?中國上下五千年,從來不缺時尚又美的享受,也就是現在條件艱苦,以填飽肚子為主。但你可以籌備起來,國內市場很大,剛開始用廉價的布料做出設計感,有錢了可以反哺設計,去高端市場爭奪。”
江夏聽得呼吸急促,如果能自己開創一個國民品牌,並帶著這個品牌走出國門,成為世界範圍內認可的牌子,那為什麼要屈就做一個廉價代工廠呢?
“可有一個問題,服裝不是說設計就能設計的,從無到有這得有一個過程吧?”江夏道。
司徒澤看了桑語一眼,桑語心領神會,從書架上取出一個文件夾,裡麵放著厚厚一遝設計稿,都是這些年桑語和四個徒弟畫出來的。
桑語和毛曉曉的設計稿更偏向後世,也更加的時尚,周紅和二花的設計,是參考了她們的之後,在目前原有的衣著上加以改良。
也就是說,她們的更加適合現在,比國內大家穿的衣服好看,又會過於大膽前衛,是大部分人能接受的改變。
而周萌萌在畫國畫之餘,也會跟著畫一些服裝,不過她畫的更偏向古風,帶著古韻,衣服還是那樣的衣服,可總在不經意間,讓人恍然,這就是華夏特色。
桑語空間裡有很多古代服侍圖,以及繡品和妝容造型的圖冊,在橡樹村的時候,她有偷偷給孩子看過,讓她們從小培養審美。
所以她們相比大多數人,已經具備了服裝設計的能力。
於是桑語就安排她們,每月畫上一兩張,這麼些年下來,就積攢了這麼多。
正好現在什麼都是新開始,外來的服飾還沒有衝擊市場,他們無論設計成什麼樣,隻要好看,就能間接的培養國人對服裝的喜好。
江夏拿著那一大疊設計圖,一張張認真翻看著,越看越激動,越看心情越飛揚,一掃之前頹勢,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可以,有這些圖在,衣服做出來一定會大賣,這些都是誰設計的?我要簽他們當我公司的設計師。”
桑語微微一笑,“這是我和徒弟們設計的,她們還小,我也要繼續我的學業,所以不能和你簽約了。但目前這些,可以保證你用年的,我們再陸陸續續出一些,未來幾年的設計都不成問題。”
江夏狠狠的點頭,“是這樣沒錯,那桑同誌,我們來談談合作吧。”
“直接叫桑語吧,我想你不介意用股權換取我徒弟們的設計稿。我是這樣想的,我和司徒澤投資,和你出一樣的錢,開工廠的事就全部交給你,我們不插手。股份方麵,我拿41%,你拿51%,你有絕對控股權。剩下的8%,我四個徒弟,以設計圖入股,一人2%。至於她們後續的設計,目前按照一張十元的價格給錢,後續隨著市場變化而改變,你覺得如何?”
其實這並不損害江夏的利益,出一樣的錢,江夏要負責經營,而桑語也負責了設計。
那8%的股份,嚴格來說,是她出錢讓給徒弟們的,並且為了保證徒弟們從設計稿中獲利,還按照圖紙給錢。
多設計就多拿錢,少設計就少拿錢,既保證了公平,又提高了徒弟們的積極性,能穩定給工廠提供設計圖紙。
江夏仔細想了想,答應下來。
既然他們要走自己創立品牌的路線,那設計就是重中之重,絕對不能馬虎,而桑語願意主動拿出股份,把她四個徒弟綁在他們的戰場上,他有什麼不樂意的。
說到底還是他占了好處,沒有他,桑語其實也可以做起來,畢竟從這些設計圖看,她和徒弟們都才華橫溢。
“乾了!”江夏下定了決心,兩人就此議定。
就這樣,未來的服裝業巨頭,在全球都有一席之位的時尚集團,在這樣一個午後,正式成立,悄無聲息又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