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真的很好。她將她視作孩子疼愛,也將她視作心愛之人陪伴。
謝漪撿了許多枯枝,足夠用的了。
劉藻便開始動手,將料理好的兔肉雉肉都架到篝火上。她的動作有些笨拙,但雖笨拙也稱得上井然有序,並無自顧不暇之意。
謝漪便坐在一旁等著,偶爾聽從指派,往篝火中丟一截枯枝。
肉漸漸烤變了色,冒出滴滴油液,散發肉的香氣。劉藻取了香料往上頭撒,謝漪好奇地往她手中看了一眼,劉藻解釋道:“是西域進貢的香料,我試過了,滋味很好。”
謝漪就放心地點頭。
劉藻看了她一眼,微微低下頭,笑意無處藏匿。
兔肉與雉肉烤得方式不一樣,劉藻一麵動手,一麵與謝漪解說:“我與庖廚請教過,二者肉質不同,兔肉腥,山雉實,得有不同做法,方才好吃。”
她在兔肉上撒的香料多,且不住翻動,使得受熱均勻,待兔肉變成了好看的橘黃色,她又將調好的汁淋下,使汁水順著割開的肉縫滲入。
山雉不必如此麻煩,是裹在麻布中,用大石壓過,才開始烤的。
謝漪看她一板一眼,很是妥帖,不由想象陛下與庖廚請教之時的場景,禁不住看了她一眼。她能做得這般好,勢必不止是請教,定是悄悄練過許多回了。
這趟出遊,雖是她準備的,但陛下也未甩手,貼心地想要使她高興。“好了!”劉藻高聲道,語氣中有些歡呼。她將兔肉起出來,放到早已備下的鼎中,取一新匕首,將肉割開。
兔肉還燙手,劉藻一麵說著要趁熱才好吃,一麵手指都燙得有些紅,但她毫不在意,分好肉裝到碟中,捧至謝漪麵前,眼中閃著點點小期待,道:“你嘗嘗。”
謝漪便吃了小塊,仔細地品味。
劉藻頓時緊張,目不轉睛地看她。謝漪將肉咽下,顯出思索的表情,劉藻按捺不住,輕聲問道:“好吃嗎?”
那鄭重以待,幾乎是前所未有的。
謝漪嫣然而笑,頷首:“好吃。”
劉藻鬆了口氣,眼中滿是喜色,幾乎要高興地跳起來,她像受了表揚急欲再表現自己的孩子,忙道:“雉肉也要好了,謝相再嘗嘗。”
說罷,又去起出山雉。照舊請謝漪先嘗,仍是美味非常。
二人將稚肉與兔肉分食,吃得飽飽的,而後在林中散步。
雪原之景,雖是單一的白,卻也有波瀾壯闊。無窮無儘的雪,高低起伏,猶如波濤駭浪,勢頭高處,也有驚心動魄之美。
劉藻緩步行走,克製不住地去看謝漪,謝漪目視前方,仿佛心靜如水。劉藻悄悄地牽了她的手,謝漪沒有掙紮,她轉頭看了她一眼,與她一笑,由她牽著。
劉藻心念大動,直接抱住了她。謝漪止步,抬手摸摸她的頭發,劉藻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意欲何為,不言自喻,隻是存著猶豫,恐使謝漪不悅。謝漪微微一笑,輕輕道:“萌萌。”
這二字如同準許一般,使得劉藻再無自製,她不管不顧地吻上謝漪的唇,既急切,又熱情。謝漪回應她,撫摸著她的後頸,撫摸著她的發絲。她的溫柔,化解了年輕的躁動,使得劉藻也舒緩下來,愈加纏綿如春水。
她們相擁而吻,分開時,臉上都紅紅的。劉藻有些羞澀,又很歡喜,隱隱間,又覺不安,她想了想,小心地問道:“你可會覺得我無禮,太過……太過得寸進尺。”
她們不久前還是她苦苦相求,謝相避之不及的場麵,好不容易謝相接納了她,她卻總想與她多些親密。不知謝相會否以為她輕佻。
劉藻這般一想,不免擔憂,輕聲道:“我也想自持些,但、但你在我眼前,我就克製不住,想與你親近。”她分明是有些自製力的,可謝相接納她後,自製力都不知去了何處,竟是蕩然無存。
她的言語坦率而真摯。謝漪道:“的確無禮。”
劉藻臉色一白,驚惶地望著她。謝漪不由紅了耳根,佯做鎮定,繼續道:“但隻有我與陛下之時,不必處處守禮。”
劉藻轉驚為喜,她看到謝漪紅通通的耳朵,再對比她冷靜的臉龐,頓時情動不已,小聲地道:“如此,如此,我不守禮了。”
說罷,緊緊地抱住謝漪,與她再度糾纏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