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什麼。
最要緊的是,村子裡最近一直都有傳消息:東寧村快拆遷了。
拆遷什麼概念?幾套房幾百萬眨眼功夫打到你卡裡。
尤其是在帝都跟前,賠償的金額必不在少數,薑二叔和薑二嬸聽了眼睛都快發直了,就等著拆遷後狠狠賠一筆。
但薑二叔打聽了,拆遷賠償也得按規矩來。
房子是多大的就給賠多少平房米,有多少土地就給賠多少錢。
薑二叔自己的家在東寧是最破的爛瓦房。
全村上下就他家沒把房蓋起來,土地早年貪錢賣了,這些年大哥給他貼的錢也被他不是賭就是酒霍霍地乾乾淨淨。真算下來,他拿不了多少錢。
與之正好相反的就是大哥家,不僅有十畝好地,還蓋了村子裡最高的樓房。
薑二叔那個眼紅羨慕,整天做夢那是自己家的。
大哥在的時候他不敢動手,大哥人一走,他就立刻動了歪心眼兒。
“丫頭你聽二叔一句勸,這房子賣了你爸在黃泉下都不得安寧,你不能這麼自私自利。”薑二叔勸的苦頭婆心,一輩子沒這麼著急過。
然而薑玥油鹽不進:“我爸讓我賣的,已經賣了你們說什麼都沒用。”
“就沒見過你這麼胡攪蠻纏的人!”薑二嬸終於忍不住指著薑玥的鼻子開始罵街。
“又沒偷又沒搶的,我怎麼就胡攪蠻纏了?”薑玥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反問道:“話說回來,二叔二嬸你們是怎麼住進去的,我爸沒給你們鑰匙吧?難道你們是把門鎖砸了,這門我記得當初買的時候好幾千塊錢呢。”
薑玥話裡話外都在說二叔薑二嬸私闖民宅。
聯係到剛剛陳英陽說的三年有期徒刑,這倆人還真有些後怕。
再加上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街坊鄰裡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鬨,薑二叔平日人品不行,得罪了不少人,見他吃癟,很多鄰居都主動幫著薑玥說話:
“薑老二你個老不要臉的,占人家小姑娘的房子。”
“薑老二趕緊給人把房讓了,不然人家報警抓你去坐牢。”
“三年有期徒刑,夠這孫子喝一壺的了哈哈哈……”
群情憤慨,薑二叔和二嬸便顯得勢單力薄起來。
他們倆站在薑爸的房子門口,一時進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十分尷尬。一個小男孩兒又從屋裡跑了出來,喊著著火了著火了。
原來是薑二嬸炒菜忘了關煤氣灶,眼看著火苗都要把鍋燒炸了。
薑二嬸氣急攻心,一口老血淤在胸口,提起手裡的鍋鏟就往薑二叔身上砸:
“都怪你這沒用的老東西!”
薑二叔被猛地連砸兩下,身體踉蹌差點摔倒,哎呦哎呦的亂叫著,樣子滑稽引得全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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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擱這兒吵吵什麼呢?”
從不遠處趕來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老爺爺,突然厲聲喝道。
薑玥覺得這老爺爺看起來有些眼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這人是誰,後來還是東寧村的村民叫村長,她才認出來人便是與薑爸生前關係很好的東寧村村長。
薑家的親戚不多,每年過年薑爸都會帶著煙酒去村長家裡拜年。
“村長,村長,您可得給俺們做主啊。”
薑二叔似是見到親爹般,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倒村長麵前,哭訴:
“這小丫頭片子不認我這個二叔就罷了,還要把我從家裡趕出去,你說,這不是存心讓我哥不能含笑九泉,”
薑玥正想解釋,就見村長狠狠瞪了薑二叔一眼:
“閉上你的狗嘴巴,這房子本來就是你哥留給他閨女的,看你可憐沒處住才沒趕你,你還得寸進尺,想占了人家的房子不成?”
“村長,我……”薑二叔還想狡辯,村長卻徑直繞過了他,走到薑玥麵前。
“你就是薑玥吧?”村長和藹可親的道。
“村長爺爺好——”不知道為什麼,薑玥雖然跟村長沒見過幾次,但莫名就對他有好感。
“房子你先彆急著賣。”
薑二叔薑二嬸聽到這半句,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然而村長的下半句卻是——
“咱們東寧現在的房子不值錢,不過過幾個月就會拆遷,要是你最近手裡缺錢,我老頭子先借給你。”
“……”薑二叔薑二嬸差點沒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