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新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也是理所當然的, 自當上院裡的係主任以後, 除了院長, 孫安新還是第一次被拒絕的這麼果斷這麼不留情麵。
更何況這份拒絕還是來自於沈慕, 這讓孫安新更沒麵子了。
院裡有威望有資曆的老教授們都會給他一分薄麵。
沈慕算什麼？
他不過是一個剛博士畢業的毛孩子罷了, 二十來歲，還沒孫安新手底下的博士生大。
“沈老師, 就一個研究生名額, 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孫安新皮笑肉不笑, 想再給沈慕一個台階。
“這是我和院長商議以後得出的結論，我認為隻有這樣才會對每一個學生都公平。”沈慕麵不改色，顯然不把孫安新的不滿放在眼裡，頓了頓, 他又道：“如果孫主任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去跟院長反應。”
“沒有沒有, 我覺得這個辦法非常好，就按這麼辦。”
孫安新笑嗬嗬地點頭說。
事實上, 孫安新心裡早就白眼翻上了天——
臭小子敢拿院長出來壓他？
擺明了就是告訴孫安新, 自己絕不會放水收孫安新的女兒孫倩倩。
孫安新想，雖然孫倩倩的確是沒那麼優秀, 可那也是他孫安新的女兒。
收孫倩倩當研究生有什麼不好, 以後在院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難道他沈慕就沒有有求於自己的時候？
所以說, 沈慕這小子還是太年輕, 年輕就會犯錯, 犯錯就以後有得是他吃苦頭的時候！
一想到這裡，孫安新總算覺得心理滿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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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孫倩倩並不知道自己的院長爹也在沈慕那裡碰了壁，隻覺得自己有爸爸出馬，進沈慕的課題組應該是穩了。
她本想跟論文一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兩個舍友在名額評選結束以後一直圍著她問，所以她就沒憋住。
“隻告訴你們，千萬彆給其他人說。”孫倩倩按捺住心裡的得意，叮囑。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給任何人說。”/“打死我們倆我們倆都不會說的！”
兩個舍友答應的一個比一個穩妥。
於是，孫倩倩就說了——
“是沈慕。”
“竟然真的是沈慕……”
“倩倩，真是羨慕你。”
兩個舍友聽到沈慕這兩個字以後明顯有些懨懨的，可沉浸於喜悅中的孫倩倩並沒有發現。一來，沈慕是校園男神，選了沈慕當導師，到時候全校的女生都得羨慕她；二來，孫倩倩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第二次搶了薑玥看重的男人，她現在特彆滿意。
孫倩倩心情好，身邊的舍友也跟著沾光。
她請兩人一人喝了杯奶茶，然後讓她們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
可孫倩倩又怎麼知道，奶茶還沒喝完正熱乎著呢，八卦就順著兩個舍友的微信一傳十十傳百，傳得整個院兒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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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倩倩導師選了沈慕？”
“天，就這一個名額，這都要搶，她也太過分了吧？”
“沈慕我男神，嗚嗚嗚，都怪我成績不好，又沒有一個院長爹，看來這一次隻能先戰術放棄了，等來年，來年我一定考上！”
……
學校食堂二樓，薑玥滑動著手機上的各式聊天群，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
坐在薑玥對麵喝著熱湯的徐雙雙發現了薑玥的不對勁，問：“怎麼了玥玥，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都說，沈慕要收孫倩倩當研究生了。”
薑玥撇了撇嘴巴，有些小小的委屈。
“孫倩倩？那個小三？”徐雙雙不是化學院的，沒聽說過孫倩倩的大名，隻從薑玥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她就是和齊風勾搭上導致兩人分手的那個人。
“唉。”薑玥忍不住歎了口氣。
徐雙雙見她情緒低落，忙出聲安慰：“彆急啊玥玥，正式結果還沒出來，誰也不知道會怎樣，萬一隻是瞎傳呢？”
“我也覺得是瞎傳，因為我覺得沈老師不會那麼糊塗，可是……”薑玥想到孫倩倩那篇論文，原本十分堅定的內心也突然開始動搖起來。
從沈慕的角度來看，確實好像孫倩倩更優秀一些。
畢竟她成績不錯，又有論文，還自帶一個係主任的爸爸。薑玥呢，除了跟沈慕見麵更多，成績更好，似乎再也沒有更多優點。
徐雙雙趕緊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可是什麼可是啊，我相信玥玥，你肯定比那個孫倩倩厲害多了，你也要相信自己，同時，更要相信沈老師。”
“嗯，我知道。”薑玥多少被勸回了點兒勇氣。
正想說不管怎樣平常心對待呢，大群裡突然又發了一個通知：
接院裡通知，關於本次推免生選擇導師的爭議，對於名額存在競爭關係的同學，學院將予以加試，加試形式包括但不限於筆試麵試，具體情況請各位同學靜候官網通知。
班長把通知剛發出來，群裡立刻就沸騰了。
畢竟大家剛剛都還在討論孫倩倩跟沈慕的事情板上釘釘，結果後腳院裡就出通知打臉。知道地會說院裡公正公平，不知道的還以為院裡針對孫倩倩呢。
關係到保研，又是大四了無所畏懼，於是有人便在群裡開了麥：
“看來院裡是不想助長某些人的歪風邪氣，免得被一粒老鼠屎壞了我們整個院的名聲。”
消息發出來以後，原本寧靜的大群登時變得風雲變幻起來。
“害，名聲不早就被壞了嗎？現在才說，說句難聽的，不就是當了□□還想要牌坊？”
“嘖嘖嘖，不可說不可說，還沒畢業呢，大家可都小心點。”
“反正也大四了，我找工作不讀研，who怕who啊？到時候卡我畢業，大不了我直接鬨上熱搜，看是誰丟人地更多一些。”
群裡很熱鬨，不少人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