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學生雖然也知道前幾天的期中考試，但是他們沒有經曆過那場公眾問答，還隔了一棟教學樓，自然也就不清楚其他的。
他們頂多知道高二出了一個學神，長得很好看，每天排隊去高二19班的人能排到樓下。
高二的風雲人物，自然是遠遠比不過已經給他們上了好幾次音樂鑒賞課的嬴露薇了。
嬴露薇在外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營銷的也是歲月靜好的人設。
所以每年哪怕再忙，都會在高一學生剛入學的時候給他們帶一節音樂課，先把溫婉的外表在這些新學生的心中立住了，之後保持每個月一堂課的頻率。
高二則是因為嬴子衿的緣故，嬴露薇的影響力大幅度降低。
高三準備高考，根本沒有時間去聽什麼音樂課。
原本高二的學生也一直很喜歡嬴露薇，但現在不論是英才班還是其他班，對她都沒有了以往的親熱。
嬴露薇沒想到嬴子衿會出現在這裡，她愣了一下，微笑：“小衿不是在高二教學樓那邊嗎？怎麼來這裡了？”
嬴子衿沒理，眼神都沒多給一下。
“小衿，你等等！”嬴露薇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忙叫住女孩。
她視線一轉，就注意到了溫聽瀾，眉微蹙。
這個少年，她好像在那裡見過。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侄女。”嬴露薇回頭，很好脾氣，“也是你們高二的學姐，她的鋼琴是我教的，以後你們要是想聽了，也可以去找小衿。”
那些高一的學生聽到這話，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嬴老師，她鋼琴是你教的？”先前那個男生卻更為她鳴不平了，“那我倒是挺想知道這學生到底彈的是什麼神仙鋼琴，還反過來說老師垃圾了。”
從上學期到現在，他們聽過嬴露薇五節音樂課。
這個年紀的學生大多沒有去過真正的頂級鋼琴演奏會，自然認為嬴露薇的鋼琴水平就是最高層次的。
“不是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麼？”嬴露薇也不生氣，隻是笑，“小衿學習能力強，都能學到年級第一，鋼琴比我這個做小姑的好，也不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大媽，彆叫的那麼親切。”修羽嗤笑了一聲，“你怎麼對嬴爹的，我們可都不是瞎子。”
她指著嬴露薇，就直接衝著那些高一學生說：“知道你們這位嬴老師做過什麼嗎？自己有血友病，血型稀有找不到血源，就和自己的未婚夫一起合謀找了個活體血庫。”
“喏，這活體血庫，就在你們眼前站著，如果不是。”
修羽似笑非笑，嘲諷：“我怎麼聽說嬴爹因為被迫給你抽血，以前連上課的精神頭都沒有，你還教她鋼琴？你是非逼著她休息都不能休息是吧？”
“說你垃圾，不止是你鋼琴垃圾，你渾身上下哪裡都垃圾。”
“……”
整個音樂教室寂靜一片，學生們都震驚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活體血庫這個詞，隻是聽著就很殘忍了。
他們看著嬴露薇，眼神新奇到像是第一次見，對嬴露薇的那種熱情也漸漸退去。
嬴露薇根本沒想到，這種事情會再一次被搬上來說，還是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麵。
眾目睽睽之下，她渾身的血液逆流而上，湧進了腦袋，嗡嗡直響，幾乎都坐立不穩。
嬴露薇嘴唇顫著，麵色蒼白：“你、你……”
那個替嬴露薇說話的男生也受到了衝擊，他抿了抿唇，還是強硬道：“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們怎麼知道真假？既然她不是說嬴老師的鋼琴垃圾嗎？讓她上來彈。”
“你讓上就上，你是誰？”江燃揣著褲兜走了過來，“都0202年了，居然還有這種思想？難不成浦南那邊的麵包鋪我覺得難吃，我還得給他們當廚師？”
江燃校霸的名頭，彆說高一了，就算是初中三個年級那也是清楚的。
男生這下不敢開口了。
“小衿，小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這事也不能全怨我，當初咱們家也是太心急了。”嬴露薇強忍著羞辱，“再過幾天就是我的演奏會了，你能來嗎？小姑給你準備了位置，就在第一排。”
仿佛就是在等這句話一樣，嬴子衿停住。
她微微側頭，給了一個字：“好。”
“如果不行，也不是——”嬴露薇沒想到女孩會直接答應了，不由微愕，“小衿，你同意了？”
嬴子衿卻是沒再應，她從書包裡翻出一袋牛奶扔給溫聽瀾，走了。
看著女孩的背影，嬴露薇卻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