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衿翻牌的時候是沒有什麼規矩,就隨便。
需要牌陣的塔羅牌,是市場上販賣的那些。
因為占卜的能力低,所以在擺牌和翻牌的時候規矩很多,就是為了能夠提高占卜能力。
和她在地下集市買的這一副真的塔羅牌,自然不一樣。
真的塔羅牌,不需要這些準備。
選牌的時候,牌都會自主貼上來。
而商曜之的這三張牌,前兩張中規中矩,沒有什麼。
一張正位的愚者,另一張是逆位的月亮。
但第三張——
高塔
正位。
嬴子衿看著這第三張牌,陷入了沉默之中。
“嬴小姐,沒事,慢慢來。”商曜之見她這樣,反過來安慰,“反正隻是玩一玩。”
他家那個侄女,也會因為他抽完牌之後解不出來而自己生自己的悶氣。
嬴子衿抬頭,頷首:“你翻牌的時候,想了什麼?”
以前,商曜之也被人拉著玩過不少次塔羅牌,知道占卜的時候,一定要在心中想著自己要占卜的事情。
他想了想:“也沒想什麼具體的,就我的未來。”
果然。
嬴子衿又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開口:“愚者,大阿爾卡納的第一張,但序號是0,這張牌代表了流浪,正位寓意不錯,商先生5歲出來幫著家裡打工,7歲就已經當一些電視劇的群演。”
“16歲在滬城外灘幫著你母親擺攤的時候被星娛的星探發掘,從此有了自己的事業,28歲你會得到另外兩個獎項的影帝,達成大滿貫。”
“29歲,你所參演的一部電影被送到O洲評審,並拿到奧斯卡金像獎,以後你就是華國電影第一人,恭喜。”
商曜之神情猛地一頓,微微驚愕。
這個時間點,太精確了。
塔羅牌的占卜他不是沒玩過,都是模棱兩可的答複。
譬如“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上會出現問題,請避免”,又譬如“因為錯誤的決定,你的人生會陷入絕境”,但這些問題是什麼,又沒有指出。
即便商曜之也已經是金花獎影帝,但對於奧斯卡金像獎,那是想都不敢想。
“第二張,月亮,逆位,半年後,你會和星娛解約,擺脫霸王條款合約,但在這之前,你會受到來源於你們董事長冬芸的阻礙,一共有十三次。”
“其中有9次,都是她用你的家人威脅你。”
商曜之的眼神漸漸認真了起來。
他意識到,這句絕對不是一次普通的塔羅牌占卜。
他家境貧寒,父親殘疾,母親又重病,否則他也不會在當時直接賣身給了星娛。
星娛的董事長冬芸,對他的掌控欲很強。
公司有新人多跟他說一句話,就會被冬芸斷了星途,徹底雪藏。
“第三張——”嬴子衿頓了一下,並沒有解釋這張牌,抬眼,“商先生和星娛隻有半年期了,想不想提前解約?”
商曜之稍稍一怔,顯然是沒想到女孩會這麼問他。
半晌,他搖了搖頭,笑著歎氣:“如果能提前,那是最好的了”
聲音輕不可聞:“可這怎麼可能呢。”
當初簽的十年合同,他為了能養活家庭,連條款都沒有仔細看。
這幾年,他找來律師看過他和星娛的合同,裡麵沒有一條是有利於他的。
解約,基本不可能。
嬴子衿沒說什麼,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香囊模樣的小袋子,扔了過去:“有助於睡眠,這幾天最好貼身帶。”
“嬴小姐,第三張牌……”商曜之雖然很有興趣,但也沒問,“謝謝嬴小姐了,一會兒我會把費用打過來。”
“不用。”嬴子衿將牌收好,隨意,“幾天後再說。”
商曜之致謝後,離開了邵仁醫院。
嬴子衿停了一會兒,又將那張“高塔”抽了出來。
高塔。
塔羅牌大阿爾卡納第十七張。
正位。
代表,致命的打擊。
高塔是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之中,唯一一張正位和逆位都寓意不好的牌。
能被這張牌選中,人是挺背的。
嬴子衿摩挲了一下這張牌的表麵,最後,又將它收回了牌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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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保姆車後,商曜之還看著這個小袋子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