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吧很大,旁邊七八個酒架上,至少存了上千瓶酒。
竟然就在這麼一瞬之間給爆開了。
而且,明明沒有任何子彈或者其他武器。
城中心是絕對不允許私自攜帶武器的。
如果一經發現,將會送到賢者院麾下的審判庭進行裁決。
這到底?
客人們愣愣地看著碎了一地的瓶子,半天回不過神。
那個輕浮的公子哥倒在地上,他的隨從呆若木雞,都忘了上前。
就連秦靈瑜,也被震在了原地。
她剛才根本沒有看見傅昀深是怎麼進來的。
傅昀深緩緩地擦去落在他手指上的幾滴血,他指尖冰涼,微微顫了一下,才落在女孩的臉龐上。
聲音低啞,緩緩:“沒事吧?”
“沒事。”嬴子衿握住他的手,眼神微凝,“你的身體好冷。”
她能感受到,他在不安。
而以她目前的武力值,賢者院之外是沒有敵手的。
更不用說一個普通的公子哥了。
可他還在不安。
甚至手這麼涼。
作為一個古武者,委實不應該。
“嗯。”傅昀深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握住她的肩膀,“我們換一家,去TheLight。”
TheLight,是世界之城一家很大的酒吧,一等公民也經常會去。
是預約製,每天隻接待一定數量的客人。
嬴子衿轉頭:“我和靈瑜一開始準備去那家,但已經預約不到了。”
傅昀深摸了摸她的頭:“剛來找你的路上我買下來了,現在沒人。”
還是自己的地盤讓人放心。
嬴子衿:“……”
敗、家。
**
TheLight酒吧。
秦靈瑜自然不會去打擾傅昀深和嬴子衿。
她坐在吧台前,又要了幾瓶酒,順便打開了直播。
秦靈瑜今天晚上的直播什麼也沒有做,隻是單純的喝酒。
但即便如此,她的直播間依然有很高的人氣。
包廂裡。
嬴子衿關上門,剛開口:“你今天——”
話還沒有說完,她整個人被抵在了牆上,唇被狠狠地壓住了。
牆麵冰冷,男人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服傳來。
氣息微熱。
有聲音落下,低低沉沉。
“夭夭,閉眼。”
他的吻極儘攻擊性,攻城略地,沒有放過任何一處。
但偏偏,他的雙手護著她的頭和腰。
暴烈般的溫柔。
幾乎讓人承受不住,溺死在其中。
暴烈過後,是輕柔的安撫。
很久之後,他才放開她。
嬴子衿的手扶著他的肩膀,微微喘息了一下,仰頭:“做噩夢了?”
“嗯,是做了噩夢。”傅昀深一隻手撐著額頭,笑,“很不好的噩夢。”
幾滴水珠順著他的發梢落下,落在了鎖骨上,隨後隱沒。
“噩夢?”嬴子衿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擰眉,“什麼噩夢?”
傅昀深:“夢見了一場戰爭,死了很多人,也包括——”
他的話並沒有再說下去,但嬴子衿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也包括她。
的確是很不好的噩夢。
嬴子衿抬手,原本打算拿出塔羅牌來。
然後一想起以前她讓傅昀深抽牌,結果他抽到了三張空白牌。
算了個寂寞。
她絕對不會再讓傅昀深抽牌了。
嬴子衿的手頓住,索性也不用工具了,拍了拍他低下了的頭:“男朋友,你可愛的女朋友給你解夢,夢裡戰爭結束了?”
“嗯?”傅昀深微微睜眼,還有些疲憊,“是,結束了。”
“戰爭結束,代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矛盾將要消除。”嬴子衿想了想,說,“感情和睦,家庭美滿,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你還夢見了死人,死人代表了一切正在消逝的東西,這代表你將進入全新的生活,過去的所有不愉快都會消失,從失意中走出來。”
傅昀深倒是沒聽過這樣的解夢,他桃花眼彎起:“還有這樣的說法呢,夭夭?”
“有。”嬴子衿打了個哈欠,挑眉,“你可以去問你的喻兄弟,他學心理的,夢境分析他肯定也會,他給出的答案應該和我差不多。”
“行,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好了不少。”傅昀深窩在沙發裡,一隻手勾著女孩的頭發,忽然開口:“夭夭,我想了很久。”
“嗯?”
“以後還是不要要孩子了。”
嬴子衿神情頓住:“長官,你這個神轉折,未免有些太快了。”
她都不知道他的思維是怎麼跳過去的。
“所以為什麼?”
“不想讓你疼。”傅昀深低下頭來看著她,淺琥珀色的瞳孔色澤溫柔,聲音很輕,“一點也舍不得。”
他並不知道傅流螢當時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又是怎麼擋住了所有困難才將他生了下來。
後來經曆得多了才清楚,那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勇氣。
為母則剛。
傅流螢的死,是他永遠無法原諒玉紹雲的地方。
這輩子也不可能釋然了。
傅昀深身子俯下,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臉:“夭夭,疼不疼?”
嬴子衿側頭,涼涼地看著他:“你可以閉嘴了。”
說的什麼瞎話。
她又不是易碎的玻璃。
“嗯,我不說了。”傅昀深聲線壓下,懶懶地笑了一聲,“不逗你了。”
他雖然這麼說,還在玩她的頭發,手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不得不說,逗女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了。
**
淩晨一點。
醫院。
病床上,公子哥這才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