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沒能再一次發動攻擊，實現她的計劃。
女孩開口了：“剝奪。”
整個世界之城，都清晰回蕩著女孩的聲音。
如同太古福音一樣，古奧威嚴，緩緩降臨。
賢者審判的特殊能力，以及她掠奪的死亡能力，在這一刻被世界剝奪了！
“嘭！”
沒有了力量的支撐，月拂衣的雙腿終於彎曲了下來，跪在了地上。
這一切來得太快。
秦靈瑜先是愣了愣，隨後驚喜：“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是，我們成功了。”喻雪聲淺淺一笑，“沒想到，嬴小姐還是賢者世界。”
“你是世界……”月拂衣艱難抬頭，聲音顫抖，“可世界明明根本不應該存在！”
之所以最初的四賢者裡會有世界，是因為其他賢者都沒有見過世界。
理所應當地認為，世界也是最早誕生的賢者。
月拂衣敢這麼光明正大地以死神的身份追殺其他賢者，也是因為剩下的賢者中，她的力量最龐大。
可現在？！
“你既然是世界，你看不到現在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嗎？”月拂衣忽然激動了起來，“你既然是世界，你為什麼不去擋災，為什麼隕落的是我的摯友？！”
“我無須和你解釋。”嬴子衿聲音清清淡淡，“還有，彆拿愚者和節製當借口，你還不配。”
月拂衣瞳孔猛地一縮：“世、界！”
“你若真心認為愚者和節製是摯友，就不會這麼做。”嬴子衿眼神冰涼，“他們在用生命保護這個世界，而你，卻要親手毀掉他們熱愛的這片土地。”
月拂衣的身子一顫。
“當然。”嬴子衿傾下身子，再度逼近，“審判，作為最初的四賢者，你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
“在愚者和節製將隕落的時候，你不可能沒感受到，你怎麼不去找戀人，選擇共生？你隻是為了自己而已。”
月拂衣的身子忽然猛地顫抖了起來，麵色也終於一點點變白了。
戀人的共生能力，在她看來很是無用。
以她的驕傲，她也絕對不會向其他賢者去求助。
而且，在那種情況下，一旦共生，恐怕她所有力量也都會消散。
“彆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無私。”嬴子衿淡聲，“更不要打著愚者和節製的名號，安慰自己做得都對。”
一切都不過是一己之私。
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月拂衣的神情徹底變了，連五官都隱隱扭曲了起來。
先前，就算知道了嬴子衿是世界，她也沒有這麼驚慌過。
而現在，嬴子衿戳中了她內心的全部想法，將所有借口都扯了下來。
月拂衣咬著牙，鮮血還在順著嘴角一滴一滴地流下：“世界，你——”
話在這一刻斷掉了。
嬴子衿再度開口，依舊隻是簡單地發布號令。
“死亡。”
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月拂衣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二十二賢者第二十一，賢者審判，殞！
接二連三發布號令，嬴子衿也消耗巨大。
她緩緩呼吸著，幾秒後，才平複下來。
而後走到秦靈瑜等人的麵前，抬起手：“我幫你們恢複傷勢。”
很快，幾位賢者全部恢複了。
淩眠兮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月拂衣，神色稍稍一黯。
“我們贏了，可是……”秦靈瑜抱起搖光，低聲，“有些人已經回不來了。”
嬴子衿稍稍沉默。
她忽然想起來，以前愚者給她說過的一句話——
小命運，不必後悔，不必停留，我們走之後，你們要大步往前走。
有些人回不來了。
但他們會承接這些人的意誌，繼續下去。
而忽然，有驚喜的呼喊聲響起。
“阿嬴！”
“嬴小姐！”
“小眠！”
聶亦、秦靈宴和西奈等人都跑了過來。
淩眠兮眼睛一亮，直接撲了過去：“小亦亦！”
聶亦穩穩地接住她，好一會兒才放開。
他伸出手，聲音低沉：“你看，我的手現在還在抖。”
“知道啦知道啦。”淩眠兮笑眯眯，“直男男朋友。”
聶亦：“……”
西奈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戳了戳諾頓的背：“那什麼，你，不疼吧？”
“怎麼，擔心我啊？”諾頓環抱著雙臂，回頭“還專門跑過來問我？”
西奈仰起小腦袋：“我是擔心阿嬴才跑過來，順便問問你。”
“行了，彆口是心非。”諾頓嘖了一聲，“允許你擔心一會兒。”
聽到這句話，西奈果斷甩下手中的機械，頭也不回地走了。
什麼人，要不是為了她的解藥，她都不想和他說一句話。
看著跑到前麵去的短腿小姑娘，諾頓眼眸微微一眯。
西澤的懷中還抱著第五月。
他看看諾頓這個狗雜碎，又看看還是六歲小孩身體的西奈。
好像懂了什麼，又好像沒懂。
但這不妨礙他幸災樂禍：“狗雜碎，你也有今天！”
天知道，十八世紀那會兒，他是怎麼被諾頓坑的。
現在這仇終於報回來了。
諾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西澤：“？”
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邊。
嬴子衿的下巴抵在在傅昀深的肩膀上：“哥哥。”
“嗯？”
“我睡一會兒，有些累，一三個小時後記得叫醒我。”
還有一場災難，她需要去抵擋。
“睡吧。”傅昀深抱住她，揉了揉她的頭，“你是真的很累了，以前，也很孤獨吧？”
世界誕生的那麼早。
所有的災難，都是她一個人在抗。
怎麼會不累呢。
嬴子衿靠在他的胸膛上，她闔眸半晌，突然又睜眼：“其實，我也不是神算。”
傅昀深低下頭，聲音低啞：“嗯？”
“我是世界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你和我的未來。”嬴子衿又閉上眼，往他懷裡鑽了鑽，“我要聽故事。”
他笑：“好。”
**
另一邊。
IBI總部。
李錫尼還在和諾頓大學連線。
會議室裡，副局長代亞、空中艦隊指揮官安東尼、白降以及其他高層全部都到齊了
各個整裝待發，嚴肅異常。
“諾頓大學那邊傳來消息說，最大的那顆小行星，半徑已經到了90km了。”李錫尼沉聲，“依舊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擋住它的到來。”
“小行星撞的地方是大西洋和O洲地區。”代亞開口，“我們先把這裡的人轉移到另一半球吧。”
“沒用的。”白降搖頭，“到時候一爆炸，隻要還在地球，就逃不了。”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下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世界公民們還不知道。
又是跨年的時候，不少人都在外麵慶祝。
李錫尼側頭看了看，IBI大樓外，煙花在盛開。
安東尼撓了撓頭，倒是樂觀了：“天災既然不能改變，那就隻有坦然接受了。”
他大大咧咧地攬住李錫尼的肩膀：“看，我們還得一起死，互相做個伴。”
李錫尼：“……你閉嘴吧。”
就在幾人交談的時候，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
【警告！警告！檢測到01號小行星飛行速度加快！】
【半徑已達110km，倒計時，10，9，8……】
【……3，2，1！】
諾頓大學和IBI會議室內，所有人的背脊都僵了。
“哢噠！”
指針指向了十二的位置。
新的一年到來。
時間：1月1日零點零分零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