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後,不論是第五川還是司空善,這兩位聞名帝都風水卦算圈已久的兩位大師,竟然都在兩旁站著。
羅子秋的手一抖,手機掉了下去。
他對上女孩無波無瀾的目光,背脊在瞬間繃緊,身子也僵硬了起來。
羅子秋對於嬴子衿的一切了解,都來源於網絡。
她太過出名,已經到了全球隻要有網能上的地方便人儘皆知的地步。
但籠罩她身上的光環,大多是Venus集團執行長夫人,和帝都大學的天才學生。
萬萬和他們玄門沾不上邊。
他們玄門也一向不怎麼瞧得起世俗界的人。
可不得不承認,嬴子衿十分完美。
隻不過她距離他的世界太過遙遠,已經不是他能夠肖想的人了。
可現在?
羅子秋回想了一下羅休先前的話,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嬴大師?!
“賢侄,你愣著乾什麼?”古家主沒聽到電話裡的內容,他神情冷肅,視線冰涼,“第五家無緣無故綁我女兒,是不是要給個交代?”
“彆以為這裡是帝都,你們就可以不守玄門規矩!”
玄門也是風水卦算界的總稱,寓意玄奧高深的境界。
玄門的規矩是從唐朝才逐漸建設完畢的。
其中有一條,就是玄門子弟絕對不能夠自相殘殺。
古家主看都沒看嬴子衿,他大步走進,冷笑了一聲:“第五川,你年事已高,我看你壽元已經不足三年了,以後的玄門是我古家和羅家的天下,你在這裡囂張個什麼?”
“還不速速放了紅袖,再給我古家賠禮道歉。”
羅子秋突然驚醒,急忙阻止:“古叔叔,您彆——”
話還沒有說完,古家主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將他的鼻子擊中,大力襲來,古家主沒收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嬴子衿活動了一下手腕,內勁收起,淡淡:“聒噪。”
羅子秋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這位嬴大師,還是古武者?!
“愣著乾什麼?”司空善翻了個白眼,“還不把你們家主抬進來?”
古家其他人麵麵相覷,隻得把古家主抬了進去。
古紅袖就在院子裡,手腳都被綁住。
發絲淩亂不堪,根本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見到古家主和羅子秋,古紅袖驚喜了起來:“爸!子秋!救我,救我啊!”
羅子秋唇抿起,他避開了古紅袖的視線,拳頭捏緊,心裡已經開始後悔了。
“我兒!”古家主咬了咬牙,抬頭,“第五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違反玄門規矩,擅用巫蠱之術。”嬴子衿完了挽袖子,“你們看,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師祖乃是少弦先祖的師傅,現在又是月月的師傅。”第五川依舊尊敬,“一切事務,當由師祖處理。”
“……”
全場瞬間一片死寂。
連守候在旁邊的第五雪都驚了。
默然幾秒,他轉頭:“大哥,你跟月月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你知道嗎?”
三十秒後,第五風慢悠悠地擺了擺手:“不知道。”
司空善更是大驚失色:“臥槽?!”
他隻知道嬴子衿的卦算能力當屬華國第一,可又是怎麼和明朝時期的第五少弦有了關係?
嬴子衿明明是一個下個月才滿二十的小姑娘!
一瞬之間,司空善閒得無聊時看的那些都市修仙開始在他腦子裡晃。
什麼“奪舍”,什麼“老不死”……他全部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出了個理所然。
司空善抱著腦袋,很痛苦:“我世界觀碎了。”
第五花蹲下來,安慰他:“問題不大,我也碎了。”
古家和羅子秋更是震驚到失語。
第五少弦在華國卦算界的地位極高,無論是帝都還是洛南,都專門有玄門供著他。
那第五少弦的師傅?
這種事情,事關第五家的先祖,第五川不可能撒謊。
“撲通,撲通——”
古家主臉色慘白,直接跪在了地上。
羅子秋也好不到哪兒去,同樣跪著。
“我無意於羅家起衝突,但你要知道——”嬴子衿淡淡,“不是我怕你羅家,而是你羅家一文不值。”
羅子秋連頭都抬不起來,身子不斷地顫。
第五少弦本就能力出眾,他的師傅根本都不是他們能夠去想象的存在?
羅家怎麼敢去比?
嬴子衿,輕而易舉殺掉了在帝都那條盤踞了百年的巨蛇,和謝家的大長老。
要知道,謝家大長老在世的時候,威名和勢力已經一度壓過第五川和司空善了。
更不用說,謝家還是古武界第一家族。
可謝家屁都不敢放一個。
羅子秋遠在洛南,自然沒進過古武界。
更不清楚謝家在去年就已經被滅,古武界也換了天地。
嬴子衿眼睫垂下,手指輕敲著桌子:“古家怎麼說?”
“嬴小姐!嬴大師!老祖宗!”古家主哪裡還有先前的傲慢和盛氣淩人,他跪在地上,瘋狂地磕頭,“都是我教女無方,嬴大師請原諒她的一時無知,嬴大師饒命啊!”
古紅袖呆坐在地上,已經不會說話了。
她腦子嗡嗡地響,喉嚨裡有腥甜泛上。
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第五月又是走了什麼好運,竟然能有這麼一位強大的師傅。
“好一個教女無方。”嬴子衿微微地笑,“這麼說,你要和你女兒同罪了?”
古家主身子一顫:“嬴大師?”
“放心,我是一個講道理的好人。”嬴子衿頷了頷首,“一切按規矩辦事,玄門中,惡意用巫蠱之術對付同門,該如何處置?”
司空善一個激靈,脫口:“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嬴子衿點頭,“那就這麼做吧。”
“我來我來。”司空善來了勁兒,“嬴大師,我——”
“不用。”嬴子衿抬手擋住,“你非第五家人,無需牽扯到因果之中,我來就可以了。”
古紅袖眼睛瞪大,一下子就慌了:“不要……我不要!”
她的卦算能力定然沒有嬴子衿強。
倘若是嬴子衿對她巫蠱之術,她能撐多久?
古家主也慌了,又開始磕頭:“嬴大師饒命,老祖宗饒命!”
嬴子衿眉眼冷涼,手中握著兩塊木頭。
在內勁的作用下,這兩塊木頭很快變成了木偶的形狀。
嬴子衿微闔雙眸。
她也不願意回想那一天。
第五月明明已經因為算她的心受到了巨大的反噬,卻還執著地跪了下來,說——
徒兒,拜謝師尊。
第五月調皮喜歡搗亂,那她便護著。
誰欺負第五月,她也會還回去。
嬴子衿看了古家主和古紅袖一眼,便把他們的生辰八字全部刻了上去。
製作完畢,她將兩個木偶遞給第五川:“送走。”
第五川接過:“是,師祖。”
古家主徹底絕望:“嬴大師!古家錯了,真的錯了!”
他們當初根本沒把第五月放在心上,誰會算到今天這一幕?
“至於你,你既然和月月退了婚,那麼就按照之前說的。”嬴子衿也沒看羅子秋,淡淡,“因果已斷,毫不相乾。”
羅子秋內心苦澀,他磕了幾個頭,聲音艱難:“是,嬴大師。”
他如果知道第五月的師傅,就是他們羅家費儘心思想去結交的大師,他怎麼可能和她退婚?
如果當初羅家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他也娶了第五月,還愁沒有靠山?
很明顯,嬴子衿已經超越了所有玄門中人,達到了他們仰望莫及的層次。
羅子秋思緒極亂,悔恨將他的心頭淹沒,壓抑得喘不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