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又來人了。”安東尼和雲山雲霧打了一聲招呼,“長官一定是有什麼特殊體質,他怎麼走哪兒哪兒就有犯罪?”
雲山瞥了他一眼:“不是少爺,我們一直跟著夫人。”
安東尼:“……”
艸。
他好嫉妒。
因為審判結果還沒有下來,塞莉被暫時收押在拘留室內。
拘留室沒有窗戶也沒有燈。
塞莉位於黑暗之中,全身都在發顫,牙齒咯吱咯吱地響。
她還是不能理解,嬴子衿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甚至比她本人都了解細節。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她會順利接管西奈的實驗項目。
怎麼一下子就到了IBI?!
塞莉的腦子亂成了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塞莉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拘留室的門才被推開。
有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
塞莉急忙抬頭,眼神帶著希冀。
這一看過去,她渾身一個激靈。
她見過這個男人。
當時她和安妮在咖啡館,這個男人陪著西奈在逛街。
西方人裡,難得有這樣容貌和身材都極佳的男人。
塞莉自然印象深刻。
男人在她麵前坐下來。
他姿態懶散,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威壓卻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整個人的氣壓都很低。
幾秒後,諾頓終於開口:“諾頓大學?誰給你批的?”
塞莉愣了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她眼前出現了一個3d投影大屏幕。
大屏幕上是一個高空畫麵俯瞰圖。
這是一個巨大的島,島上建築鱗次櫛比,位於中心的鐘樓輝煌龐大。
世界第一大學,諾頓大學。
高空畫麵很快消失,畫麵轉換到了一間辦公室內。
塞莉同樣認出了正在電腦前辦公的人。
諾頓大學的副校長。
她隻是接到了諾頓大學的聘請書,並沒有正式入職。
所以隻是知道副校長的存在,並沒有接觸過。
塞莉看著銀色短發男人,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
諾頓淡淡地應了一聲,冷冷:“德克爾。”
“在!”突然被點名,副校長一個激靈,“校長,我在!您在哪兒呢?”
校長大人向來神出鬼沒,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聯係他。
他心臟病都快出來了。
諾頓淡淡:“招聘部的主任呢?”
“啊?我這就叫他過來。”副校長急忙撥通內線,“校長,您彆急!”
“……”
拘留室內一片寂靜。
在一聲接著一聲的校長中,塞莉的聽覺仿佛都消失了。
她呆呆地看著諾頓,身子像是過電一般,抖得厲害。
神經在一瞬間徹底崩潰。
這個年輕男人,是諾頓大學的校長?!
開什麼玩笑!
而且,還和西奈關係匪淺?
塞莉耳朵嗡嗡直響。
她到底在乾什麼?
又有多麼的想不開?
西奈背後的勢力,竟然大到她無法想象的程度。
“我不喜歡按照規矩來。”諾頓微微垂眸,“我隻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微笑:“祝你好運。”
諾頓推出去,關上了門。
塞莉還沒有回過神。
直到她看到漸漸凝聚而起的白霧。
白霧一點一點地加深,最後將她吞沒。
門外。
嬴子衿正在前台,和安東尼聊天。
聞聲她轉頭:“怎麼樣?”
“沒事。”諾頓將煙掐滅,緩緩吐字,“我先去醫院了。”
不知道某個傻瓜醒來之後,會不會哭。
嬴子衿開口:“等一下。”
諾頓停下,轉過頭。
“我聽我家惡魔小朋友說——”嬴子衿點了點頭,“你想當我小姑父?”
諾頓:“……”
**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西奈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微暖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落在床上,鋪滿一片金黃色。
窗簾拉了一般,並不刺眼,剛好讓人能夠適應這微微昏暗的環境。
西奈怔了怔,幾秒後,意識才逐漸清晰。
她還活著?
沒有死?
可明明那些未知元素已經侵蝕了她的防護服,她又怎麼活下來的?
西奈的手摸索著扶住床板,想要坐起來。
但吸入了那麼多對人體有害的化學元素,即便排清了,西奈的身體仍然虛弱,起身都困難。
“彆動。”有聲音從她頭上落下,“躺著。”
西奈又怔了下,有些艱難地抬起頭。
是她熟悉的麵龐,也是她熟悉的身影。
但他的眼下是一片青黑,眉眼間也帶著濃濃的疲憊。
他向來高傲,孤冷,不可一世。
她還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在看到諾頓的瞬間,西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記憶也在逐漸清晰。
她想起她看見一個人朝著她跑過來。
原來,不是臨死前出現的幻覺。
真的有人來救她了。
諾頓彎下腰,低聲:“怎麼這麼看著我,不認識我了?”
他這個擔心也不是毫無理由。
第五月當時醒來後,就失憶了。
人的大腦構造十分複雜,煉金術師也不能研究透徹。
西奈:“……”
神經病。
她撇過頭,不想理他。
諾頓拿起杯子,遞過去,很耐心:“你剛醒來,喝點水。”
他的語氣很溫和,讓人心尖一顫。
西奈的鼻子酸了酸,聲音沙啞:“喝不了,讓他們給我注射營養液就好。”
她曾經夢想著,有人能夠在她危險的時候來救她。
也夢想著,她一睜開眼,有人會守在她身邊。
可現在一切都成真了,她卻十分難過。
可他明明要結婚了,還對她這麼好。
她越陷越深,他卻可以隨時抽離。
世人求愛,刀口舐蜜。
初嘗滋味,已近割舌。
西奈覺得有些委屈,忍著沒讓眼淚再流下來。
她憑什麼要聽他的話。
他又憑什麼管著她。
“也是。”諾頓的聲音頓了頓,淡淡,“你這樣躺著,確實沒辦法喝。”
西奈沒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又困了,慢慢地閉上了眼,依舊不給回應。
但下一秒,有人動作輕柔的抱住她的頭。
男人壓在她的唇上,一點一點地開始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