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個月,路明非終於又一次睡在了房間裡,陪伴他入睡的不再是蟲鳴鳥叫風聲雨聲,而是小胖子路鳴澤的呼嚕聲。
以前他覺得睡木板床太硬,如今他覺得呼嚕聲太吵,隻能說人的需求永遠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
在夢裡當了一晚上的伐木工,路明非被生物鐘催促著早早起床。
上架床的小胖子還在發出電鋸般的呼嚕聲,昨天在狗熊嶺忙活了一晚上的路明非見罪魁禍首睡得這麼死,恨不得當場把他搖醒,告訴他睡姿不正確起來重睡。
但考慮到小胖子肯定會跟嬸嬸告狀,他想了想還是沒管,待會兒找夏大叔問問有什麼方法能讓這小子不打呼嚕。
“清早起床~皮膚好好~”路明非哼著小曲兒,到陽台上做了一套廣播體操,而後刷牙洗臉翻過陽台圍欄,直接從隔壁陽台溜進了夏狄家裡。
“砰砰砰——”
路明非進門後先是扭了下臥室的門把手,沒擰開,於是便開始敲門:“大叔,起床,太陽曬屁股了!”
現在才早晨7點,大叔肯定還在睡覺,他今天必然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開門,你有本事通宵打遊戲,你有本事開門啊!”
化身路雪姨的少年叫著門,卻聽見身後傳來開鎖聲,扭頭望去,便見夏狄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拎著兩份早餐,顯然是預判了他的騷操作。
“吵吵啥呢,大清早的就擾民。”夏狄將腸粉和油條豆漿放在桌子上,看了眼穿著拖鞋的小路同學:“喲嗬,翻牆過來的,不恐高啊?”
兩家人的陽台隻隔著半米的距離,膽子稍微大點就能輕鬆跨過來。
“開玩笑,我路某人就是從這跳下去都麵不改色。”路明非以前天天在樓頂天台俯瞰城市夜景,幻想老爸老媽腳踏七彩祥雲來接自己,怎麼可能會恐高呢。
夏狄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嘴角一勾,將一份早餐推到他麵前:“牛彆吹得太響,小心兜不住。”
老夏頭可還記得,自己剛認識這小家夥那會兒,他還說自己是吹牛大王來著。
路明非拆開一次性筷子開始嗦粉,嘴上還不忘問道:“大叔,咱們今天去乾啥啊?”
今天是暑假最後一天,師兄要陪老媽回外公外婆家一趟,小蝦米也表示有事要忙,芬格爾更是連夜飛回了阿妹瑞卡,四大龍人就剩他倆無所事事。
摸著自己腦後隨意用橡皮筋紮起來的小揪揪,路明非有些惆悵:“要不咱們去剪頭發吧,師兄說仕蘭中學男生也是不可以留長發的。”
說真的,他好不容易把頭發留這麼長,還真舍不得剪掉。
夏狄咬著油條:“先吃飯,吃完帶你去個好地方。”
聽得這話,路明非加速解決戰鬥,而後重新翻回叔叔家整裝待發。
因為夏大叔說不是去訓練,所以他就沒帶換洗衣物。
少頃,樓下傳來久違的馬蹄引擎聲,路明非眼睛一亮,登時擰開門衝下了樓。
被關門聲驚醒的叔叔起來看了眼,發現自己大侄兒又不見了,撓了撓頭,重新睡下。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讓他去玩吧。
樓下,路明非背著一個掛有熊貓吊墜的黑色斜挎包蹦了出來,看向前方那輛熟悉的黑色鋼鐵猛獸。
熟悉的終結者同款哈雷肥仔,上邊坐著熟悉的夏大叔。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沒有再穿花襯衫和沙灘褲,而是身披黑色皮夾克,內襯黑色工字背心,下身一條黑色緊身皮褲,腳踩一雙黑色高幫靴,臉上還戴著一副雷朋墨鏡,就連頭發都換成了霸氣側漏的大背頭。
此刻他單腿撐地,一手按著摩托車把,一手把玩著小一號的墨鏡,胯下的哈雷肥仔穩定而有節奏地響著清脆馬蹄聲。
路明非看著扮相與終結者一模一樣的夏大叔,不由得張大了嘴,眼中滿是驚喜。
正想問他這是玩的哪一出,便見夏大叔嘴角一揚,將手中的墨鏡扔了過來:“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接住墨鏡戴上,視野蒙上了一層陰霾,路明非跳上車摟住夏大叔緊實的腰,語氣中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大叔,咱們這是要去哪?”
夏狄聞言,頭一甩,擰動油門直接帶著路明非衝出了小區,在風中留下一句:
“去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