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卡車呼嘯而來,上百斤的厚實輪胎承載著數噸重壓碾過水泥公路,所過之處好似掀起了颶風一般草屑紛飛,路燈下渴求著光芒的飛蟲被勁風席卷,單薄的鱗翅從孱弱的軀殼中脫離,無力的墜落在地。
所有人都被這完全沒有要刹車意思的重型卡車嚇了一跳,赤色警備的一眾不良趕緊啟動摩托,讓開了一側的道路以供重卡通行。
玩歸玩,鬨歸鬨,彆拿重卡開玩笑。
這玩意兒速度衝起來了可不是那麼好停的,要是正麵撞上運氣好能留個全屍,運氣差直接糊在馬路上用鏟子鏟。
赤色警備的崛起之路才剛剛開始,他們可不想英年早逝。
而文暴走“荒風”的成員本就處於對向車道,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誤傷。
轟隆聲由遠及近,喇叭聲也愈發強烈,離得近了眾人還能隱約聽見車廂內正在播放重金屬音樂。
擴音喇叭傳出的聲音有些失真,酒德麻衣一開始隻是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離得近了才發現這他媽不就是無良作家那賤兮兮的腔調嗎?
女孩精致的俏臉上閃過一絲訝然,不明白無良作家在搞什麼騷操作,大晚上不睡覺開著重卡在公路狂飆是要鬨哪樣?
而且撞到卡車穿越什麼的,是輕看多了嗎?
沒等她想清楚其中緣由,便瞧見那人猿泰山猛然從腰後抽出一把手槍,在重卡臨近即將從旁經過之時,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三聲槍響被重卡的轟鳴聲和喇叭聲掩蓋,但赤色警備眾人離得較近都能聽見,紛紛歡呼雀躍著為自家老大的壯舉鼓掌喝彩,全然沒注意到對麵的妖豔美少女正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盯著他們。
人猿泰山並沒有一口氣打光子彈,這次清掃行動神崎組隻配備了一把槍和兩個彈夾給他,子彈不多,必須省著點用,嚇唬嚇唬這些富家少爺富家小姐沒必要浪費子彈。
子彈在近距離擊中目標,重卡擋風玻璃碎裂出現兩個大洞,剩下一顆子彈不知打飛到了哪裡。
三槍造成的效果是喜人的,隻見重卡在與眾人擦肩而過後,車身開始小幅度搖擺,隨後在駛出去約莫百米的距離緩緩停下,似乎駕駛員已經中槍身亡。
“切,沒有撞出圍欄然後翻滾著爆炸嗎?”人猿泰山不滿的看了眼再無聲息的重卡,心到這人真是不識好歹,明明可以直接車毀人亡在警察來之前把自己和車子燒成一團,但硬是保留了死亡現場還要他派人銷毀證據。
“托海,去把那輛車給我點了。”人猿泰山揮揮手,示意旁邊的綠發小弟帶人去毀屍滅跡,其餘赤色警備的人則是默默上前將酒德麻衣這幫目擊證人通通圍住:
“本來是想和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但是現在看來得稍微用點強硬的手段了,麻煩大家配合一下。”
人猿泰山衝著手槍吹了口氣,意有所指地看著對麵眾人。
雄孔雀和其他一眾貴公子小姐麵麵相覷,感覺今天可能真的遇到了瘋子,對麵這個長的跟猩猩一樣的家夥,竟然敢當著他們這幫富二代官二代的麵開槍殺人,殺完人之後還敢威脅他們,這是真的不怕黑白兩道同時對赤色警備下達通緝令和追殺令嗎?
酒德麻衣回頭看了眼橫亙在後方,將退路完全堵死的重卡,又看著圍攏過來的一眾暴走族成員,精致妖嬈的臉上沒有半分怯懦,她隻是靜靜的看著人猿泰山:
“看上去你們似乎並不打算遵守黑道的規矩,難道是準備和本家對著乾嗎?”
“哎呦,看不出來這位小姐對黑道還有些了解哈。”人猿泰山見酒德麻衣似乎知道的還挺多,頓時來了興趣。
原本他是打算給這些富家公子小姐拍點寫真再整點違禁藥物,用特殊手段控製他們從而間接影響對方的家長為神崎組所用,這樣他在組內的地位或許也能上升不少。
不過他畢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打手型人物,完全沒有想過這會不會給神崎組帶來天大的麻煩,現在自認控製住局麵後還頗有談性的與酒德麻衣交流:
“如果你對本家和神崎組感興趣的話,不妨跟我秉燭夜談一番,在下必然讓您滿意。”
說著,跨坐在摩托車上的他還聳動了兩下身子,引來紅色警備的不良發出嘲弄的笑容,同時也讓久德麻衣的擁躉們出離的憤怒,但有槍口指著他們也不敢妄動,隻能咬牙切齒的瞪著這幫不良。
“那麼,能加我一個嗎?”
歡笑聲中突然插入了一個略帶輕挑的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剛剛在哪聽到過。
酒德麻衣扭頭朝著路邊望去,隻見有個帥氣逼人的青年正坐在路邊的金屬護欄上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一副吃瓜看戲的模樣,也不知在那坐了多久,竟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到來。
隨著她的動作,其餘人也將目光望了過來,發現是一個身著吊帶褲黑襯衣還梳著大背頭的帥哥後,都是不由眉頭一皺:
這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他媽又是哪根蔥?”調戲婦女被打斷的人猿泰山有些不爽,感覺自己在相貌方麵遭到了慘絕人寰的碾壓,不由拿槍指著坐在護欄上嗑瓜子的男人,很想在那張比高天原頭牌牛郎還要帥的臉上來兩顆子彈。
沒等坐在金屬護欄上的男人說話,剛才帶人去毀屍滅跡的綠毛托海便一臉驚恐的跑了回來,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不好了老大,那車上根本沒有人,連血跡都沒有,該不會是撞見鬼了吧?!”
“怎麼可能?”人猿泰山聞言也是一驚,剛才與重卡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分明看見駕駛座上有個人的。
原先他對日本有八百萬神明的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但在見到能掌控雷電的神崎組組長川崎永信後,也對那些神魔鬼怪有了一些敬畏,難不成……
但很快,他轉頭看向依舊好整以暇坐在那嗑瓜子的男人,厲聲喝問道:“你就是那個司機?”
“Bingo!”夏狄衝人猿泰山豎了個大拇指,臉上洋溢著兒童節目主持人鼓勵小朋友一般的笑容:“恭喜你,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這般應付小孩兒的架勢在人猿泰山看來無疑是一種挑釁,他將食指搭在扳機上,準星瞄準夏狄那張讓人怎麼看怎麼自卑的臉:“你是什麼東西?”
對方能避開他的槍擊並不值得意外,因為他的槍法確實一般,否則也不至於這麼近距離才開槍射擊,可讓他心驚的是對方能在如此車速縱身躍下而不發任何聲響,還悄無聲息潛伏到了自己等人身邊,莫非是傳說中的本家執法人?
此言一出,夏狄立馬來了精神,他從身後摸出一件短款灰色風衣披在身上,而後緩緩站直身子,左手插兜側對眾人,右手緩緩抬起,食指伸出指向持槍的人猿泰山,臉上莫名多出了幾道好似荒木線的陰影,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