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夏師傅的說法,天黑之後便是惡龍和猛鬼出巢之時,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先回酒店再做打算。
師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都做出了決定。
“繪梨衣,回去了。”路明非叫上還在扭頭看著迪士尼樂園盛大夜景的繪梨衣,見她一副依依不舍還想再玩的樣子,又緩聲道:“今天就先到這吧,我們下次再來。”
聽得此言,繪梨衣點了點頭,上前兩步走到路明非身邊,這次並沒有拉他的衣擺,一天下來這個怕生的女孩兒似乎已經適應了外邊的世界。
三人按照來時的路原路返回,這次在地鐵站候車的人就不像上午那麼少了,一大堆穿著製服的學生成群結隊地站在月台上等待列車到來。
也就是他們來的時間比較早,否則再過半個小時就該被擠成沙丁魚罐頭了。
不過饒是如此,這一路上也是擠得夠嗆,尤其在換乘另一輛地鐵之後,那真的就是快被擠成三明治了。
考慮到大劉同學曾科普過的日本電車癡漢,路明非和楚子航將繪梨衣圍在了角落位置,既保證了她的安全,也保證了在場乘客的安全。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有哪個失心瘋的家夥想占魔法少女衣的便宜,被人家一發人間失格魔法物理抹除,那畫麵可就太精彩了。
隻是列車高速運行,在進站的時候車身會發生顛簸,為了防止保鏢雙人組被人潮裹挾著撞到繪梨衣,路明非伸出雙手撐在繪梨衣身側,用身體組成了一道堅實的護欄。
縮在角落的繪梨衣感受著近在咫尺的路明非的氣息,原本因為滿車廂的陌生氣息而有些小小驚慌的內心也稍微平複,抬起頭看著用雙手將她護在身前的男孩。
女孩的視線先是在路明非的軀乾和四肢上遊移,隨後挪動到臉上,最後定格在那雙清澈不帶任何雜念的眼睛上。
兩人視線對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玩起了誰先挪開視線誰就輸的遊戲。
繪梨衣如琉璃般的瑰紅色眼眸倒映著路明非的身影,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路明非和老夏頭玩過瞪眼的遊戲,為了勝利能倔強到眼睛都乾了也不肯眨一下的地步,可繪梨衣的眼神不像老夏頭那樣帶著挑釁與嘲諷,能夠激起他滿滿的怒氣。
女孩的眼神更像是一汪被薄霧籠罩的幽潭,在見識過薄霧散去的美景後,總是想勘探一下幽潭深處的美麗,但觸及卻莫名越陷越深,好似陷入泥沼一般無法脫離。
堅持了幾分鐘,路明非率先敗下陣來,他的眼神出現了一絲躲閃,先是落在女孩那有些男孩子氣的眉毛上,接著是挺翹的鼻子和櫻紅的唇瓣。
好男不跟女鬥,路明非用這個借口說服自己,隨後把扣在繪梨衣頭上的帽子往下按了按,用帽簷遮擋住她的眼神。
驀然,他感覺旁邊好像有一道目光正灼灼地盯著這邊,扭頭望去便看到師兄那同樣麵無表情卻蘊藏了許多情緒的臉上。
楚子航與路明非的視線碰撞在一起,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挪開,他感覺自己好像學到了什麼。
三人就這般一路無話回到了希爾頓酒店,相比深夜與清晨的冷清,現在剛入夜的酒店能看到不少客人出入,大部分都是旅客。
前台與保安並非昨晚見到的那兩個,但在注意到他們三人進來的時候,卻是齊齊朝他們看了過來。
那前台服務員低頭看了一眼電腦似乎在確認著什麼,而後離開櫃台上前禮貌詢問他們住宿的房間號。
路明非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難不成是房門毀壞的事情被發現了?
如實相告後,前台服務員露出一個看熊孩子的表情,但很快收斂,問道:“你們的監護人在哪?我們需要跟他溝通房門維修的費用,但是他的電話無法撥通。”
這問題可把路明非給攔住了,他要是知道老夏頭在哪的話,哪裡還需要事必躬親?
“他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賠償費的事情你就跟我們說吧。”路明非用並不利索的日語夾雜著英語回道。
他有預感,今晚要破財消災了。
果不其然,前台服務員說出了一個令他瞠目結舌的賠償價。
“什麼,五萬日元?!你們是在搶劫嗎?”路明非滿臉震驚,他知道這間酒店是四星級酒店,可一扇普普通通的房門用這麼高級的款式乾什麼?
前台服務員嗬嗬一笑,表示酒店為了給顧客最好的享受所用家具物品都是最好的,價格自然也不便宜,如果沒辦法賠償的話還是趕快把監護人叫回來為好。
此時路明非身上的錢財加起來還不夠賠償費的零頭,好在旁邊還有個懷揣巨款的楚子航,靠著鈔能力總算是成功度過了這關。
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就在他們準備回房的時候,前台服務員又提醒他們務必在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退房,否則需要增收延時費。
這下路明非繃不住了,合著老夏頭隻訂了兩晚上的住宿,這是在逼他們出去自生自滅嘛?
出國前信誓旦旦保證說會照顧好他們師兄弟的衣食住行,結果就這?
小路同學忍不住看向師兄,希望他的鈔能力還能支撐酒店續費。
但很遺憾,楚子航身上的錢隻夠他們再住一晚,與其浪費在昂貴的四星級酒店,不如去廉價的旅館湊合著住,等老夏頭良心發現回來找他們。
“老夏頭你真不是人啊你!”
電梯上,路明非氣的咬牙切齒,難怪第一天就安排他們去迪士尼樂園那麼一個高消費的地方,合著是打算把他們趕出安全區自力更生啊!
要不是恰好遇到了熱心腸的大姐姐,估計真要淪落街頭了。
到時候夜晚的東京街頭黑道遍地走,惡龍猛鬼多如狗,他們三個新手屠龍勇士怕不是剛出新手村就要被團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