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漆黑一片,沉重的腳步聲在樓梯間回響,伴隨著如拉風箱的雜亂呼吸聲。
“呼——嗬——”
行走在黑暗中的身影看不清麵貌,半空中一雙暗金色的眼眸散發著微光,如蛇一般的豎瞳中隱藏著奸詐與狡猾。
旅館老板手裡拿著一把砍骨刀,猩紅的舌頭舔著略微乾裂的嘴唇,臉上是獨屬於捕食者的笑。
終於……在忍了大半個月後,終於又能飽餐一頓了。
想到那四具年輕美麗富有朝氣的鮮嫩肉體,還有足以勝任校園風雲人物般的相貌,男人口腔就控製不住的分泌出大量唾液。
“嘶~”
粘稠帶有異味的涎液從男人的嘴角滴落,他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在進行某種原始運動時咬開少年少女喉管,大口吮吸鮮血感受他們死前的震顫和極致收縮。
那種感覺,真的,美妙極了。
“主,我有罪,希望能獲得您的寬恕。”在登上三樓前的最後一級台階前,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旅館老板在胸口處比劃了一個十字,隨後獰笑著走到了三樓的走廊。
這間旅館是他的狩獵場,無論是窗戶還是陽台都被金屬防護網牢牢包裹,那四個小孩想要逃離此地,簡直難如登天。
在過去半年裡,他曾數次拉下電閘,關閉所有逃生通道,與誤入此地的獵物在被黑暗籠罩的樓裡玩你追我逃的狩獵遊戲。
無一例外,最後的贏家都是他自己。
本來他隻狩獵落單的獵物,可是自從狩獵遊戲開始後這麼久,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高質量的獵物,也許在今天這場狩獵過後,他就必須遠遁他鄉,逃離警察與蛇岐八家的追捕。
但即便如此,他也認了。
“嘿嘿嘿——”踏上三樓走廊的瞬間,旅館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已經嗅到了少年少女們身上的肉香,讓他靈魂都有些顫栗,忍不住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你在笑什麼?”
黑暗中傳來少年人特有的聲音,男人下意識地回道:“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
“我……”差點進入對方節奏的旅館老板瞬間回過神,如鬣狗般凶狠貪婪的目光落在走廊正中的少年身上。
暗金色的黃金瞳賦予了他夜視的能力,他能清晰地看見昏暗走廊中,那個試圖與他講價的小鬼正擋在兩個美少女身前,似乎想要在他麵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可笑的是這個勇敢的小鬼並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嗬嗬,你……”冷笑一聲,旅館老板正想誇讚一下對方勇氣可嘉,腦後卻突然遭受重擊。
“砰——!!!”
空空的走廊內響起了一聲爆響,就像是日本第一強棒鈴木一郎在棒球場上完成了一記強有力的安打,旅館老板的意識和靈魂都仿佛隨著這一記安打飛出了軀殼。
這一擊仿佛蘊含有萬鈞之力,以他比常人要強悍數倍的體魄,都無法承受住這恐怖的力道,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接著腦袋重重磕在地板上,以一個標準的orz姿勢昏迷了過去。
在旅館老板身後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清瘦的少年,楚子航手裡握著漆黑如墨的木刀,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倒地不起的男人。
“嗬,就這?我還以為你多了不起呢。”路明非從兜裡摸出個強光手電筒,霎時間,整個走廊亮如白晝。
看著旅館老板後腦處湧出的鮮血,他不禁暗自咋舌:“師兄,你這下手也太重了,要是把人給打死了怎麼辦。”
“放心,我自有分寸。”楚子航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他始終沒忘記當初在高架橋遇上的那群死侍有多皮糙肉厚,相信這隻突然刷新出來的猛鬼應該能承受自己的暴力一擊。
而事實也不出他所料,旅館老板的腦袋還牢牢的粘在脖子上,沒有變成路易十六同款造型。
“那,那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人是剛才的老板嗎?他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相較於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淡然,蘇茜要顯得慌亂許多,看著撅起屁股倒在地上,腦袋呲啦呲啦往外冒血的旅館老板,女孩兒感覺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為什麼他的眼睛是金色的,而且還會發光?而且為什麼他的胳膊上還有鱗片?”
原本少女以為是自己是倒黴進了一家黑店,可能又要遭遇一次綁架事件,但沒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會給他帶來如此之大的震撼。
首先是這兩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生,在自己發出預警後,不僅沒有要躲藏或者報警的意思,反而默契且無聲地製訂了一個極為大膽的計劃,他們一個負責吸引注意力,一個隱藏在暗中發起偷襲。
在旅館老板現身後完美的執行了那簡陋的計劃,並取得了卓爾有效的成果,可是看著旅館老板手臂上浮現的青銅色鱗片,她完全沒有一點劫後餘生或者幸免於難的慶幸,隻有深入靈魂的驚悚襲上心頭。
楚子航看向路明非,眼神示意師弟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但很遺憾路明非正拿著掃把撥弄旅館老板的腦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凹陷,未能get到師兄的眼神。
沒辦法,楚子航隻能自己上場,他沉吟片刻後迎著蘇茜滿是探尋與困惑,還夾雜著些許三觀崩壞的眼神,用一種類似生物老師給學生講解何為生物多樣性的語氣開口:
“這是一個正在墮落為死侍的混血種,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身懷特異功能卻因為內心意誌不堅濫用這種力量作惡的存在,日本這邊稱這一類人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