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路鳴澤在心裡腹誹什麼大事都比不上哥哥的終身大事,但是礙於夏狄的拳威,他還是選擇了從心,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期間夏某人一直雙眼放光(物理意義上的)在看熱鬨,時不時還提一嘴路明非,饞的他心癢癢,有心想勸諫一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未被采納,閒著沒事兒隻能擼貓玩。
可是他都快把兩隻肥貓給擼禿了這人還是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就忍不住提出了一點小小的抗議,說自己的時間很珍貴,分分鐘幾百萬上下,又要忙著賺錢養家還要張羅著給哥哥籌備彩禮,結果差點被砂鍋大的拳頭砸進地下。
又嘀咕兩聲,連續刷了《新乾線列車爆炸案》、《蛇岐八家失竊案》、《黑道大家長遇襲案》以及《超人(源稚生)Vs蝙蝠俠(昂熱)和諧版》的夏狄長舒一口氣,臉上還帶著一抹愜意的笑,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讓人開懷大笑的好戲。
就在路鳴澤猜測他還有多少樂子可以看,並且第二十八次懷念自己那由漂亮女孩兒組成的女仆團時,夏狄突然按住了他的腦袋,用一種訓斥敗家子的口吻嗬斥道:
“你說說你,花那麼多錢買一個破房子空著不用,是嫌錢多沒地方去還是覺得你哥小日子過的不錯?簡直是鋪張浪費!”
黑石官邸客廳大的幾乎看不見儘頭,因為這是以前將軍召集部下議事的地方,為了方便和排麵,屋內樹立著數不清的朱紅色立柱,烏木地板也被路鳴澤擦的光明如鏡。
窗外的皎白月光透過串戶的木格柵照入屋內,形成了一根根光柱,光柱打在路鳴澤身上,黑白相間像是穿上了一件囚服,看上去還格外應景。
有樂子不能看,被人鳩占鵲巢還無法反抗,路鳴澤心裡苦,但他不說。
說了會被笑話,還會被繼續欺負。
“我其實也窮,錢都是蘇恩曦在打理,我碰都不碰錢的,我對錢沒有興趣。”路鳴澤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就是個甩手掌櫃,接著又反駁道:“而且你以為哥哥生活費怎麼會這麼多,都是我在暗中資助好吧。”
就路鱗城喬薇妮那對不稱職的夫婦,如果不是他在暗中照拂著,路明非有父有母還到處蹭飯早就人憎狗嫌了,哥哥吃的百家飯和每月的生活費可都是他在背後出力。
“那這麼說來我還錯怪你咯?”夏狄瞪眼,俯下身子做出道歉的模樣。
“沒有,其實我也有點私心。”路鳴澤看著懟到麵前的大臉,後退半步拉開了安全距離。
隻有體驗過富裕的生活,才能讓貧苦的日子更加難熬,很符合他魔鬼的身份。
“說的比唱的好聽。”夏狄一把將細皮嫩肉的小男孩拉至身前,搭著他的肩膀,用起碼是紅衣大主教級彆的眼神上下掃視他一圈,像是要把他拆開揉碎分析出身體構造:
“你小子應該還沒忘記黑天鵝港吧。”
這話一出口,路鳴澤精致小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雖然沒有點亮黃金瞳,但氣質也已經從狡猾的小狐狸變成了威嚴滿滿冷峻孤傲的王:“怎麼可能會忘記。”
那可是一段難以忘懷,也不能忘卻的經曆。
“是的,有些曆史無法忘卻也不容篡改,但小日子就喜歡玩歲月史書那一套。”夏狄點頭,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找個時間讓他們長點教訓。”
“我懷疑你跟我說的不是同一個話題。”路鳴澤額頭黑線劃過,他著實拿眼前這人沒有辦法,思維太過跳躍。
他不懷疑夏狄的情報能力,這家夥來曆神秘,至今為止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跟腳,偏偏卻對自己知根知底,這種感覺著實不好受。
“無所謂,反正意思你明白就好。”
“呃……不是很……”
“既然你還記得黑天鵝港,那想必還記得你的兩位老朋友咯。”
“當然,拜他們所賜,我可是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玩了許多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遊戲。”路鳴澤說著,漂亮的臉上露出個略帶懷念的笑容。
這是一個非常標準的露齒笑,男孩的牙齒在月光印照下散發著森冷的寒光,仿佛要將那段回憶翻出來反複咀嚼憶苦思甜,又像是要將回憶中的某些人咬碎成渣再混合著血水與濃痰一口吐在地上,再用厚實的鞋底翻來覆去的碾壓,直接黏在滿布灰塵泥土的地上高壓水槍都衝不乾淨。
“猜猜他們現在在哪。”夏狄對這個平靜中殺機深藏的笑不以為意,小孩子就是記仇,恰好他也童心未泯。
“他們一個死了,一個待在蛇岐八家忽悠著那幫傻子替他賣命。”路鳴澤回答的中規中矩,沒有半點要給出對應證據的意思。
夏狄知道這小子想要套自己的話,卻也沒有藏著掩著:“錯了,他們一個還活著,一個已經快死了。”
“怎麼說。”路鳴澤的情報能力數一數二的強大,可有些事情他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和金錢去驗證猜測去挖掘真相。
而他被夏狄抓過來當貓爬架之後,就一直沒機會與外界聯係,小心眼的家夥封鎖了整個黑石官邸,他無法從自己可愛的女仆團那裡獲知相關信息。
源稚生隻是信息繭房,他是直接斷網,配得上一個內戰幻神的稱號。
“啪”的一聲,幾張照片飛到他懷裡,路鳴澤拿起來一看,麵露詫異之色:“怎麼日本也要有屬於自己的綠巨人了嗎?”
今年六月《綠巨人浩克》才在美國上映,票房慘不忍睹,和火爆全球的蜘蛛俠係列形成了鮮明對比,而眼前這幾張照片的拍攝難度就像是把相機懟在蜘蛛俠臉上拍,因為照片的主角是蛇岐八家大家長——橘政宗。
這老東西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躺在純白的床上,老臉一片菜色,皮膚略有些鬆弛但依舊健壯的身軀插滿了管子和檢測貼片,慘白色燈光照耀下他像是被西蘭花病毒感染了一樣,渾身都是綠油油的,而四肢和軀乾像是靜脈曲張一樣猙獰可怖,隻有脖頸以上的位置還維持原樣。
但根據每張照片上的細微變化,也可看出綠色正在一點點蔓延。
“這是怎麼回事?”路鳴澤抬頭看著老夏頭那張惡意滿滿的臉,“難不成是你覺得日本沒有怪獸,想要搓一隻綠巨人給哥哥上點強度?”
以這人的節操來說,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