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不斷的槍聲過後,所有人都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因為就在剛才,仿佛雕塑一般的山本重吾再度有了動作,單膝跪地的他橫向移動擋在了內奸身前,一如剛才暴起襲殺內奸之時的迅速,手中長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將所有射來的子彈儘數擋下。
“嘀嗒——嘀嗒——”
股股鮮血從彈孔中滲出、墜落,被打成篩子的山本重吾麵如白璧,全身血液都在瘋狂外泄。
“啪啪啪——”掌聲響起,夏狄忍不住為他們的精彩表演獻上了熱烈的祝賀與稱讚:“精彩,真是精彩,來這個世界這麼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人體噴泉,不得不說,真是大開眼界。”
“不過還有一點有待提升,就是老頭你的血壓有點低,要是再高點興許那血噴的能更遠些。”
稍稍提出了一些自己身為觀眾的意見,夏狄屈指一彈,如玻璃彈珠大小的黑光鑽入山本重吾破損不堪的身軀,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彈孔便全部完成止血,仔細去看就能發現是被一團模糊的黑光堵住了。
“八嘎呀路,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對麵的猛鬼眾手忙腳亂換著彈匣,還有人則是抓緊時間呼叫守護在外麵的安保人員速速支援。
“我?”夏狄指了指自己,臉上露出一個隻需稍微收斂便可以出演終極反派的笑容:“我隻是一個路過的發膠手影帝。”
話落,他伸手摸向腰間,由於沒有佩刀,便拿起了剛才甩到桌上的無框眼鏡,手指揉搓將其粉碎。
一陣空調風襲來,將化為粉末的眼鏡吹散。
“去吧,新八唧,對他們使用鏡花水月!”
如夢似幻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身中數槍卻被強行保住性命的山本重吾悍然出擊,揮舞手中已有破損的武士刀開始痛擊隊友。
而其他人眼中看到的,卻是最親近之人向他們揮出了屠刀。
“我愚蠢的歐豆豆,你在乾什麼?”
“歐巴醬,雅蠛蝶裹那塞!”
“卡桑!多桑!多洗疊喏?!”
“麗可,用力,摩多摩多!”
“哢”的一聲,夏狄關上會議室大門,將裡邊的亂象隔絕。
“傳我命令,迅速召集人馬隨我前往東京。”摸出一張公卿麵具扣在臉上,夏狄衝等候在外的猛鬼眾成員吩咐道:“龍王……不,風間琉璃背叛了我們,他是蛇岐八家派來的臥底。
從現在起他將不再是我們的一員,抓住他,然後殺了他!”
“是!”
……
東京,成田機場,從美國芝加哥出發的國際航班抵達終點。
飛機潔白的機身如同一隻展翅的白鷗掠過水晶般的樓宇,在東京上空盤旋減速。
在頭等艙靠窗位置,源稚生一襲肅穆的黑西裝,臉上表情嚴肅的像是要去參加葬禮。
而在他周圍,則是同樣打扮的青年男女。
這些都是在卡塞爾學院進修的日本分部成員,是各家族的精英子弟,也是源稚生的學長學姐。
他們有的專攻科研在煉金領域有不淺的造詣,有的劍法高超是卡塞爾學院出了名的劍道達人,有的成績優秀收到了來自學校的招聘書,有的則是在戰爭實踐課表現優異已經被執行局看上,一畢業就能成為正式專員。
但此刻,在日本,他們隻是蛇岐八家的一員,需要聽從少主源稚生的吩咐。
源稚生居高臨下俯瞰著東京,隨著距離逐漸拉近,他感覺東京好像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但仔細觀察後又沒有發現明顯異常。
因為借口是大家長病危需要回去探望,再加上昂熱友情讚助返回日本的機票,所以源稚生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遮掩自己的行蹤。
專車接送,還有卡塞爾學院那強大到令人窒息的人工智能諾瑪全程監控,就算源稚生他們想要在半路上偷天換日,也礙於實際情況難以做到。
如果蛇岐八家真的被外敵攻陷,並全盤掌控了東京,那此刻他們無疑是甕中之鱉,一旦落地就將麵臨敵人的圍剿。
雖說成田機場人流量夠大,他們可以借著普通民眾的掩護逃離,可混血種的秘密不能暴露,否則他們的敵人就不隻是日本境內勢力了。
源稚生作為在場眾人的首領,必須要考慮身陷險境後脫身的辦法。
萬一敵人要是將羽田機場圍了個水泄不通,甚至派出全副武裝的特警守在出口等他們自投羅網,那或許就隻能在牢裡想辦法越獄了。
畢竟才剛入學,在實戰偵查等方麵經驗不夠豐富,無奈之下,他隻能選擇谘詢這些經驗豐富的學姐學長。
老爹說了,一個合格的首領不是所有東西一手抓,自己一個人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隻需要將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地方發揮合適的作用,就說明他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而這些前輩也沒讓他失望,都拿出了這種行之有效的脫身辦法,保證能悄無聲息混入人群離開機場。
看著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源稚生眼中寒芒閃爍。
當年在國中的畢業典禮上,他孤身一人麵對全校師生的冷眼與蔑視,被校長催促著趕緊下台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是橘政宗帶人前來參禮,給足了他因為出身丟失的體麵,保住了他被人肆意踐踏的尊嚴。
那一刻,他看著老爹溫和慈愛的目光,心裡想著有朝一日定要千倍百倍報答。
如今老爹生命垂危,他必須考慮這會不會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將成為永遠的遺憾。
東京和蛇岐八家能有如今的安寧和地位,老爹功不可沒。
任何想要毀掉蛇岐八家、破壞東京和平的人,他絕不姑息!
守住老爹打下的江山,源某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