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稚女已經死了,我殺的!(1 / 2)

來到總部大樓,源稚生發現自己的預想又一次落空。

總部的守衛力量確實較之以往森嚴了不少,但並非全部由犬山家的族人接管,而大樓內部運作井然有序,看不出有被人暴力奪權的跡象。

一路上遇見的人向他行禮的時候,麵上都帶著憂愁,不知是在為蛇岐八家的頂梁柱倒下而擔憂,還是在為某種迫在眉睫的浩劫而發愁。

懷著種種疑惑,他跟著長穀川義隆來到了議會大廳。

看著那扇大門,源稚生心裡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危機感,好似打開那扇門就會發生無可挽回的事情。

可現在來都來了,就算他想要退縮,也得問其他人答不答應。

“少主,各位家主和和長老都在裡邊等著您呢。”長穀川義隆笑著說了一聲,雙手推開被眾多執法人把守的複古大門。

莊嚴肅穆的議會大廳映入眼簾,五位家主站在最上方,家族長老和諸位高層分列左右,上百名執法人端坐於下位,全都目光灼灼望著門口。

如潮水般的壓力隨著議會大廳內眾人的視線一起襲來,源稚生隻覺自己的身心都跌至穀底,但依舊挺直腰杆大踏步走了進去。

沿著鮮紅的地毯前行,接受一眾無言的注視,源稚生目光死死盯著那個正在顛倒黑白的和服老者:

“源稚生,你究竟為什麼要背叛蛇岐八家?甚至不惜向待你如親生父親的政宗先生下殺手?!”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蛇岐八家是極為注重禮儀規矩的家族,在上位者說話時底下人禁止議論禁止喧嘩,但此刻犬山家主透露的消息過於震驚,以至於他們實在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麼可能,少主不是一直待在美國嗎?”

“少主可是家族未來繼承人,怎麼可能會背叛本家?”

這消息著實令人錯愕驚駭,儘管沒有人敢直言犬山家主在放屁,但心裡大多是這麼個想法。

五位家主中,犬山賀向來是比較不合群的那個,他很少參與本家的事務,隻醉心於打造自己的風俗業帝國,像個老年昏庸沉迷享樂的色鬼。

年輕一輩普遍對犬山家持有偏見,隻有老一輩才知道在犬山賀發跡以後,曾帶領自己的家族走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

自古以來,酒肆、青樓就是最容易打探情報的地方,而犬山家身為風俗業的龍頭老大,在這方麵即便是本部的情報部門也不敢說穩勝一籌。

所以此刻無論他們心中感到如何荒謬,也還是沒有第一時間駁斥,而是將狐疑的目光落在源稚生身上。

反正他們也看這個年輕的繼承人不爽,正好借機發難。

迎著一眾意味不明的視線,源稚生卻沒有表現出半點心虛,他停下腳步,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驚雷劃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情況很糟,犬山家主早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為栽贓陷害於他。

而他在落地時才推斷出對方是真正的內鬼,又在第一時間被人發現,根本沒時間去搜集犬山家主叛變的證據。

隻有一張嘴且不善言辭的源稚生,如何能比得過老謀深算,不僅提前布局甚至已經提前偽造好證據的犬山賀。

因為情報缺失,他全程處於被動,對本家境遇的設想一變再變,如今腦海中的線索早已成了一團亂麻,難以將其理清,強行思考也隻能導致他的大腦CPU燒毀。

望著那些家族高層虎視眈眈的模樣,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唯一可以肯定,這必然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我離開本家前往卡塞爾學院本部進修,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知犬山家主口中的背叛從何而來。”源稚生聲音不帶絲毫溫度,恍如一股冷風回蕩在議事大廳:

“至於你口中的刺殺大家長一事更是無稽之談,且不說我昨天才得知大家長遇襲,光是往返就無法解釋。

犬山家主早年也在卡塞爾學院進修,應當知曉本部如今對學生的監控力度,想要離校必須提前申請獲得高層允許。”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在場眾人都知道本部是什麼尿性,對他們這些從分部而來的進修人員看得非常緊,還總是想方設法從他們身上套些關於分部的信息。

而就算源稚生獲得了離校許可,那他也無法在一天之內從美國飛到日本,完成刺殺再飛回芝加哥,等收到本家傳過去的消息後又飛回東京。

除非,他的一天有4時。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你當然不可能親力親為完成刺殺,甚至你還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即便我們尋求學院本部的幫助,讓他們給出你在美國的行動路線,也找不到任何異常。”

犬山賀一手按著自己的佩刀,眼神淡漠像是一位無情的判官,這副姿態成功鎮住了其他想要開口質疑的家主和長老:

“但是你有一個幫手,一個永遠不會背叛你的幫凶。”

說話間他抬了抬手,身後的大屏幕亮起,以幻燈片的形式開始放映最近發生的事故照片。

在這上邊,有神崎組閃擊歌舞伎町、猛鬼眾四線作戰、蛇岐八家多處遇襲、神秘人夜闖本部大樓、家族秘密武器被人連著倉庫一鍋端,順手還把大家長給送進了ICU。

源稚生看著那一幕幕血腥殘暴的畫麵,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在烏鴉被人擄走打成重傷全身包裹成繃帶開始,他身上便有抑製不住的殺意翻滾,尤其是看到繪梨衣所在的小屋消失不見,最敬愛的老爹身著病號服渾身插滿管子麵帶呼吸罩的時候,一雙流淌著岩漿的黃金瞳已然點亮。

恐怖的威壓在議事大廳內肆虐,一些血統並不優秀的成員已經開始臉色發白,脊背好似承受了無邊巨力,壓的他們想要跪倒在地。

隨著照片的播放,蛇岐八家眾人內心的怒火與悲傷也被引動,有人已經按耐不住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刀兵之上,隻要上方的家主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遲疑地揮刀斬向這個叛徒。

在他們看來,源稚生此刻點亮黃金瞳釋放威壓,無疑是事情敗露後做好了暴起跑路的準備。

然而在下一秒,那猶如潮水一般的恐怖威壓驟然散去,渾身一輕的眾人好奇之下抬頭望去,隻見屏幕上的幻燈片已經停止播放,唯有一張二人合照牢牢占據著大屏幕。

照片上是兩個小男孩,他們並肩靠在直升機上,身上穿著麻布縫製的白色“狩衣”,像是要參加某種神聖的祭祀。

而在直升機後邊的背景中,也能看到一間古老神社的輪廓,想來那便是舉行祭祀的地方。

“這,這是……”源稚生瞳孔驟縮,那雙璀璨的黃金瞳在瞬間熄滅,尚未死去的回憶開始瘋狂攻擊著他的大腦。

夜晚、暴雨、身著白衣和緋袴的實習巫女、如孩童般的雲中絕間姬、在親吻中死亡的少女、被失手斬成兩段的女孩、刺耳的警笛與照亮村莊的手電光柱、那個哼著歌曲製造屍偶的少年、那把穿膛而過的蜘蛛切,還有那口埋葬著惡鬼的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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