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廢物利用是一門學問(1 / 2)

昏暗的病房內一片寂靜。

上杉越沉默不言,隻是靜靜地看著那麵色恢複如常的少年,似乎在考慮著對方提出的條件。

源稚女牽著櫻井小暮的手站在原地,等待上杉越的回答。

他的表演無可挑剔,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以及細微的肢體動作,都在闡釋著自己對於那個被救贖少年的理解。

喜愛歌舞伎劇的他在表演一途有著極高的天賦,而能編出如此令人憤怒又惋惜的故事,也完全是結合了自身的實際情況和矢吹櫻的誤解。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確實是那個被神父肆意玩弄的孩童,而王將則是那個有著變態嗜好的神父,想要通過特殊手段操控他的身心。

如果沒有夏狄的出現,或許他會在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變成王將想要的形狀,徹底淪為一個失去自我意識隻知道聽從命令的工具人,哪怕未來幡然醒悟想要反抗也無力回天。

隻是他不想讓那個無良奸商來充當拯救自己脫離苦海的英雄,而且真正讓他願意與王將反目成仇的確實是哥哥。

“這可真是一個感人的故事。”上杉越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嘶啞,像是在壓抑著怒火。

對他而言,前往蛇岐八家神社拯救好大兒其實是必然的選擇,而源稚女這番話也隻是加深了他對蛇岐八家的厭惡,在行動的時候出手會更加果決與狠辣。

身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上杉越或許不像狂熱的衛道士那般禁止任何人褻瀆自己的信仰,他可以原諒不信教之人無知的冒犯,也可以原諒那些迷途知返的羔羊。

但他也有著自己堅守的底線,起碼神職人員是絕對不能背棄自己的教義,利用自己的職權去做一些蠅營狗苟、肮臟汙穢的事,否則他必然會給予對方雷霆重罰,讓他知道主並非虛無縹緲,並且親自向主謝罪。

當然,是否原諒罪孽之人是主的事情,而他隻負責把人送到主的麵前。

“所以閣下的意見如何?是否願意與我們進行交易?”源稚女定定地看著上杉越,這是一個強力打手,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爭取到自己身邊。

他和無良奸商之間的交易僅限於昨晚針對蛇岐八家的行動,如果想要對方在營救哥哥的事情上施以援手,必須要付出更多代價。

而偏偏此刻,他身上並沒有多餘籌碼,或許他可以用保命令咒換取一次物資上的援助,但想要攻破防衛森嚴的蛇岐八家神社,需要用到的軍火必然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交易的事情我可以答應,反正我也早就看蛇岐八家不順眼了,一直想著找機會再乾他們一場。”上杉越說著,目光偏向身後輕盈落地的忍者少女,眼中帶著探尋意味:

“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們家少主的親生父母是誰,據我所知,內三家應該早就名存實亡了才對。”

起初他受那兩個大學生情侶的話語啟發,認為那個名為橘右京的少年和紅頭發的小女孩兒,可能就是自己當年送去德國的基因樣本。

但時間過去太久,德國戰敗下場比日本還要慘,他不確定存有自己基因樣本的實驗室是否已經在戰火的波及下變為廢墟,也不確定承載皇血的樣本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繼續進行研究。

他之前也曾懷疑過,所謂的孩子其實隻是自己孤獨太久的臆想,畢竟右京那孩子長的並不像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而他叛逃蛇岐八家這麼多年來,雖然打定主意不讓這罪惡的血脈流傳下去,還想要當一個禁欲的苦修士為自己的過錯贖罪,但畢竟是個聲色犬馬慣了的主,加上作為一個身負龍血的日本混血種,總歸是有寂寞需要排解的。

因為長相英俊說話風趣本錢雄厚技術高超,所以他的老相好還挺多,雖說現如今她們都已經垂垂老矣,各自組建了家庭,但當年相處的時候也是真的瘋。

儘管他非常確定自己是做好安全措施才提槍上馬,可情到深處誰又能確定不會有幸運兒逃出生天,而且有些時候他檢查的也沒有那麼細致,很難說會不會有人模仿容嬤嬤或者廢物利用。

畢竟那些女人對他實在癡迷的很,哪怕他隻是個走街串巷賣拉麵的,也想要和他共度餘生,說不得就有個彆性格偏執的女人覺得無法長相廝守,就乾脆生個孩子留作念想。

“這個……”源稚女遲疑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橘政宗說他們死去的父親是位高權重能夠指揮整個黑道的大人物,但從未提過關於母親的消息。

當然,他不會這麼直白地告訴對方自己也不知道,剛才他敏銳察覺到越師傅說話時聲音有點發緊,非常細微,難以察覺。

但他是一個專注發音和腔調控製的歌舞伎演員,對聲音的變化非常敏感,說不定眼前這個男人與他們死去的父親有關,或者就是他昔日的部下,否則也不會這麼痛快地答應幫忙營救哥哥。

“我也不清楚,少主從未提起過,或許你可以當麵問他。”

……

神戶山,蛇岐八家神社後園,源稚生在禪室內靜坐。

雖然被剝奪了自由和那本就不多的權力,但他臉上並沒有頹喪之色,坐在蒲團上凝視著從窗戶透進來,照射在地上的月光。

在禪室外就是家族的墓地,埋葬著許多蛇岐八家的高層和精銳,其中有絕大部分都是參與過戰爭的族人,如果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軌跡,源稚生死後也會被葬在此地。

可如今他已經背上了叛徒的罪名,若是無法洗清身上的冤屈,那彆說求得善終,能留個全屍不被抓去做實驗都算好了。

想到生死未卜的橘政宗,源稚生眼中閃過一抹悲痛與不解,他很擔心老爹會提前幾十年埋進門外的墓地,又疑惑稚女為何要對老爹下手。

明明當初是自己將他殺死並扔到枯井,與老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就算是要複仇也應該對自己這個兄長動手,而不是傷害無辜且待他兄弟二人極好的老爹。

“難道,這就是你報複我的方式嗎?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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