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子不教父之過,保大保小?(1 / 2)

在源稚女的講述中,源稚生終於得知自己被橘政宗接去東京驗明正身繼承源家之後,獨守大山的弟弟遭遇了什麼。

“橘政宗說我和哥哥的血統都很優秀,但源家隻需要一個家主,所以我理所當然被留下。”源稚女單手抓著輸液架,表情並無波瀾,語氣也十分淡然,似乎早已將那些不成熟的想法拋之腦後:

“其實我偶爾也會有點怨恨的情緒,畢竟從小到大都活在哥哥的陰影之中,最後還過分到把我一個人扔在山裡。

哥哥走之前狠狠出了一把風頭,鎮子上的人都知道他成了黑道大人物的孩子,托他和橘政宗的福,我在之後的日子裡過的十分滋潤,同學老師從來都是笑臉迎人,就連養父對我的關照也是無微不至。

但他們都不敢接近我,我喜歡的女孩子、曾經要好的玩伴、以往對我頗為照顧的老師……他們跟我的相處方式變了,就像是在麵對一個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上位者。”

說到這,源稚女看了眼櫻井小暮,眼中流露出一點微不可察的暖意,而後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的身邊隻有諂媚和疏遠,直到在某天夜裡遇到了戴著公卿麵具的王將。

他是個很懂人心,而且能說會道的人,很輕易就跟我熟絡起來,他會跟我聊能劇和歌舞伎,指導我的表演技巧,還在夜月下和我一起漫步在山中小路,就像……”

話到這裡停頓,似乎是覺得要舉的例子不太恰當,但源稚生替他說了出來:“就像老爹和我一樣?”

源稚女看了哥哥一眼,隻見他眉頭緊鎖,稍顯淩亂的劉海遮擋住了深邃的眼眸,分不清裡邊究竟裝著什麼樣的情緒。

“對的,他就像橘政宗一樣,從我的興趣愛好入手,混熟之後邀我在夜色下共飲美酒。”源稚女眼中閃過回憶的片段,歎息一聲:“隻不過橘政宗給你喝的是普通可樂,而王將給我喝的烈酒中,摻雜了進化藥。

藥物激活了我的血統,讓我徹夜漫步也不會疲倦,甚至讓我變得像哥哥你一樣好看,在學校裡也會有女生偷偷看我,被我發現時還會羞澀地衝我微笑。”

“所以你連續兩年都在喝混有進化藥的酒水?”源稚生放在台上的上手微微攥緊,心頭的愧疚和自責越發濃重,他忍不住抬起眸子,看向那一臉淡然的男孩:

“為什麼不告訴我?”

沉默片刻,源稚女露出一個稍顯悲傷的苦笑:“他不讓我告訴你或者其他人,而且……我也不想告訴你。”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我會害你嗎?!”知道弟弟的墮落是人為導致,而且自己的疏忽大意還是重要原因之一,源稚生便感覺格外自責,明明他是有機會阻止這一切悲劇的。

瘦弱的男生輕輕搖頭:“哥哥你當然不會害我,隻是那時候的我太過孤獨渴望有人陪伴,可伱又忙於學習和練劍,如果我告知你有關王將的存在,那橘政宗就會派人來調查,甚至把王將從我身邊趕走。

他是除了你之外,唯一一個對我大肆誇讚,還說我比你強的人,我不想失去他,哪怕他隻是在哄我開心。”

聽出弟弟話語中對橘政宗偏見,源稚生忍不住皺了皺眉:“老爹不會害……”

話到一半,他突然就頓住了。

如果說最開始橘政宗還沒有掌握足夠的權力,無法在混亂的蛇岐八家保住他們兄弟倆,所以才總是孤身一人進入大山。

那之後他成為了橘家家主,還當上了大家長,就算無法讓稚女光明正大行走在陽光下,那也應該會在他身邊留下保護的人手,畢竟事關內三家的傳承,一旦稚女落入有心人手裡導致皇血外流,必然會對蛇岐八家的統治造成嚴重衝擊。

算算時間,稚女遇到王將的時候,橘政宗在忙著競選大家長之位,他因為繼承了源家則需要學習諸多方麵的知識,還在橘政宗的安排下學習各大劍派的劍法,日程表排的滿滿當當。

就算想著抽空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弟弟,也會因為高強度訓練累到大腦空白,根本想不起這事兒,隻能從橘政宗口中得知關於弟弟的消息。

而每次老爹的回答也是那樣簡潔:稚女過的很好,就是有點想他。

於是源稚生心底的愧疚就越重,更加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等有朝一日強大到能庇護住稚女,讓他離開深山,一起來東京這種繁華的大城市生活。

可是,為什麼王將每晚都會在深山約見稚女,老爹會對此毫不知情?

如果說隻是一晚也就罷了,可以當老爹安排的人手恰好犯困或者人有三急跑去廁所了,然而稚女是每天夜晚都溜出家門,獨自一人前往深山與一個戴著詭異麵具的男人見麵。

保護/監視稚女的人究竟是患有夜盲症,還是身體太陽能驅動夜晚無法運行,才會讓一個十四五歲身嬌體弱的少年從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不自知啊?!

還是說王將每次出沒都會先把護衛給敲暈?

可手刀也不是柯南的麻醉飛針啊,連續兩年日複一日地敲打,不說脖子被打變形,起碼也得有個頸椎病吧?

源稚生腦海中思緒紛雜,卻總是在儘力避免去思考某個可能:老爹根本沒派人去保護稚女,甚至是刻意為之!

“其實今年過完年後的記憶,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腦海中隻剩下一段模糊的影像。”源稚女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五指修長靈動,掌心掛不了幾兩肉,手腕也細的一隻手握住還有盈餘,可偏偏是這看似柔若無骨的小手,奪走了十四個無辜女孩的生命。

“那就像一場長達三月之久的噩夢,在那個噩夢中我殺死了十四個女孩兒,將她們的屍體製成蠟化的人體塑像,給她們製作合身的歌舞伎戲服,在她們的屍體麵前唱歌跳舞,力圖還原她們生前的一顰一笑。”

源稚女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的犯罪事實,語氣冷漠的像是在說其他人的故事:“現在想來,那個夢除了最後一刻,我都過的很快樂,全校女生都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勾勾手指就能讓她們心甘情願地跟我走。”

他看著同樣麵無表情的哥哥,繼續吐露冰冷的文字:“可是夢總歸會醒來,我聽見哥哥的呼喚,於是放下手頭上的屍體轉過身準備回歸現實,然後就撞上了你的刀刃。”

源稚生嘴唇微動,很顯然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正上方的夏審判長先一步落下手中的法槌:“很好,被告人源稚女對自己吸食違禁藥物、謀殺十四名無辜少女的罪行供認不諱!

nova,告訴我,依據我國刑法,對這種連環殺人犯應處何等懲罰?”

“對於構成故意殺人罪的犯罪分子,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像被告人源稚女這般犯下連環殺人案的——情節嚴重,影響惡劣,建議死刑。”

諾瑪……nova的話音落下,源稚生和櫻井小暮同時變了臉色,而站在大鼓旁邊隨時準備奏樂的上杉越也掙紮著將手按在了刀柄上,眼中充斥著濃烈的殺意。

“喂等一下,稚女他……”

“夏狄先生,稚……”

“咚咚!”夏狄輕敲法槌,眼神掃過激動的被告律師和原告:“第一,我不叫喂,我叫chu……除奸懲惡、出公忘私、處變不驚、鋤強扶弱、楚美人的師傅——夏狄!

第二,叫我審判長大人!”

……Σ⊙)/一隻纏滿繃帶重傷昏迷的烏鴉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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