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爾共賞之(1 / 2)

……

孟北熙第一次見阮槿,是跟著個哥們去剛投資的劇組玩。

才剛到片場,女主角就聞風跑過來,在哥們懷裡撒了會兒嬌,直到經紀人過來叫了,才戀戀不舍地過去工作。

大熱的天,他們靠在劇組特意挪過來的大傘下,愜意地喝著涼茶,看著劇組的工作人員忙活。

他們正在拍一部宮廷戲。

當時的阮槿穿著一身緊身的宮裝,纖腰,長腿,曲線完美,骨子裡透出來的氣質淡雅,一眼看去就令人驚豔,就連那張略顯青澀的臉,也嫵媚至極。

明明比女主角不知道要漂亮到哪裡,卻隻是個住在冷宮裡的妃子,真的忍不住讓人懷疑那皇帝是不是眼瞎。

顯然,女主角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逼著阮槿往臉上抹泥,以免搶了她的風頭。

這是整部劇裡,阮槿唯一的一次露臉機會,本來劇本裡就應該是盛妝,這樣的要求也太過無理。

導演都以為阮槿不會答應,再怎麼不入流,也畢竟是個混了好幾年的小演員,導演也是個剛入行不久的新手,可開罪不起這些根基深厚的主兒,剛準備出來調和,還沒開口,就聽見阮槿淡淡地問:“能加多少?”

女主角見她這樣容易妥協,坐在椅上洋洋得意道:“隻要你抹了,彆讓人看見你那副惡心的嘴臉,我給你加,一百倍。”

阮槿就站在那裡,瞥了眼她,眼神冷淡,點頭。

導演也不好發話了,隻能由著這出比劇裡還要真實白蓮花的宮心劇女主鬨騰。

化妝師過來給她把臉塗臟,誰知又被那女主角攔住了。

撫著懷裡那條寵物狗,女主角的動作輕柔,看起來是真的很有愛心,言語卻是惡毒的得寸進尺:“不就是一個群演,連條狗都不如,還這麼大牌,真把自己當演員了?就這樣還想麻煩化妝師,自己直接往臉上抹點泥不就行了。”

那是生性佛係的阮槿第一次有了想要往上爬的衝動,她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她想要的,就是用實際行動狠狠的打臉那個女人。

但當時的她並沒有反駁。

她這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忍。

在沒有全勝的把握時,她從來不會輕舉妄動。

從九歲那年起,阮槿就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見慣了光鮮亮麗的惡臭,體會過萬年不洗的群演衣服裡的虱子爬,夏日被當作替身吊在城樓上,冬天躺在半結冰的泥沼裡裝死人,比起臟,更可怕的是那陣刺骨的寒冷。

往臉上抹點泥,對經曆過這些的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孟北熙就在那看著,阮槿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在腳下的泥地上,泥水變得粘稠起來,黑色的,臟得緊,臟得旁人看了都惡心。

阮槿沒有在意在場眾人的眼光,輕蹲下身,用手將沾了水的泥巴抹在臉上,直到那張臉被塗得亂七八糟。

她始終神色淡然,淡定得仿佛在用化妝品。

女主角高傲地冷哼一聲,見看不出她的臉了,才終於滿意。

阮槿當時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紮實的台詞功底,恨不得把當時風靡一時的開掛白蓮花女主千刀萬剮的眼神,將惡毒宮妃的角色詮釋得淋漓儘致。

最後,她的戲份一條過,反倒是那個女主角一直卡卡卡的,卡得急於在投資人麵前表現的導演火冒三丈。

看完這一整出戲,孟北熙以為自己挖到了寶,這麼有料的女人可真是難得。

他立刻讓人去查她,在了解到她隻是個演惡毒宮妃的十八線後,孟北熙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雀躍,開始有預謀地下手。

在她新簽的公司樓下蹲等了幾天,終於看見她出來後,孟北熙立刻開著自己撩妹專用的紅色法拉利朝對麵的美人開去。

車窗緩緩降下,孟北熙摘下墨鏡:“美女,要去哪兒?哥帶你。”

一看就知道他是個撩妹的典範。

阮槿淡瞥了眼,也沒搭理,轉了個身,往另一邊走開。

孟北熙輕笑,開著車,速度緩緩的與她並行。

“美女,你看太陽這麼毒,一個人這麼走著都該曬黑了,上來吧,哥帶你,到天涯海角我都送你。”

終於,阮槿受不了他這樣跟著,禮貌地拒絕:“不了,謝謝。”

然而這句話卻給了孟北熙勇氣,他立刻拿出以往跟美女搭訕的氣度,開始沒臉沒皮的跟她尬聊。

雖然從頭到尾,人家沒搭理自己。

就這樣跟了幾天後依舊毫無進展。

某日,他終於淡定不下去,下了車,把她逼到角落

用手環著她,一手搭在牆上作為支撐,看著眼前的小白兔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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