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隱約可見,他的臉上,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隱隱有些上揚。
車子駛入A市的一處彆墅區時,速度終於緩了下來,最終在一棟彆墅前停下。
阮槿側眸看向窗外,看著四周陌生的風景,心裡隱隱有了猜測,漆黑的眼眸微轉,又轉頭看向他:“這裡是……?”
見阮槿目露疑惑,薑臨琛緩緩開口解釋:“我的住處,”頓了頓,又說:“一個人的。”
溫淡的嗓音,給人以一種踏實的安全感,阮槿卻蹙了眉:“什麼意思?”帶她來這兒乾嘛?
薑臨琛瞥了眼她,目光很淡很淡,卻隻是沉默,沒有回答她,直接先下了車。
阮槿看著他出去,也打開車門準備出來,因為穿著的鞋跟比較高,不小心踩空了,差點崴了一下腳。
還好,他已經繞到她這邊來,就在車門外等她,寬厚的手掌霎時覆上她纖細的胳膊,扶住了她。
阮槿再次抬頭道:“謝謝。”
目光觸及他的臉,隻見俊朗的眉頓蹙,臉色因為這兩個字臉色變了變。
阮槿疑惑,看著他問了句:“怎麼了?”
他的目光同樣盯著她的臉,白皙精致的臉,漆黑的眸子清亮,密集的睫毛長長的,正午的陽光在她眼前落下一片剪影。
下半張臉帶著一個黑色口罩,將她纖瘦的下巴遮住,隻留那雙漆黑的眸子對著他。
沉默半晌,他突然靠近,幽然開口:“在你眼裡,我們倆現在到底什麼關係?”
兩人的距離突然縮小,完全沒了之前相處的那種溫柔淡然的感覺,阮槿很敏銳地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仰頭看他,細眉微鎖。之前不就確定了關係,這應該不用問吧。
不過見他神色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而且目光還一直盯著自己,仿佛非要一個回答。她還是凝神仔細想了想,才認真開口:“不是男女朋友嗎?”
阮槿說完,轉念一想,他應該是還在記著她回來沒告訴他的仇吧?不就是忘記告訴他了嘛,怎麼這麼小氣,她壓根兒沒get到他生氣的點。
她說話的聲音清冽冷靜,神色雖認真,卻沒有半點引人遐想的輾轉情意,仿佛又恢複了之前在外人麵前的樣子。
他突然有些懷疑,那天在她家裡,誤闖出來的那個可愛而溫柔,就連在媽媽麵前撒嬌都很自然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他將眸子從她臉上斂了回來,對她剛剛的話不置可否,隻是淡聲道:“先進去吧。”
她怎麼感覺聽見自己回答之後,他更不怎麼開心了?而且像是在強壓著什麼情緒。
阮槿見他臉色還是沒緩,一臉的冷淡疏離,也隻得輕聲應了:“嗯。”
然後跟上他。
從這兒到彆墅門口是一段石子路,鋪得倒是挺精致漂亮,隻是有些坑坑窪窪的,阮槿穿著高跟鞋,不怎麼走得穩,因此走得比較費勁。
但她也沒吱聲兒,隻是自己一個人跟著他後麵走著。
雖是秋末,可一旁的花叢裡依舊是繁花緊簇,各色培育的花種不分季節地盛開著。
一路上,兩人都沒什麼交流的話語,氣氛有些詭異。
他卻突然停下步子,修長的身形頓住,然後轉過身來,掃了一眼她的樣子。
深邃的黑眸微微轉動,剛打算上前扶她,卻又頓住了動作。
雖然沒有直接上前扶她,卻也不動聲色地離她更近了點,直到她身形不穩,立刻抬手攙住了她。
阮槿在他的幫助下站定了身子,抬頭。
見他始終盯著自己不說話,她率先打破這局麵,“你今天、不需要工作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到她家的時候還是上班時間吧?
薑臨琛瞥了眼她,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再不來,女朋友都忘了我的存在了。”
“……”阮槿被噎住,找不到反駁的點兒。
果然,這是還記著她回來忘記打電話告訴他的仇。
她站定身子,他扶住她的手卻仍舊沒放開,“你把我放開吧,我自己可以走。”
薑臨琛卻沒放手,目光淡淡地瞥了眼她腳下的高跟鞋,“還想再摔一次?”
“……”阮槿不說話了。
進了彆墅,阮槿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突然有些糾結。
她還在猶豫等會兒到底直接踩著自己的高跟鞋進去晃蕩,還是要穿他的時,就見他從鞋櫃裡拿出來一雙女士的鞋,然後朝她腳下遞過來。
她低眸一看,這是一雙嶄新的棉質拖鞋,還是粉色的,她總感覺這款式跟那天被他撞見時,她腳下拖的那雙差不多。
阮槿的鞋已經脫好了,嫩白的腳輕輕探進去。綿綿軟軟的,質感很好,穿起來的感覺很舒服。
她的腳小巧白皙,是很標準的,跟尋常人的差不多大小,所以穿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不過,這獨居的彆墅裡,擺了一雙女人的鞋……他是特意為她準備的,還是因為這裡以前也經常有女人來過?
她不由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