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家裡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你不要去,老老實實躺在自己的床上,不要開燈,聽到聲音也不要出門,九點零五分,去你爸的書房門外站兩分鐘,然後回房間睡覺。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懂了嗎?”
詹妮很想再問點什麼,可是柳木木顯然並不想給她解釋,見她不吃剩下的包子,乾脆夾起來塞到自己嘴裡。
她吃得雙頰鼓鼓,完全沒有了剛才冷漠的樣子。
詹妮覺得,柳木木像是在耍自己,她說的這些和自己的病有什麼關係?
可她現在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暫時相信對方。
“我知道了。”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柳木木抬頭,手指敲了敲桌子:“卦金。”
詹妮抿了抿唇,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到了桌子上,然後頭也沒回地走了。
她離開後,柳木木將信封拿過來,將裡麵的現金抽出了一張,拿去付了早餐費。
走到早餐店門口,一輛車駛過,車胎不知怎麼壓到了一個石子,那石子彈起,朝著柳木木的腦袋飛了過去。
柳木木直接蹲下,躲過了那顆飛過來的石子。旁邊有人拎著買好的豆漿繞過她,還沒走出兩步,豆漿突然在塑料袋裡炸開,滾燙的豆漿澆了她一頭。
從早餐店到家的幾百米距離,柳木木仿佛經曆了一場名為“死神來了”的恐怖遊戲。
詹妮回到家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她曾出去過。
一整天,她都顯得心神恍惚。
薑佳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哼著小曲兒,自顧自地上樓挑衣服去了。
下午四點多,詹宏業和詹回天一起回家,然後告訴詹妮要全家一起出去參加一個宴會。
聽到他說參加宴會的時候,詹妮因為震驚好半晌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怎麼了?”詹宏業溫和地詢問道。
詹妮抬頭,看著爸爸溫和的眉眼,然後垂下眼小聲說:“我身體不舒服,肚子疼,能不能不去?”
詹宏業愣了一下,隨即恍然:“當然可以,那你在家裡好好休息,爸爸給你衝一碗紅糖水好嗎?”
詹妮點點頭。
晚上六點,除了詹妮之外,詹家其他人都走了,彆墅裡的燈被熄滅,變得一片漆黑。
詹妮有點怕黑,但是想到柳木木的吩咐,還是沒有開燈,她把頭埋在被子裡,每隔一會兒就看看時間。
就這樣,九點到了。
她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然後腳步聲在她房間外停了下來。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
她趕忙熄滅手機,做出睡熟的模樣。
等了不久,她房間的房門被推開,又隔了一會兒,房門被關上。
詹妮的心跳變得很快,這一切都和柳木木告訴她的一模一樣,就像是她親眼見到了一樣。
九點零五分,她光著腳走出了自己房間。
爸爸書房的門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隙,有光漏了出來。
她找了一個能夠看清書房,卻不會被人發現的位置,屏住呼吸站在外麵。
書房中的詹宏業從博古架上抱下來一個灰色的瓶子,那瓶子顯得很粗糙,詹妮不記得那天見過這種樣式的瓶子了。
然後,他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采血管。
采血管被打開,發出輕微的聲音,他將裡麵的血細致又認真的塗抹在了那瓶子的瓶口處。
就這樣來回塗抹了十來次,直到所有的血都被瓶子吸收了。
詹妮看見這一幕幾乎要站不穩,她不會認錯,那就是她在醫院化驗時被抽走的血。
之前柳木木還說護士抽的血太多,她當時沒有在意,但也多看了一眼。
她的腿發軟,腦子裡混亂一片,但還記得柳木木的吩咐,不敢再拖延時間,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大概十分鐘後,又有人打開了她的房門,似乎看了幾眼,然後關上了門。
詹妮躲在輕薄的被子裡,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