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個心思歹毒,隻靠男人上位的小三罷了。
如果不是薑佳一直沒能生出孩子,自己在詹家的地位,恐怕早就被取代了。
“行了,我該走了。詹家以後,還是要靠你。”寧先生拍了拍詹回天的肩膀。
詹回天恭敬地說:“小子能有今天,都是寧先生的提攜,您以後有事,儘可以吩咐。”
說完,雙手遞上一張卡。
寧先生收了卡,感歎道:“哎呀,轉眼都五年了,五年前你因為不想讓你繼母生孩子找上我時候,還是個衝動的小子,做事都不經腦子,現在已經能掌控一個公司了,你比你當年爸爸強多了。”
詹回天沉默了一下,咬牙道:“他就是個瘋子。”
從寧先生那裡得知了詹宏業做過的事後,他再也不能直視自己一度尊敬過的父親。
寧先生笑了笑:“一個失去理智的人,會將大家一起拖進深淵,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您放心。”詹回天保證。
他不會像瘋狂的詹宏業一樣,為了擴張生意版圖,瘋狂的害人,害了彆人還不夠,連自己家人都不放過。
還有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自己的生母。
同樣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詹宏業能夠毫不猶豫的獻祭了他母親,卻放過就在自己身邊的薑佳。
這就是他恨那個女人的原因,也是那個女人的原罪。
回過神後,詹回天將車開過來,將寧先生送回住處。
寧先生下了車正要走,詹回天突然叫住了他。
他下車,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裡裝著灰色的花瓶。
看到花瓶,寧先生顯露出幾分詫異:“怎麼把這東西拿過來了?”
詹回天避開寧先生的目光,低聲說:“我想過了,這個東西放在家裡不安全,我也不打算再用它了,寧先生收回去吧。”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我會支撐起公司,不會像他一樣,用那些肮臟的手段。”
這個決定不是詹回天突然做出的,他是眼睜睜看著他爸從人變成怪物的,繼續留著這個瓶子,他怕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
寧先生接過盒子:“也好,當初給你父親這東西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多事端,你不用也好。”
見寧先生並沒有生他的氣,詹回天總算鬆了口氣。
他驅車離開後,寧先生掂了掂手裡的花瓶,自言自語道:“嘖,這詹家人啊,真讓人不省心。”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詹回天已經開始正常工作了,這個時間他都在公司工作。
詹妮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彆墅裡,拿出一本書翻了翻,看得沒滋沒味的,正想回房間,卻聽到了門鈴的聲音響起。
她走出去開門,見到的個穿中山裝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盒子,站在大門外。這個人的相貌她並不陌生,昨天在葬禮上這個人來過,大哥對他十分恭敬。
見到詹妮,寧先生溫和地對她說:“你是詹妮吧,我是你父親生前的朋友,我來送還一件東西。”
詹妮依舊很警惕地盯著他,猶豫了一下才開門讓寧先生進來了。
寧先生也不繼續往裡走,似乎隻打算在院子裡和她說幾句話。
他將手裡的盒子交給詹妮,對她說:“這是你哥哥昨天落下的東西,我正好順路,就把東西還回來了,麻煩替我交給他。”
詹妮接過盒子,感覺有些沉手,低頭好奇地看了幾眼,才說:“我知道了。”
寧先生朝她笑了笑:“那我就告辭了。”
寧先生離開之後,詹妮捧著盒子回到屋子裡。
她將盒子放到茶幾上,把盒蓋打開,赫然看見裡麵的灰色花瓶。
除了花瓶之外,裡麵還有兩個空掉的采血管,就和那天晚上她爸用掉的一模一樣,采血管裡麵裝的是她的血。
她拿出花瓶,往瓶口裡看,裡麵還有一張沒有燒乾淨的紙,上麵寫著生辰八字。
她想起了柳木木對她說的話,讓她保管好自己的生辰八字,因為有人可以通過生辰八字害她。
是什麼樣的方法,柳木木沒說。
是不是就像是這樣,將生辰八字寫在紙上,然後燒掉?
她爸是不是就是這麼死的?
這幾天,這個花瓶一直被大哥隨身帶著。如果不是這位寧先生恰好在大哥不在的時候把它送回來,她可能連觸碰它的機會都沒有。
詹妮的手指輕輕落在花瓶上,下一刻又像是觸電一樣收回來。
她又拿起了旁邊空掉的采血管,心裡逐漸湧起了一股憤怒。
她爸已經死了,這個花瓶又一直是大哥在保管,采血管裡麵的血是誰用掉的,不言而喻。
果然,大哥根本沒想放過她。
她該怎麼辦?讓柳木木幫她嗎?
不,她不行,她根本不會幫自己。詹妮瞬間打消掉了這個念頭。
或許可以和大哥攤牌?不,不,如果大哥翻臉,那樣自己的處境才真的危險。
這個時候,昨天在墓地聽到的,律師的那番話忍不住在她腦中回響。
一個月前,爸爸就想要修改遺囑……原本,爸爸打算給她留下一份很豐厚的遺產的。
如果不是大哥,如果不是他,搶走了爸爸所有的遺產……
對,就是大哥!
詹妮如遭雷擊,就是大哥害死了爸爸!
她突然想起來了,大哥問過她爸爸真正的生日時辰,是她親口告訴他的,那之後不久爸爸就死了。
他的死並不是正常死亡,她隻知道死亡現場,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警方那邊至今都沒有一點動靜,肯定是查不到凶手了。
但是她已經猜到了凶手是誰。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害死了,他真的會饒過自己嗎?
詹妮抓著空掉的采血管,像是抓到了讓她破釜沉舟的勇氣。
她不知道寧先生今天來還花瓶的事有沒有提前告訴大哥,即便沒有,留給她的時間也不多。
詹妮抱著盒子回到自己房間,小心地將房門上鎖。
她先將花瓶藏在床下,又覺得不放心,把盒子拖出來放到書桌底下,放在她的腿能碰到的地方。
她坐在書桌旁,找出一本從沒用過的筆記本,從上撕下來一張紙,拿起鋼筆。
握著鋼筆幾分鐘,她終於下定決心,寫下了第一個數字。
一行簡單的數字她足足寫了五分鐘,寫完後她有些懊惱地發現自己寫下來的隻是出生年月日和時間,並不是生辰八字。
於是她又打開手機,在瀏覽器裡搜索起換算生辰八字的方法。
好容易找到一個網站,點進去還需要充會員才給換算,她毫不猶豫地充了錢,將寫下來的數字輸入進去。
折騰了十幾分鐘,終於得到了她大哥詹回天的生辰八字。
重新換了一張紙將生辰八字寫好,這一次她一氣嗬成。將瓶子從盒子裡拿出來,放到桌麵上,又去樓下茶幾上找到了詹回天的打火機,準備步驟完成後,她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拿著寫好生辰八字的紙,將它點燃。
在火苗舔舐上她的手指之前,詹妮才好似才終於感覺到了灼燒的痛,連忙鬆手將即將燒儘的紙片扔進了花瓶裡。
看著花瓶中的火光一點點消失,她臉上的表情也從忐忑變成了平靜。
這一整天,詹妮都沒有走出自己的房間,連飯都沒有做。
她就這樣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等待著。
晚上九點鐘,她從自己的窗戶看到,有車開進了院子。
詹妮心頭一挑,打開門衝了下去。
詹回天剛停穩車,就看見詹妮衝了出來,不禁有些意外:“怎麼沒穿鞋就跑出來了?”
見詹回天靠近自己,詹妮表情僵硬地往後退了兩步,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剛才跑的太快,忘記了。”
“回去把鞋穿上。”詹回天沒有把她的異樣放在心上,隻和她說了一句話就徑自進了屋子,他在公司忙了一天,渾身疲憊,沒心思搭理詹妮。
失敗了。
詹妮站在門口,雙手緊握,回過頭死死地盯著詹回天。
還是說,她之前的想法是錯的?是不是有什麼步驟出了問題!
接下來該怎麼辦?詹回天會不會發現她做的事,他會不會知道了花瓶在自己手裡?
詹妮不停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詹回天應該不知道自己認識這個花瓶,甚至還知道它的作用,就算她朝自己要回花瓶,也沒有關係。
這一次失敗了,還有下一次機會。
結果一直到晚上睡覺,詹回天都沒有提過花瓶的事。
這讓詹妮懸了一晚上的心又落了回去,他沒有提起,是忘了嗎?還是那位寧先生忘記告訴他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件好事。
不過……她需要儘快弄清楚花瓶到底是怎麼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