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自殺的時候聯係柳木木,可能隻是本能選擇的自救方式。
警方懷疑那個人是柳木木,但是柳木木很確定自己不是。
不是她,就必然還有另一個人。
“你們就沒有懷疑對象嗎?”她問。
燕修看向她。
“除了我之外的。”
“有,幾十個,還在一一排除中。”說到這個,燕修也有些無奈。
其實在此之前,他們就懷疑詹宏業背後有一個不小的組織,一開始可能是與他合作,最近他們選擇了新的合作對象詹回天,所以將詹宏業拋棄了。
可是詹回天遭遇詛咒,以及詹妮的自殺讓事情一下子變得更複雜起來。
顯然,背後的人因為某些原因,想要結束合作,並且除掉整個詹家。
詹宏業的社會關係過於龐大,排除掉普通人,還剩下幾十個,都是他曾經交好過的大師。
除去騙子,也還剩下二十幾位。
整整二十幾個,還有近期與他有金錢往來的,前些天他親自登門拜訪過的,哪一個都很可疑。
而最可能隱藏秘密的手機,詹宏業的手機至今沒找到,詹回天的手機裡麵沒有異常,詹妮的手機裡聯係人裡偏偏有柳木木,兩人的聊天內容還涉及到了案子。
柳木木圓圓的杏眼閃了閃,突然問燕修:“是不是隻要找到了幕後真凶,你們就放了我?”
“當然。”
“配合警方辦案,給你們提供重要線索,沒有獎金嗎?”
燕修揚眉:“可以有。”
“還得讓那個方臉給我道歉,一整天。”她伸出一根手指。
“沒問題。”燕修的唇角挑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反正隻要破了案,方川不會介意說一整天對不起。
最後柳木木眼睛亮閃閃地看向他:“還要加個好友。”
燕修沉默了一下,還真是鍥而不舍。
“好。”他回答的有些無奈。
“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五分鐘之後再進來。”
燕修沒有拒絕,起身出去了。
五分鐘後,門打開,柳木木對外麵的兩個人說:“寧遠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他現在正在高鐵站,打算十二點離開慶城。”
方川擠進一個腦袋:“寧遠這個人我們調查過,他隻是個普通的算命先生,疑似騙子,還有過案底。曾經給人算命出了事,被抓進拘留所十幾天,還是詹宏業把他弄出來的。”
他們會關注到寧遠,是因為他最近在慶城,和董正豪吃過一頓飯,幫助詹宏業騙出了對方的生辰八字。
但是這樣的算命生意他經常接,並不隻是一兩次。他來慶城的這些天,這樣的飯局至少參加過五次,他也可能隻是被詹宏業利用,無法因此斷定這件事和他有關。
不過柳木木言之鑿鑿,他決定相信對方。畢竟是連他遊戲姻緣破裂都能算對的人,還是很值得敬畏的。
寧遠人在高鐵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離開,他趕忙先去安排人手。不管案子和他有沒有關係,抓回來就知道了。
寧大師今天並沒有穿中山裝,他穿著普通的黑色運動套裝,帶著鴨舌帽,嘴上的胡子剃掉,整個人年輕了十歲不止。
在一群旅客當中,十分的不起眼。
他耳朵上掛著藍牙耳機,一邊低頭玩手機,不時抬頭看一眼檢票口上方的顯示屏。
車站巨大的顯示屏上,不停有高鐵到站的信息刷過。
候車室裡人來人往,幾名鐵路公安正在來回巡視。
兩名公安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沒有絲毫反應。這時候,他乘坐的那輛車顯示了檢票,等在附近的旅客一擁而上衝向檢票口,他也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跟在人群後麵。
突然,身後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寧遠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他轉過頭,看見是一剛才走過去的兩名鐵路警察。
“這位旅客,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件。”
寧遠略微猶豫了一下,從衣兜裡拿出身份證遞了過去,他問:“請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隻是例行檢查。”那名鐵路警察低頭看了眼身份證上的照片,又抬頭看了看對麵的人,“寧遠?”
“對。”
“有人舉報你傳播封建迷信,並以此實施詐騙,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名警察說完後,寧遠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柳木木。
遠在警局的柳木木:她是無辜的。
寧遠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原本四散在附近的警察都走了過來,逃跑並不現實。
或許,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隻是詐騙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儘管心裡這麼想,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而是不停地喊冤:“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絕對沒有詐騙。”
警察根本不給他多餘的說話機會,幾人押著他迅速離開。
候車室外,方川已經帶人等在了那裡。
為了不引起恐慌,他們並沒有直接進去抓人,而是通知了鐵路警察配合。
畢竟乘坐高鐵沒辦法隨身攜帶危險品和管製刀具,即便寧遠選擇激烈反抗,也很容易被製服。這對鐵路警察而言,並沒有難度,他們也很願意幫忙。
在看到方川拿出的特製手銬後,寧遠的臉色終於變了。可惜他沒有任何後悔的機會,直接被上了手銬和頭套,押了出去。
原本方川打算把人帶回來之後突擊審問的,就算寧遠什麼都不肯說,四十八小時之內,也足夠詹回天醒過來了。
相信差點死過一次的他,會很願意配合警方指認幕後之人。
然而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實施,方川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被他留下來專門看著柳木木的兩名下屬叫住了。
臨出發之前,因為柳木木提供了一個可能會很有用的線索,方川特地吩咐把人從審訊室裡帶出來,送進了燕顧問的專門辦公室休,說是休息,其實就是變相看管。
但是這至少能表現出他的態度,有本事的卦師,還是不要得罪的太狠。
門外還專門派了兩名警員守著她。
回來之後,兩名下屬告訴方川,柳木木並沒有試圖逃跑之類的舉動,連衛生間都沒有去過,但是……從她進入辦公室之後,裡麵就一直在發出奇怪的聲音。
燕顧問被叫去了局長那裡,一直沒有回來,他們每次聽到聲音出聲詢問,柳木木都回應了,並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方川扭了扭門把手,門被反鎖了。
他貼著門叫了一聲:“柳木木?”
裡麵並沒有回應。
他想了想,給燕修發了個信息,把他叫回來開門。
方川有點後悔,之前不應該圖方便把人塞到燕修的辦公室裡,這哥們辦公室裡的擺件據說價值不菲,彆是那姑娘被他抓過來,心裡不高興,在裡麵瘋狂砸東西吧?
幾分鐘後燕修回來,看見一群人站在自己辦公室外,他疑惑地問:“怎麼了?”
方川硬著頭皮站出來:“咳,我之前不是讓柳木木呆在你辦公室裡嘛。”
“嗯。”燕修點頭,他答應的。
“剛才他們說,裡麵有奇怪的聲音。”
燕修拿了鑰匙將門打開,才推開一條縫,上麵有什麼東西直接砸在他腳邊,是一個地球儀,仿佛中了四分五裂的魔法。
當辦公室大門被完全打開,裡麵的景象讓人以為剛剛這間辦公室單獨過境了一場台風。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門口所有人的腦袋上都排滿了問號。
燕顧問那些價值不菲的藝術品擺件們,全都缺胳膊少腿地躺在地上,還有頭頂的燈,為什麼會炸開?柳木木是跳上去用頭撞了一下嗎?
“柳木木?”燕修臉上還維持著冷靜,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在這裡。”原木桌下,柳木木伸出一條白生生的胳膊。
胳膊上有兩道擦痕,已經滲了血,十分顯眼。
“你這是玩什麼呢?”方川試探著問。
柳木木的腦袋也鑽了出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她藏身的那個桌子,一條腿突然哢嚓一聲折了,桌麵傾倒,要不是這姑娘動作快爬了出來,差點砸到她。
方川轉頭問燕修:“我記得你這張辦公桌挺貴的,不會被人騙了吧?
燕修:……
燕顧問被問住了,他也開始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