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聽他們聊天,柳木木才知道,害了詹家全家的那個寧大師被送去京市的路上,突發心臟病,人沒了。
雖然最後出了點岔子,但好歹方川把人抓到了,受到了總部的表揚,這也是他請客的原因,總要感謝一下幫了大忙的柳木木。
“那個寧遠背後沒有指使者嗎?”柳木木好奇地問。
“怎麼可能會沒有,可惜問出的東西有限,沒能讓他把最重要的吐出來。”方川仍然覺得遺憾,寧遠估計是指望著背後的人能救他,誰知道被滅口了。
燕靈倒是開口安慰道:“這個案子查出來,也算救了很多人。寧遠這種人不是一個兩個,總部盯上了一些所謂的海外投資公司,順著他們的線查出了幾家公司,都被人設了局。”
柳木木悚然:“像詹家那樣的,不止一家嗎?”
“可不是,幸好發現的及時。”
柳木木想,她冒失地摻和進這個案子裡,最終的結果竟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跳出事件的本身,有很多人因此活下來了,好像還挺值得高興的。
“來來來,為了大家共同的案子,乾一杯。”方川舉起一杯白開水。
柳木木難得沒有嫌棄地跟他碰了碰杯。
吃完飯,柳木木去衛生間,方川去結賬,包廂裡隻剩下燕修與燕靈兄妹兩人。
燕靈湊到燕修身邊,好奇地問:“哥,為什麼要對木木說這些啊?”
燕修撇她一眼:“她幫了忙,了解一下自己的行為帶來的後續影響,不是很正常?”
“可是我覺得……”燕靈話還沒說完,在堂哥冷淡的目光下,轉了個彎,“我覺得你說的特彆對。”
拋開其他的不談,這種坐在警局裡,就能算到凶手行蹤的人,是真的可怕。如果不是她哥在這裡,她都考慮要不要把柳木木騙去總部了。
吃完飯,柳木木心情愉悅地回到了學校。
她回寢室的時候,衛雪和錢曉萌都在,薛藍仍然沒有回來。
事實上,薛藍和徐安澤吃完飯之後,本來打算早點回去,晚上請柳木木她們出去吃飯的。
本來一切計劃得很好,可是到了寢室樓下,兩人在說起晚上的安排時,產生了分歧。
徐安澤對她說:“藍藍,我希望今晚你能和我一起去參加卓染的生日宴會。”
薛藍懷裡還抱著他送的一捧玫瑰,她突然覺得這些花散發出的香味有些刺鼻。
“為什麼一定要我去?”薛藍抬頭看他,因為天熱,她的雙頰微微泛紅。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現在的模樣,襯得她氣色很好。
就像是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一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姑娘,眼睛像是會說話。
現在她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拒絕。
而徐安澤隻能無視這一切,他說:“卓染的叔叔專門從京市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他聽說你和卓染一天生日,一定要邀請你一同參加宴會。”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薛藍覺得好笑,難道自己還需要顧及卓染的叔叔是怎麼想的嗎?
徐安澤垂眼低聲說:“我替你答應了。”
“徐安澤,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要陪你去卓染的生日宴會?”薛藍第一次感到這麼生氣,“你明明知道我討厭她,為什麼要替我做決定?”
“藍藍,我不能拒絕她的長輩。”
“你欠了卓家的,所以我作為你的女朋友,就要委曲求全是嗎?可我又不欠她。”薛藍氣得手直抖,她不明白,徐安澤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徐安澤緊緊抓著她的手:“藍藍,隻有這一次,她過了二十歲生日之後,我和卓家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再也不需要聽她的話了。
我知道你不高興,以後你的生日我給你過,再也不會有彆人了好不好?”
薛藍咬著唇,眼眶微微泛紅。
隻有一次……
她覺得很累,既然知道她不喜歡,為什麼要替她答應?隻為了讓卓染的叔叔和卓染高興?
她的生日,一年也隻有一次啊,為什麼要浪費在不相乾的人身上?
衛雪和她說,妥協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她現在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卓染來邀請她參加生日宴會的時候,衛雪就已經預料到這個局麵了吧?
徐安澤還是那個徐安澤,他曾經對她的全心全意,隻是因為卓染不在。
習慣了的事情,真的能說斷就斷嗎?
薛藍想,衛雪說的是對的,她是該好好想一想,要不要繼續下去。
否則,這樣的事,隻會不斷發生。
“藍藍?”徐安澤期待地看向她。
薛藍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我知道了,晚上我會和寢室的同學一起去,你不用來接我。”
就當成最後的告彆吧。
參加完這場生日宴會,她也可以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了。
她抱著徐安澤送的花走進寢室大樓,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回到寢室,將手裡的花隨意地放在桌子上,她對屋子裡的三個人宣布:“我答應了要去參加卓染的生日宴會。”
大家都沒有什麼特彆的表示。
然後又聽薛藍繼續說:“我打算參加完這場生日宴會,就和阿澤分手。”
話說出口,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愣怔,心底泛起絲絲縷縷的疼。她一直以為,自己和阿澤,會順順利利度過大學四年,然後在一個城市工作,自然而然的結婚,永遠生活在一起。
可是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要被她親手終止了。
薛藍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到難過,就被衛雪她們的“恭喜”X3糊了滿臉。
“恭喜。”寢室三人異口同聲,那喜氣洋洋的樣子,仿佛中了大獎。
這樣的場麵,實在讓人很難繼續難過下去。
算了,薛藍心想,還是曉萌說得對,一千個人裡,有一個人和她互相鐘情,那不過是因為她認識的人少而已。
如果把範圍擴大,這世上至少還有百萬個男人等著喜歡上她呢,她隻是失去了一個男朋友,還有那麼多個預備男朋友排隊等著認識她。
這麼一想……好像還挺值得期待?
薛藍捂住臉,覺得自己自從住進了這個寢室,思維方式就朝著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下午六點,薛藍寢室四個人來到了月華酒店外。
和她們一樣受邀前來的學生還有不少,有些是學生會的,還有些是在迎新晚會上見過的。
柳木木她們聽到走在前麵的人和同伴說:“聽說這家酒店就是卓染她家的,為了她的生日特地歇業一天。”
“這麼大手筆?二十歲的生日而已,至於這麼誇張嗎?”另一個女生不解地問。
“誰知道呢。”
她們剛走進酒店大門,就看見了穿著小禮服,頭上帶著一頂精巧的鑽石王冠頭飾的卓染。
她站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邊,徐安澤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
看見薛藍她們來了,卓染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親自迎上前來,對她說:“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說完,她轉身對身邊的中年男人介紹到:“叔叔,這是薛藍,安澤的女朋友,她和我一天生日,巧吧?”
那中年男人“嗯”了一聲,用打量的目光看向薛藍。
他的那種眼神,讓人覺得像是被冷血動物盯上了一樣。
薛藍有些不適地往柳木木身旁躲了躲,那男人才收回了目光。
“請進。”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和卓染去接待下一位來客。
徐安澤這時候上前:“藍藍,你……”
“薛藍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輕聲說:“有什麼事,等宴會之後再說吧。”
徐安澤知道她還在生氣,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本以為卓染的生日宴會有長輩在,大家肯定放不開,誰知道宴會開始後,她的那位叔叔就離開了,隻剩下一群年輕人在酒店大廳裡狂歡。
有人隨著音樂跳舞,有人上台唱歌,還有幾個找了張桌子玩起了紙牌。
卓染似乎對紙牌遊戲很感興趣,不但親自參與了進去,還讓人從二樓拿下來一堆包裝精致的禮盒。
大大小小的禮盒堆的小山一樣,她對周圍的人說:“這些都是親戚朋友送我的禮物,裡麵有什麼我也不知道,正好拿來當彩頭,誰輸了,就從這裡拿走一件禮物,也讓大家沾沾壽星的好運怎麼樣?”
她都這麼說了,大家當然不會拒絕。
紙牌遊戲是最簡單的抽鬼牌,將抽到的牌和手裡的牌組成一對就可以扔下去,然後循環抽牌,直到最後的鬼牌落到誰的手裡,誰就輸了。
卓染說最後拿到鬼牌的人才能拿走禮物,大家開始為了一張鬼牌熱火朝天。
柳木木她們也在圍觀的人群裡,饒有興致地看著,遊戲進行的很快,三局過去,已經有三人從卓染這裡挑走了禮物。
其中一人挑中的竟然是一塊價值數萬的表,那人想把表還給卓染,她也隻是一笑置之,並沒有收回來。
到最後,所有人都被他們這邊的抽鬼牌遊戲吸引了,大家擠擠挨挨,很快把薛藍她們擠到了最前麵。
卓染讓人拿下來的禮盒還有二十幾件,有人拆開過寶石胸針,還有人拆的是大牌護膚品,樣式繁多。
薛藍隻是看熱鬨,並不想參加。
誰知道看到她之後,卓染卻突然站起來,對桌子旁的其他的人說:“大家聽我說,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薛藍的生日,我希望來一場壽星之間的對決。”
說完,她微笑著看向薛藍:“你覺得怎麼樣?”
隻是一個遊戲,薛藍倒也不至於玩不起,她落落大方地坐下:“好,那就開始吧。”
“彆急,我讓人取了一副新牌,我們換一副牌。”
薛藍沒有異議,她坐在椅子上等著,很快有人給卓染送來一副新的撲克。撲克牌被放在精致的木盒子裡,這副牌似乎是特質的,最後一張小醜牌並不像之前那些牌一樣,反而是個穿著繁複公主裙的女孩子。
她的臉上畫著麵具,嘴角上揚成一個誇張的弧度,倒也有鬼牌的詭異感覺了。
兩個人玩一副牌,難免慢了些,
轉眼就過去了五分鐘,兩人手中的牌都在變少,她手中還有三張,卓染手裡剩下四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