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目光過於灼熱,燕修突然轉頭看了過來。
鄭宣碰了碰愣住的柳木木,小聲問:“那不是燕先生嗎,他怎麼也來了?”
燕修隻看了他們一眼,平靜的將目光移開,好像並不認識她一樣。
柳木木沒吭聲,因為她也不知道燕修為什麼會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聊天界麵,瘋狂發表情包。
柳木木:貓貓探頭.jpg
柳木木:兔兔翹jiojio.jpg
……
柳木木:你是不是背著我有了彆的喵.jpg
燕修坐在前排,手機在口袋裡瘋狂震動,信息跳轉頻率大概能和後麵小姑娘的震驚程度成正比。
他唇角翹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卻並沒有理會。
戳了半天也不見反應,柳木木終於氣呼呼地放棄了,又狠狠瞪了他後腦勺好一會兒,然後發現他腦袋還挺圓,一定是小時候的睡眠姿勢很健康。
十點整,拍賣會正式開始。
一開始拍的是瓷器,競價並不激烈。幾件瓷器被拍出去之後,終於開始拍賣字畫。
前幾幅畫還好,輪到一幅名為秋山圖的古畫,底價三十萬,硬生生被人直接喊到了八百萬,依舊有人在加價。
不光是柳木木這個湊熱鬨的看呆了,拍賣廳裡眾多藏家也都是一臉錯愕。
這幅古畫的作者並不十分出名,在市場上賣不上太高的價,可有人喊到八百萬,讓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叫價的人都是些生麵孔,他們的行為更像是不懂行在搗亂,喊到八百五十萬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放棄了。
柳木木回頭看了一眼,隻有15號和23號還在競價。
拿著15號牌的年輕男人不知道回頭對23號說了什麼,價格到八百八十萬的時候,23號也放棄了。
就在15號以為古畫成為他囊中之物的時候,4號牌舉了起來:“一千萬。”
拿著4號牌的人是燕修。
柳木木覺得,15號那個人看燕修的眼神都在冒火,如果可能,他甚至想翻過前麵礙事的椅子,爬過去跟燕修同歸於儘。
柳木木猜的沒錯,王元白心裡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但眼下也隻能繼續舉牌。
兩人將價格抬到一千五百萬,然後燕修不再舉牌。
那收放自如不帶半分遺憾的姿態,讓人覺得,他可能就是為了給15號找不自在的。
最終,王元白以一千五百萬的高價,將價值三十萬的秋山圖拍到手中。
雖然這個價格對古董來說也不算十分誇張,但是溢價之恐怖,聞所未聞。
這幅秋山圖拍完,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拍賣暫時中止,下午一點繼續,拍賣行在三樓提供自助餐,眾多買家紛紛離開拍賣廳往餐廳去了。
柳木木看了一上午的熱鬨,渾身僵硬。她伸了個懶腰,等著人都走光了,才和鄭宣一起走出拍賣廳。
兩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聊天。
鄭宣問她:“下午還要繼續看嗎?”
她想了想,搖頭:“算了,我的存款連那些東西的零頭都不到,還是不要繼續刺激我的神經了。”
鄭宣失笑:“行,先吃飯然後送你回去。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泰國餐廳……”
話沒說完,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走廊的窗邊,身穿酒紅色西裝的男人單手抄兜,背對著他們,正在講電話。
那個腰,嘖嘖……
柳木木的目光從上刮到下,悄悄湊過去,手剛抬起來,男人突然轉身,她的手直接被握在了他手心裡。
手上的地道悄無聲息地撤下,燕修又對電話那頭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才終於有時間搭理她。
“我記得今天是周三。”他鬆開握著她的手,垂眸看著柳木木,質問意味明顯。
柳木木眼珠轉了轉:“所以你為什麼沒有上班?”
很好,銜接自然,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被反將一軍的燕修扯了下唇角:“請假。”
“哦。”柳木木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十幾條至今還沒有被回複的信息,頓時心情不愉快了,“那你繼續休假吧,我走了。”
說完,轉身要走。
下一刻被燕修勾著衣領扯了回來:“去哪兒?”
柳木木哼了一聲,不搭理他了,柳大師脾氣可是很大的!
鄭宣終於有了存在感,他見兩人僵持在那裡,開口對燕修說:“我們正打算去吃飯,燕先生要不要一起?”
一個毫無誠意的邀請。
然後燕修就同意了。
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一下?鄭宣後知後覺地想。
三人走出拍賣行的時候,正好遇上王元白三人也往外走。他身後的那女人手裡捧著一個盒子,顯然是已經拿到了拍品。
在見到燕修的時候,王元白停下了腳步,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以為,燕家不會在乎這點錢,看來是我想錯了。”
燕修靜靜地回視,說:“不比王先生,財大氣粗,恭喜。”
王元白似乎覺得自己扳回一局,深深地看了燕修一眼,沒再說什麼,帶著人走了。
柳木木終於把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那幅畫有什麼特殊的嗎?”
燕修將目光收回:“沒什麼特殊的。”
“騙人,那麼多人都在搶,你之前還和他抬價來著。”
“和他開個小玩笑而已。”
什麼玩笑一下子坑進去人家幾百萬,這成本未免太大了點。柳木木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感覺像是借口。
燕修好似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輕笑了一聲:“真的,那隻是一幅普通的古畫,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