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人離開之後,方川拖過來一張椅子坐下,順便關心了兩句:“身上的傷怎麼樣,要在醫院住多久?”
“三天吧,醫生讓我觀察幾天再出院。”柳木木趴在枕頭上回道。
她身上的都是些皮外傷,來之前燕修已經把傷口處理了一遍,縫針後隻要恢複良好就可以出院了。
方川放下心來開始給她做筆錄,柳木木沒用他多問,將事情經過給他講了一遍,當然,其中有一些小小的改動。
“知道她為什麼要傷害你嗎?”方川問。
柳木木看了眼方川身後倚著牆站著的燕修,回答道:“她並不是專門來找我的,是你們一直在搜捕她,她走投無路躲到我的房子裡,結果恰好被我撞到了。”
方川表情古怪:“這麼巧躲你家裡?”
柳木木搖頭:“不是巧合,她一直在監視我。”
“監視你?”方川一愣,“為什麼?”
柳木木搖頭:“有人讓她這麼做的,具體是誰,暫時還不知道。”
在這一點上她並沒有欺騙方川,確實是有人讓呂瑤來監視她,但是那個人沒有露過臉,柳木木看不到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對方是誰。
“你確定?”方川有點不敢相信。
“確定,知道這些對我來說不算難。”
方川遲疑著點了點頭,他並不懷疑柳木木的本事,隻是沒想到這件事背後竟然這麼複雜。
一個呂瑤已經這麼凶殘了,能指使她的人肯定不是善男信女,他們既然早就盯上了柳木木,她現在的處境恐怕不太妙。
他們之前就查過呂瑤的身份,她的背景很乾淨,現在人死了,線索全斷,恐怕沒辦法繼續往下查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之前涉及到古董圈的那些找不到凶手的案子終於可以結案了。
方川背後,燕修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柳木木絞儘腦汁把方川往歪路上引,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用食指點了下自己的鼻尖。
柳木木朝他翻了個白眼,她這是善意的謊言,鼻子才不會變長。
方川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柳木木和長命蠱的聯係,自然相信她說的話,而柳木木隱瞞了呂瑤找她的真實目的,隻是不想節外生枝。
呂瑤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隻剩下燕修,他不會說出去,這個秘密就到此為止了。
而讓所有人瘋狂的長命蠱,那隻是劉瞎子的愛人送給他的禮物,從頭到尾就和外人沒有一點關係。
做完了筆錄,方川看了眼天色,轉過身對燕修說:“一起回警局?”
嫌疑人雖然死了,但她生前涉及的案子不少,收尾工作也是個龐大的工程,今晚肯定還得加班。
作為顧問,燕修也得出一份結案報告。
燕修冷淡地拒絕:“你自己回去吧。”
“你還有彆的事?”方川疑惑地問。
“嗯,順便幫我跟局長請三天假。”
“為什麼?你要回家嗎?”方川已經開始一腦袋問號了。
“照顧女朋友。”他回答的相當輕描淡寫。
方川忍住了掏耳朵的衝動:“什麼玩意,你哪裡來的女朋友?”
他看了看燕修,突然將目光移向病床上的柳木木,剛才她說什麼來著,要住三天院,所以,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吸了口氣,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晃悠:“你們……在一起了?”
燕修勾起唇,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沒有否認,那就是真的了。
方川突然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說燕修是個禽獸,人家姑娘成年了,雖然比他們小了幾歲。
可是之前明明是燕修自己覺得兩個人不合適的,虧得他作為兄弟還幫他分析了一堆,還替他糾結。
結果這才幾天,他就把人哄到手了!
說好的不合適呢?
兩個男人之間無聲的交流最後以方川的失敗而告終,臨走之前他氣呼呼地說:“你們倆以後最好不會吵架。”
他再也不去當什麼知心哥哥了!
燕修送方川出去,離開前順手帶上了病房的門。
兩人並排走在走廊上,方川臉上神色不像在病房那麼輕鬆,他和燕修說起呂瑤的那隻小僵屍:“總部過來的人做了檢查,那隻小僵屍和呂瑤是母子關係,應該是還沒出生就被取出來煉成僵屍,真是喪心病狂!”
燕修沉吟:“看起來呂瑤有一些很專業的幫手。”
從肚子裡取出一個完整的還活著的胎兒,和生孩子不一樣。
生孩子可以隨便找個醫院,沒有醫生會拒診,可讓他們取出未足月的活胎,醫院第一個要做的絕對是報警,但是一般的診所絕對沒有那個水平能做這種手術。
方川點頭:“就是不能確定,她到底在哪裡取的孩子。我查過她這幾個月的出行記錄,以及消費記錄,記錄比較少但基本都在本市,還不能確定她沒有離開過,總之很麻煩。”
他最擔心的是呂瑤的孩子是在慶城取出來的,如果是這樣,那就證明慶城除了呂瑤之外,還有未知的麻煩在等著他。
“先排查本市的醫院吧。”
方川點點頭,他已經讓人和各家醫院溝通了,不過並不抱太大希望。
把他送到樓梯間,燕修才再度開口:“這個案子牽扯到木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