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回到鹹陽城。求救隊伍的首領帶著楊淩來到秦皇寢宮。此時的秦皇嬴政正半靠在龍榻上休息。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看向進來的眾人。
“陛下,微臣已將高人請回。”聞言,秦皇嬴政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一旁的楊淩身上。他看著神情淡漠的楊淩,低聲說道:“高人,寡人現在身體有恙,不能起身相迎,請見諒。”
楊淩擺了擺手說道:“陛下無妨,那些都是虛禮而已。”說完他打量了一下秦皇嬴政,發現他的情況十分危急。
“陛下,您所中的毒十分難纏。如果半個月內找不到下毒者,恐怕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您。”秦皇聞言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高人,這毒您也解不了嗎?”他急切地問道。
楊淩輕笑道:“陛下,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天道,總會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此話一出,秦皇臉色微變。緊接著他歎了口氣說道:“唉,可惜那刺客太過狡滑,寡人到現在都沒能將其找到。”
楊淩微微一笑並未多言,轉身離開。而在他離開後不久,秦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甚至吐出一口鮮血。“陛下……”見狀,殿內眾位太醫都慌亂起來,連忙上前扶住秦皇。然而他們卻發現自己的手剛碰觸到秦皇的衣袖時,就被他直接揮開。
此時的秦皇嬴政臉色慘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黑紅的汙跡,但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威勢依舊攝人心弦。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楊淩離開的方向,心中明白楊淩的厲害,因此他根本就不信楊淩會沒有救治自己的辦法。
然而,現在的楊淩,根本無法被秦皇所強迫。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秦皇緩緩閉上眼睛,聲音低沉地開口:“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聽到這話,殿內的人紛紛恭敬地向秦皇行禮,然後慢慢地退出了他的寢室。楊淩也離開了秦皇的寢室,直接回到了自己在鹹陽郊區的府邸。
回到府邸後,楊淩盤膝坐在床上,開始沉思。他思考著秦皇中毒後,鹹陽城可能會發生的一切。他明白,秦皇的狀況無法再隱瞞太久,整個鹹陽城暗潮洶湧。但對於楊淩來說,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不喜歡主動卷入因果之中。儘管秦皇身上帶有龍氣,是氣運之子,但楊淩隻願意與他交好,不願沾染生死因果。
就在這時,項羽帶著蓉兒來到了楊淩的房門口。楊淩感知到他們的氣息,起身打開了房門。項羽和蓉兒走了進來,蓉兒一進門就跪在了楊淩的腳邊,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本以為楊淩會質問自己,但楊淩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漠然說道:“說完了就起來吧,跪著不累嗎?”
蓉兒驚訝地抬頭看向楊淩,不解地問:“您不生氣嗎?”楊淩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生氣?各人有各人的因果造化,你不過是複仇而已。這是你和秦皇的因果,與我有什麼關係?”蓉兒聽了這話,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於是她起身問楊淩:“那如果秦皇因我而死呢?”楊淩不以為意地回答:“那隻能說他命該如此。”隨後他擺了擺手對蓉兒說:“如果沒有彆的事,你們就先離開吧,我要休息了。”說完,他就不再理會蓉兒和項羽。蓉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跟著項羽轉身離去。
時間飛逝,轉眼間十天過去了。這十天裡,秦皇一直在派人搜尋刺殺自己的人,但一無所獲。最後病入膏肓的他隻能再次派人向楊淩求助。楊淩沒有擺架子,直接跟隨來人來到了秦皇的寢室。
此時的秦皇身形消瘦,麵如死灰。周圍圍著許多憂心忡忡的大臣,他們見到楊淩都恭敬地行禮。楊淩看著時日無多的秦皇,對眾人說道:“你們先退下吧。”大臣們聞言都離開了寢室。
等眾人都離開後,楊淩走到秦皇麵前低聲問道:“秦皇,你對於自己這一生的所作所為可有過半分後悔?”秦皇搖頭道:“寡人不悔,死亦無悔。”
楊淩見狀,直接將芥子空間裡的蓉兒放了出來。他決定讓蓉兒和秦皇做個了斷,儘管秦皇有龍氣護體,但他殘殺蓉兒親族已種下因果。而自己如果救下秦皇,就會壞了蓉兒的道。
秦皇看著突然出現的蓉兒,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他看向一旁的楊淩,滿是不解。而蓉兒則冷冷地看著秦皇,眼中滿是仇恨。秦皇怒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刺殺本皇?”楊淩開口說道:“蓉兒,給他解釋一下吧。”
蓉兒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激動的心情,緩緩走到秦皇的床榻前說道:“狗皇帝,我乃田家人,被你滅掉的田家。”當蓉兒開始講述自己的事跡時,秦皇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萬分。他笑道:“田家人,看來寡人的報應來了。”隨後他看著蓉兒低聲道:“不過寡人不悔。”
蓉兒沒想到秦皇已經命懸一線還不肯認錯。而楊淩看著這樣的秦皇,心中暗自佩服。不愧是始皇帝!隨後他看向蓉兒低聲說道:“蓉兒,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希望你能承擔住後果。”
聽到這話,蓉兒很糾結。其實她並不怎麼恨秦皇,畢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諸子百家攪亂天下大局,秦皇一統必須清繳那些有害言論。謠言止於智者,但世人多愚昧,所以說的再大義凜然也不過是忽悠世人而已。
看著因為自己而命懸一線的秦皇,蓉兒突然明白了楊淩帶自己來這裡的緣由。大道無形,人生苦短,生死輪換,一切皆有定數。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被仇恨困束在這方圓天地裡?
想通之後,蓉兒直接閉上雙目開始替秦皇運功療傷。片刻後,秦皇體內原本混亂的真氣漸漸歸於平靜。楊淩看著躺在床上虛弱至極的秦皇,沉默良久後開口說道:“陛下請安心養病吧!你跟蓉兒之間的因果已經了斷,希望你不要再糾纏。”
秦皇躺在床上看著淡漠的楊淩,苦笑點頭:“寡人明白,請高人放心。”說完之後,他因為太過勞累直接昏睡過去。見狀,楊淩也不再逗留,直接離開了皇宮。
離開皇宮後,楊淩並沒有返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準備四處走走。秦皇雖對自己一直禮遇有加,且對自己的實力極為忌憚,自己留在鹹陽城是安全的。但楊淩並不想待在鹹陽城消磨時光,他知道修真之路不能有太多的羈絆,那隻會讓自己背上因果,修為受阻。
想到這,楊淩來到一處山林後,直接將蓉兒放了出來。“蓉兒,你身上的因果已經消散,心魔已除,所以我們就在此彆過吧!”蓉兒捉住楊淩的衣袖,眼中醞釀著淚水。看著欲要落淚的蓉兒,楊淩暗自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低聲勸說道:“蓉兒,人與人都是彼此之間的過客,我有我的道,你有你的路。”
可惜蓉兒依舊緊緊捉住楊淩的衣袖不願放手。就在這時,一直在暗中跟隨的徐福走了出來。“師傅,你可不能拋下徒弟我不管。”楊淩看著如今修為已達練氣七重的徐福,低聲道:“徐福,我應該跟你說過,不要太過依賴我,現在的你需要多多曆練心性。”
徐福聞言一陣委屈:“師傅,你不管徒兒了嗎?難道我就不能跟在你身邊?”楊淩看著徐福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拍了拍徐福的肩膀,沉聲說道:“徐福,修煉不是兒戲,你我各奔東西,各自修行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