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歎之餘,他也知曉應該準備更嚴苛的防守。便事先令人用兵車直接堵住了轅門。
為的其實不是直接圍剿蒙恬,而是先攔住。
即便是蒙恬有能力挑床子弩,也不可能闖了這兵車堵住的轅門。
不是韓越無法應戰,而是他不能直接應戰。
說實話,像這樣能同蒙恬一起較量的機會不可多得。即便是平日裡能向其請教,也是輪不上自己。
蒙恬在所有軍卒的心中可謂是神人一般的存在,能見到此人的都是更高的將領。
衛尉軍中,衛尉羯自然是最大,其次便是各營中的軍侯。而自己尚在軍侯之下。怎麼會有機會見到九卿之列?
本以為今日實戰亦是個另類的討教機會。
可卻得了令,需按兵不動,待到左軍到了,和左軍一同圍剿蒙恬。
越是這樣,便能越能看出蒙恬有多難對付。
等著左軍自然是為了能一擊成功。
先前上有令隻說要和左軍一同圍剿,卻沒說如何行軍,本來還思量著按兵不動能等到蒙恬嗎?如今蒙恬送上門來了,也是正好。
看來這雙方的博弈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
雖說蒙恬即將要到陣營,且自己還有軍車在前防備,但還是要小心。
那輜重大營的軍侯可是出了名的後手狠辣,不還是被蒙恬從望鬥上摔死了。
其實並非是那軍侯這一次的後手不行,床子弩,再比這更狠辣的還有什麼?
蒙恬竟然全然無事。隻能說,眾人還是低估了蒙恬此人。
還有那公子扶蘇,人常言其賢,卻極少說其足智多謀,非是其不聰慧,而是不喜張揚也。
公子扶蘇手中還有許多奴兵,著實令人憂心。
“公子扶蘇的奴兵呢?”
斥候一愣,道:“未曾看見。”
韓越有些奇怪,奴兵不來,那蒙恬的親衛來此究竟為何?
為了送死?
並非是韓越太過有信心,右軍不是輜重後營,右軍以作戰為主,其兵力不容小覷。蒙恬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不將右軍放在眼中。
越是瞧著像是來送死,便越是令人疑心,對方是有還有其他計策?
如今自己要做的是按兵不動等待左軍抵達,自然不會同他們正麵起衝突,所以無論對方如何囂張,都無妨。
唯一擔心的便是奴兵縱火。
戰場之上燒掉對方軍營這種事是最常見的,而公子扶蘇又在河套地同蒙恬共同協戰多年,他們二人若生出這樣的心思,不足為奇。
這營帳要是燒掉了,夜裡住在何處?
“來人,去後麵排查,斷不可使奴兵混進其中。”
“韓越小兒,可敢出營與吾一戰!”尚未等軍卒應聲去排查巡視,一道粗豪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
霎時,營帳中的眾人麵色一變。
怒氣從每個人的心頭生氣,憋得那黑臉通紅。
囂張!真是太過囂張,區區百人爾,竟敢堵著衛尉軍幾千人的營門口叫陣!
即便是你長城軍有名聲在外又如何,衛尉軍何時承認過!這簡直絲毫不將衛尉軍放在眼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韓越身上,手中緊握著劍柄,隻等騎都尉一聲令下,他們必然會衝出去將這百餘人斬碎,殺殺他們的威風!
常人道他長城軍驍勇,還真以為自己能騎在衛尉軍頭上了?!
哼,也不悄悄他們這一次對上了誰,韓越,韓騎都尉!這可是一員悍將!
在他所有經手的征戰中,從未失手一次,故而才來到了衛尉軍中,成了騎都尉。
豈是旁人說叫囂就叫囂的!
韓越亦是怒火攻心!
為將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囂到自己臉上。還隻是區區百人。
縱使對方是蒙恬又如何?能槍挑床子弩又如何?!
他韓越為將在疆場上靠的就是勇也!匹夫之勇又如何,能勝便足矣!更何況蒙恬如今不過百餘人,還真以為能正麵相應自己的幾千衛尉軍?!
蒙恬真是太不將衛尉軍放在眼中了!
即便真是死戰一場,此刻他也想衝出去,直接同對方廝殺!
可不行,他得到了命令是按兵不動,甚至還讓自己收縮防禦,絕不能讓蒙恬攻破營地。
韓越顫抖著深吸一口氣。
不打,憋屈的很,從未如此憋屈過!
打吧,違抗軍令,事後必定會影響整個右軍。
如今已經不是思量打不打得過的問題了,而是恨不得直接和對方硬碰硬!輸贏不重要,豈能允許百餘人在門口如此叫囂?!
可再想到軍侯和所有軍卒。
哎!
韓越一拳砸在案上,壓製著聲音,低聲道:“讓他叫!”
副手低聲問:“騎都尉,不若吾去準備床子弩,將其射殺?”
韓越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上麵給的命令是包圍,一定要等包圍了才可以動手,免得一擊不中蒙恬再跑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閉上眼道:“不能射,他們要叫就由他們叫,吾倒要看看他們能叫到幾時!”
“斥候呢,速速去通知後軍與左軍,告知他們蒙恬到了右軍,速來包圍。”說完,韓越猛的睜眼,極為凶狠的目視前方。似如豺狼虎豹,等著自己獵物。
可營帳中的其餘人皆是有些意外。
衛尉軍乃是天下第一強軍,悍勇無雙!
今日竟然被百餘人堵著門口叫陣,自己連箭都不能射一下,這算什麼是,若是傳了出去,衛尉軍還有什麼臉麵!
更何況,對方還是長城軍那邊的人。
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