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還要時常憂心自己的實驗到底是否成功。
為了籌集實驗所需的資金和材料,他不得不身行醫賺錢。
畢竟無論是秦天還是孫思邈,都不會給予他什麼支持。
日常吃喝自然不必擔憂,可孫思邈不是貪圖享受之人,每日飲食業不過是些粗茶淡飯。
孫思邈行醫基本上不會收錢,除非是麵對富人,而孫思邈本身也不富裕,自然是無法給予王洛太多支持。
至於秦天……他雖然有錢,但也無法支持王洛。
確切的說,無功不受祿,王洛無法說服自己接受秦天的贈送。
所以他隻能起早貪黑的行醫賺錢。
然而,行醫之路並非坦途,尤其是對於心懷悲憫的王洛而言。
他秉持醫者仁心,堅守人道底線,麵對那些貧困潦倒、病痛纏身的百姓,他實在無法狠下心腸收取高額診金。
這正是王洛的本性,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去寫檄文,更不會去得罪武曌。
因此,儘管他醫術高超,卻始終未能借此積累豐厚財富。
相反,他在金錢上往往入不敷出,常常因救治窮人而分文未得。
於是王洛自從來到秦天這裡之後,一直在吃苦受罪。
對於自己人生軌跡的轉變,王洛非但沒有絲毫悔意,反而心懷感激。
他的人生如同一部厚重的書卷,翻過了舊章節,迎來了嶄新的一頁。
曾經的生活雖然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但他卻從中發現了全新的自我價值和生命意義。
新世界的大門在他麵前徐徐開啟,那是一個充滿奧秘與挑戰的知識寶庫。
他沉浸其中,貪婪地吸取著每一個細微的知識分子,無論是醫學、生物學還是其他交叉學科,都令他深深著迷。
而麵對過往的種種,王洛選擇了釋然放手,讓那些記憶隨風消散在歲月長河中。
駱賓王的時代已然落幕,如今屹立在這裡的是生物學家王洛,一個矢誌不渝追求科學真理,致力於解開生命密碼的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的學識猶如滾雪球般日益豐富,每一項研究成果都在充實著他的人生。
反正駱賓王已死,剩下的隻是生物學家王洛了。
日子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王洛的學識積累的也愈發豐富。
“我建議你開宗立派,將自己的學識和理論傳播出去。”
秦天說到:“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單憑你一個人研究,力量終究還是有些單薄了一些。”
對此,王洛有些猶豫。
有秦天和孫思邈在前,他怎敢開宗立派?
秦天卻是笑道:“我隻是偶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至於新世界之後到底是什麼模樣,還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秦天深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
更何況,他本身對生物學也並不是十分精通。
因此他並沒有直接將現成的研究成果贈予孫思邈與王洛,而是為他們提供了珍貴的草藥標本作為研究基礎。
此外,秦天還傾囊相授,不吝賜教,以其深厚的醫學造詣為他們指引方向,解析疑難。
這也是秦天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因為具體的科研突破和創新,則需要孫思邈與王洛憑借自身的才智與毅力去挖掘和實踐。
當然,更多的還是王洛自己的主動研究。
但王洛和孫思邈的研究方向不同,二人的研究結果往往能夠相互印證。
這反倒是促使兩人的進步都十分迅速。
而對於秦天的開宗立派的知識,孫思邈也十分支持。
因為王洛在醫學研究上的成就,並非全然仰仗孫思邈的直接傳授。
事實上,王洛的很多獨到見解和突破性成果,更多是源自他個人對醫學奧秘的深入探索與不懈追求。
他具備那種敏銳的洞察力和堅韌不拔的精神,能夠在浩瀚的醫學知識中尋找到新的可能。
孫思邈並非扮演著傳統意義上的師父角色,而是以一種更加平等、開放的姿態陪伴著王洛的成長。
他們相互影響、共同進步,一起麵對醫學難題時的激烈討論猶如砥礪切磋,又似知音間的琴瑟和鳴。
這種亦師亦友的獨特情誼,使得他們在醫道之路上並肩前行,互相成就。
所以孫思邈也十分支持王洛開宗立派的決定。
在秦天和孫思邈的支持之下,王洛離開了蘇杭,準備在天下傳播自己的學說。
而在臨行之前,王洛卻是發現了自己此前從未注意到的一件事情。
王洛自從來到蘇杭,一直都在孫思邈的住處學習,二人居住在同一個地方。
他所見到的最多的還是秦天本人,和秦天的兩個弟子見麵的機會卻是很少。
王洛離開之日,孫思邈和秦天幾人聚在了一起,為王洛送行。
這次,沐春和靈夏也來了。
此前王洛和這兩人都隻是有一麵之緣,極少交流。
但是這次見到秦天的兩位弟子,王洛心底深處那屬於駱賓王的技藝緩緩浮現。
數十年之前,一個溫和的春日的午後緩緩的浮現在心頭。
按理說人是不會記住那麼遙遠的事情的。
但問題是,王洛不是一般人,而且那個午後也讓他記憶深刻。
因為在那個午後,他寫出了一篇流傳程度極高的短詩,那是他揚名的開始,也是他走上官場的開始。
“鵝鵝鵝,曲曲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王洛的口中呢喃著這首詩。
沐春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王洛。
就連靈夏也抬起了貓腦袋。
兩人恍然,原來這家夥就是當初那個放紙鳶的小孩子啊。
“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啊。”沐春看了一眼王洛,忍不住感慨道。
“說來你或許不信……”王洛愣愣的盯著沐春:“我總覺得幾十年前,我見過老師的兩個弟子。”
“信,為什麼不信。”秦天哈哈笑道:“當年可不就是你我在那洞庭湖畔相遇麼?”
“可……可這怎麼可能?”王洛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秦天頓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