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他突然的“表白”,而是崔建軍。
她的丈夫,到底還會不會回來。以前,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崔家人放棄他,全世界都放棄了他,她也依然堅信,他會回來。這股信念從哪兒來的,她不知道,反正大概就是來到牛屎溝以後,他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死呢?
可顧學章說的,又在理。
那樣的洪水,無人生還。
假設他還活著,又為什麼不回來看她們?
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支撐著她活下來的,就是她和他的甜蜜往昔。可要真讓她說幾件甜蜜的難忘的事兒,她又不一定能說出來。因為她將錯就錯答應他的追求後,不到兩個月就結婚……算起來,真正處對象的時間也就兩個月。
“媽媽,長腿叔叔的糖,好吃……”幺妹翻個身,吧唧吧唧嘴,夢裡都在吃糖。
睡覺前,黃柔從被窩裡翻出一袋半斤的奶糖來,難怪小丫頭今晚的手特彆黏,洗了兩道都是黏乎乎的,原來是有存糧偷著吃呢。
她摸著閨女紅潤潤,圓嘟嘟的小臉,沒關係,如果丈夫真的回不來的話,幺妹就是支撐她走下去的信念。
當天晚上,劉小妹磨磨蹭蹭不願走,崔家隻能留她住下。可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隻能讓她跟林巧針睡一個屋,誰知半夜她一個人把被子裹得緊緊的,還把人母女凍感冒了。
“阿切——”春芽小丫頭蔫蔫的,揉
著通紅的鼻子,兩眼淚汪汪。
就連林巧針也是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頭昏腦漲,四肢無力。灌了兩碗薑湯下肚,胃裡又火辣辣的難受,跟有把火在燒似的,沒一會兒全給吐出來了。
至此,崔老太可真是恨死劉小妹了,咋就有臉皮這麼厚的親戚,老崔家真是倒黴催的,以後誰再招待她誰他媽是狗!
這不,她剛洗完臉,潑了洗臉水出去,忽然“呀”一聲驚叫開:“姐你家咋有這麼多瓜?這都是啥瓜,能吃不?咋黑漆漆的?”
劉惠嚇得魂都沒了,小祖宗啊,“閉嘴,什麼瓜你看錯了,我們家沒瓜。”
“這個,這個,還有這,少說也是上百個,姐你當我瞎呢?”她雙手叉腰,嚷嚷得可大聲。
劉惠趕緊捂住她的狗嘴,“閉上你的臭嘴巴子,這是給她三叔治病用的。”
這樣的話也就騙騙沒進過門的村裡人,騙劉小妹這樣的人精?連劉惠自個兒都覺著不可能!
果然,小妹眼睛一轉,“姐你彆想蒙我,我也想好了,顧三我也不嫁了,誰愛要送誰去!”眼睛瞟著耳房。
為啥轉變如此之快?
因為誰也想不到,昨晚她被姐姐趕,磨蹭到天黑的時候出門,正好聽見顧學章和黃柔的對話,一字不落。她自詡是性情中人,自然聽得出來顧三對黃柔情根深種,這樣的男人她知道是最可怕的。
因為哪怕放一脫光的天仙在他眼前,也是勾不走的。
與其在這樣的臭石頭上花功夫,不如爭取利益最大化。成全他們,最後成不成不關她的事,但她決不能做他們追愛路上的絆腳石!
絆腳石在顧三那樣的男人麵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貨”比三家,還是胡雪峰最靠譜。他溫柔體貼,經曆過兩任妻子的調.教,已經是非常成熟的半成品,她直接就能坐享其成,有啥不好?
況且,以後還能幫她解決戶口和工作問題,這是其他農村男人給不了的。
唯一礙眼的,就是那倆小崽子,她掏心掏肺對他們,大半年了還捂不熱,得想辦法弄走才行。
劉惠見她扭著腰走了,心裡也是納悶,這吸血螞蝗怎麼不用甩就自個兒爬走了?當然,她也沒時間多想,婆婆還指著她乾活呢。
自留地裡的紅薯土豆騰空了,現在要趕緊種一茬新的小麥,麥種還是市裡買來的,聽說特彆高產。家裡的糧食儲備已經有近三百斤了,但崔家老兩口還是覺著不夠,□□裡過來的,餓怕了。
再種四分小麥,外圍插一圈土豆蘿卜,明年就有糧有菜啦。
***
當然,誰也不知道的是,劉小妹在回村路上被顧學章給堵住了,男人淡淡的看著她:“你叫劉珍?”
劉小妹當然不可能以為他是暗戀她才堵她的,警惕道:“你怎麼知道,你要乾嘛?”
男人不答反問,“昨晚聽見什麼?”
劉小妹剛想說個大概,忽然明白過來,矢口否認:“什麼昨晚?聽啥?我啥也沒聽見。”
顧三現在耳力目力過人,幾百米內的動靜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他是專程在這兒等著呢。“如果昨晚的事傳出去一個字,你跟胡雪峰這輩子彆想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胡……胡雪峰?”就連姐姐劉惠也隻知道他姓胡。
顧三警告的看著她,“你能知道我的事,我也能知道你的,把嘴閉緊。”
劉小妹怕的不是一個名字,是怕她見不得人的心思和計劃,彆說閉緊嘴巴,她能給嘴上把鎖,大鐵鎖!
看著她踉踉蹌蹌的背影,顧三不後悔讓黃柔知道他的存在,隻是後悔用錯了方式,寡婦門前是非多,要是傳出去點什麼可不是害了她嗎?不行,當務之急是趕緊向組織申請,做好老娘的思想工作,他要讓她風風光光堂堂正正做團長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喂喂喂,顧三就是官配啊,是他不夠招人待見嗎?大家體諒一下一個自卑的恨恨的默默的喜歡女主八年的男人吧~下一個官配出現隻能等十八年啦,等小地精長大,找一個大家都喜歡的對象吧就……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