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我兒子在樹上爬了一天也沒摘到這麼好的。”
在眾人的羨慕中,姐幾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家走,還沒走到門口呢,忽然聽見“哇”一聲,傳來一個女人的嚎啕大哭,那聲音悲愴極了,嚇得她們趕緊跑進院裡,“啪”一聲關上門。
小心臟還“砰砰”跳呢。
“友娣姐姐你知道咋了不?”
友娣豎著尖尖的耳朵,聽到哭聲更加龐大,不再是一個女人,而是男男女女十來個,全都嚎啕大哭呢。
太雜了,“我也不知
道咋啦。”她現在有一個世界第一妙的點子,忙著呢。
“妹啊,我問你,你喜歡吃桑葚不?”
幺妹覺著她有點像壞壞的阿姨,縮了縮肩膀,“喜歡鴨。”
“那你喜歡甜絲絲的白糖不?”
“喜歡!”
“那你說,我要是把桑葚煮白糖裡,是不是甜上加甜?是不是人間第一美味?”
“是噠!”
“那你把白糖拿來,我們煮吧。”友娣笑嘻嘻的看著她,勝券在握。
友娣重重地咳了一聲,這友娣真是不像話。
四嬸是在拿工資,可她每個星期回來都又是肉又是糖的,一大家子人吃,真正落幺妹肚裡的也不多。而且,她還按時向奶奶交工資呢,春暉覺著,大房和她們二房在占便宜。
還是占孤兒寡母的便宜。
連四嬸自個兒都舍不得買純淨的白砂糖,買的都是黃糖,也就是不夠白的,是糖廠提純沒提好的雜糖,味道雖然也甜,可有沉澱,拿工資的人一般看不上吃。
她每次會留二三兩,給幺妹想吃的時候泡水喝,憑啥要給友娣瞎糟蹋?彆以為她不知道,大伯母房裡也有糖呢!咋不去糟蹋她媽的?這不是看著幺妹老實憨厚,要啥給啥,所以才肆無忌憚嘛!
春暉正要阻攔,誰知“憨厚老實”的幺妹忽然眼睛一轉,“姐姐,我們可以用蜂蜜煮呀,那樣更甜。”
她可是聰明的小地精寶寶,媽媽說了屋裡的雜糖是留著給她慢慢吃的,每天都隻能吃一丟丟。那可是媽媽的工資買的呀,媽媽自個兒都舍不得吃,煮桑葚多浪費呀?
“蜂……蜂蜜……蜜……”春芽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呢。
“你知道哪兒有蜂蜜嗎?”友娣眼睛一亮,提起籃子做好隨時出門的準備。蜂蜜她吃過,去年冬至吃糍粑就是蘸著蜂蜜吃的,又甜又潤,白砂糖在蜂蜜麵前那簡直就不值一提!
小地精動用靈力,在心裡默默的問翡翠蘭。
自從靈力增長到六級後,她已經可以默默的不用說出來就能和植物對話了。
她指指後山,“在那兒姐姐,不過是山背後哦。”
於是,進擊的采蜜小隊又多了幾條小尾巴,反正家裡沒大人,這哭聲又瘮得慌。
凡是山峰,它都有南北,牛屎溝靠著
的這一麵是南麵,背後就是北麵。北麵陽光沒有南麵充足,且多是懸崖峭壁,很多人都不喜歡到那邊去,當然,也爬不上去。
可小地精就是小地精,她對方圓幾公裡內的地形那是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知道從哪兒走能避開懸崖,從哪兒抄小路能最近。很快,在她的帶(指)領(路)下,姐幾個爬到山北去了。
而且,確實有蜂蜜,還不少!
幺妹指著盆大的一個蜂窩,“蜂蜜就在那兒!”
都說貪吃的狗聽話,好訓。這不,也不用彆人教,友娣無師自通的,找來一根樹枝,掄起胳膊就是一捅,“嗡嗡嗡——”飛出來好多好多蜜蜂呀!
春暉把幾個妹妹拉到草叢裡躲好,可幺妹實在好奇啊,這蜜蜂長什麼樣她得瞅瞅,剛探出腦袋,就讓春暉無情的扒回去。
“噓,不能看哦,蜜蜂會蟄人。”
幺妹真喜歡春暉姐姐,窩進她懷裡,“那友娣姐姐呢?”她什麼保護措施都沒做。
春暉冷笑,“奶奶治不了她,讓蜜蜂治治她,那嘴巴子饞得,整個牛屎溝她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上輩子,友娣的結局也不好。雖然順利讀到初中畢業,還成為牛屎溝第一個考上師範學校的女娃娃,可她因為嘴饞,給人熟食店打工的時候偷吃,被抓到還死不認賬,被店家報了警,最終捅到學校去。
本來,賠點錢的話,這事頂多記個過就行了,可她在宿舍也偷吃啊,舍友放啥她偷啥,早被人看不爽了。舍友聯名把案件捅到政教處,又有丟東西的人也紛紛指認、懷疑是她偷的東西。
於是,本來是偷吃的,結果變成了偷盜他人財物,性質就嚴重多了,學校的本意是好好批評她一頓,讓她寫個保證書,檔案也給她留個底,以觀後效。
誰知大伯娘知道了這事,一心想為心肝寶貝出頭,拿出牛屎溝第一尖酸潑婦的架勢,跑到學校大鬨一頓,把人校長和書記罵得狗血淋頭。
得,就這樣的家長,以後還怎麼為人師表?教學生偷盜還是教學生耍賴啊?還是教學生罵街?
就這樣,即將畢業分配工作的崔友娣,被開除了。
很快,幺妹就知道蜜蜂怎麼“治”友娣姐姐了。
蜂蜜是掏到了,還不少,厚厚的兩大塊呢,每一塊都有臉盆那麼大,裡頭汪得黃澄澄,水晶晶的,全是野生蜂蜜。
可友娣的鬼哭狼嚎也傳遍了整個山林,她被蜜蜂蟄成大豬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