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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地精 老胡十八 10484 字 6個月前

“這次又是誰告訴你的?”

“小草草,嬸嬸院裡的小草草,還說壞人欺負她。”

崔老太摸摸她的頭,以為“壞人欺負”說的是她婆婆,也沒往彆的地方想。“以後啊,可得把你的秘密藏起來,除了我跟你媽,誰也不能知道。”

“好噠!”幺妹舔舔嘴唇,“我能吃橘子糖嗎奶奶?”

她的眼睛又大又圓,大大的黑眼仁晶晶亮,天氣太熱了,劉海全貼腦門上,小臉蛋也紅撲撲的,比年畫娃娃還漂亮!

“好,吃,吃兩顆。”

正好友娣進來,乾脆把水果糖拿出來,幾個孫女每人分了兩顆。

第二天一早,等村裡人上工後,崔老太來到和陳麗華約好的地方,遞給她八十四塊錢

,“你藏好,直接回娘家去,糯稻我們自己去拿。”

避免被張家人撞見,她又得受皮肉之苦。

“好,嬸子的大恩我記住了,這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您。”就差給老太太跪下了。

當然,小尾巴幺妹自然也跟來了,狀似無意的從路邊掐了一把綠油油的植物,“給嬸嬸,給爺爺奶奶煮水喝,病就能好啦。”

陳麗華隻當她是孩子話,一麵覺著童言童語的可愛,一麵也感激,接過去揣包袱裡:“好,我替爺爺奶奶謝謝你。”

反正這種野草她見過,也不是有毒的,帶著小福星的祝福,說不定爹娘吃了真能得到她的祝福呢?

沒一會兒,崔建國上山,崔老太把他帶到藏糯稻的地方——那可是一般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啊!用麻袋一麻袋一麻袋的掛懸崖峭壁下頭的石洞裡,還用不少乾草樹枝做掩護,看洞裡也有不少燒過火的痕跡,應該是陳麗華定期來給熏的,不然早發黴了。

誰也想不到,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人,居然敢爬懸崖峭壁,還能想到這麼絕的點子!就是崔建國爬下去,那也是提心吊膽的。

可一個女人家,要不是被逼急了,誰又願意鋌而走險?

母子倆倒是感慨了一回,剛把稻穀搬到家,小地精忽然眼睛一亮,噠噠噠跑出門,邊跑邊喊:“我媽媽回來啦!”

大家都不信這邪,又沒提前發電報,她怎麼知道?

可十分鐘後,她真的在村口接到了媽媽。

“媽媽媽媽,你怎麼回來啦?今天星期五了嗎?”

黃柔笑笑,“星期三哦,媽媽有事就先回來一趟。”

“哇哦!那就是星期五!”

黃柔實在是憋不住了,顧學章離開前那絕望、痛苦又釋懷的眼神,她總覺著是有人打著她的名義傷害了他。不為彆的,就為了閨女喜歡他,她也得搞清楚真相。

到家剛放下包裹,她就去了隔壁。

“愛衛,你媽媽在家嗎?”

出於小孩子的本能,楊愛衛楊愛生有點怕這位黃老師,指指東屋,呲溜著鼻涕跑了。

周樹蓮正在喂奶,三個多月的小老三白白胖胖的,正是能吃的時候,已經將她吃得隻剩九十斤了。

“秋生快看誰來啦,這是姨姨哦,快叫

姨姨。”

黃柔挑眉,這孩子叫楊秋生?是從張秋蘭還是從楊愛生?這名字可真是取得妙,除了不是秋天生的。

“茶就彆泡了,我來是想問你個事,五年前,你有沒有見過一封寫給我的信?從湖北寄來的。”這幾天她了解過,那個時候顧學章在湖北當兵,後來才去的北京。

而那段時間可以算她“身邊人”的,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樹蓮。倆人又曾經有過齷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可誰知周樹蓮卻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那時候大那兩個剛滿兩周歲,我忙得腳不沾地,你公爹不是在郵政所上班?問他肯定知道。”

對哦,黃柔愣了愣,自己琢磨這麼多天,怎麼就給忘了這茬。

但下一秒,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公爹能看見她的信,那是不是也能拿到?上次的包裹可就是他拿回來的,沒讓本人簽收!

那個夏天,崔建華正在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整個生產隊無人不知,老爺子替她把信拿回來也正常。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知道公公雖然脾氣軟弱,但為人光明磊落,絕不可能私拆她的信件。

那在他拿到信以後,有誰能接觸到呢?或者說,它到底落到了誰手裡?

崔家人基本都能接觸,這是毋庸置疑的。能做出冒充她給人回信辱罵彆人的事,說明這個人要麼就是恨她,要麼就是恨顧三。

可這麼多年,她也沒發現崔家誰恨她的,倒是對顧三有意見的話……她想到崔建華。

他曾不止一次跟她說過,顧三是個刺頭,滿村挑事兒,他以後要有機會肯定得揍回來。當時不覺著有什麼,可現在想來,這樣的話未免太小肚雞腸。

果然,年紀大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一樣了。

既然找不出誰拿了她的信,那就從誰寫回信入手吧。

“那你知道那一年,有誰給外地寄過信嗎?”

“害,那可多了去了,單說咱們幾個知青,除了你,誰不是兩個月一封信的往家寄?信簽紙寫完了還來找他姑借呢。”周樹蓮抱著楊秋生拍了拍奶嗝,指指隔壁東屋。

楊發芽沒嫁人前,就是住東屋的。

周樹蓮現在母憑子貴,張愛國給她開工分,她隻用閒在家裡

喂奶就行,早就閒出屁了,八卦道:“就楊發芽,我還吃過她虧呢!明明是她給你家崔建華寫信送手帕,偏往我身上推,還攛掇楊發財揍我,你說氣不氣人?”

“不是我背後要說死人的話,阿柔啊,你就是太死心眼,崔建華這人……怎麼說呢,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黃柔皺眉,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可周樹蓮八卦之火早已熊熊燃燒,也沒注意她的不爽,繼續道:“彆人都隻知道楊發芽給他寫信,可我明明看見,他也給楊發芽寫過,是個白色的信封,上頭還貼著一張六十分的粉牡丹郵票,你說怪不怪?”

黃柔一愣,六十分郵票那是能郵全國的!他們好端端能天天見麵,寫信也就罷了,至於貼郵票?

一張郵票也不便宜!

等等,黃柔心頭一跳,“你真看見是崔建華遞給楊發芽的?”

“真真的,比珍珠還真!”周樹蓮急了,她的命門可還在黃柔手裡捏著呢,“我發誓,我以秋生的生命健康發誓,我真是親眼所見的,好像是囑咐楊發芽幫他寄出去還是怎麼著,時間太久了這個我不一定確定,可……”

黃柔隻覺天旋地轉,腿忽然軟得不像話。

周樹蓮能發毒誓,說明她是真的沒說謊。聯係時間、地點,以及公爹的工作便利性,答案已經呼之欲出,而動機似乎也說得通了。

她有一種信仰即將崩塌的感覺,可她不能哭。

“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你們家裡還有沒有楊發芽的筆記本?”

周樹蓮滿眼狐疑,“你要乾啥?”

“你彆管。”

“行,那你幫我抱著老三,我去找,她的東西應該還在。”真是怕了這姑奶奶,他們還以為她捏著這麼大的把柄會讓張愛國給她謀利呢,可她居然隻是讓她做這麼……嗯,稀奇古怪的事。

自從生了小老三後,她真是一孕傻三年,也沒精力琢磨她要這些東西乾啥,很快找到一本作文本。

黃柔也不客氣,“唰”的撕下一頁,“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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