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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地精 老胡十八 13178 字 6個月前

劉惠一覺醒來,真是神清氣爽,萬裡無雲鳥語花香。

正好,床旁傳來一聲小嬰兒的哼唧,那是多白淨多胖的兒子啊,她趕緊抱過來,趕緊喂奶。

一定要讓兒子吃得飽飽的,長得胖胖的,就憑這,她也能橫著走,以後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啦!

她不知道小家夥是餓得久了,還是胖孩子都這樣吃得多?“咕嘰咕嘰”吮吸,那力道大得她齜牙咧嘴,當年倆姑娘也沒這麼吸的。

不過,姑娘嘛,能跟兒子一樣?

她得意的捋了捋頭發,油膩也不管咯,接下來一個月她可就不會下炕咯,都給我好吃好喝的送炕上來,還得讓崔建國和友娣喂到她嘴邊兒才行!

吃了半個小時,小家夥終於不怎麼吸了,閉起眼睛打起盹來。她絕對想不到,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吃媽媽的奶。

因為,過了一會兒,劉惠準備給“他”換尿布的時候發現他居然沒小雀兒!

沒有!

不是齊根斷,是條縫……這,這,劉惠“嗷”一嗓子,麵紅耳赤,雙眼一翻,昏過去了!

當然,直到她在炕上昏了幾個小時再醒來,家裡也沒人來問一聲,因為沒孫子,崔老太心情不好,把全家趕出門乾活去了,她幻想中的眾星捧月供姑奶奶的場麵壓根不存在。

“嗚嗚……”

劉惠聽見這哭聲,真是天旋地轉,衣服全被汗水浸透,又昏了。

可憐的小七妹,從天亮出生到大中午,隻喝過一次奶,餓得她哇哇大哭。

崔老太雖然氣,可也沒把孩子怎麼著,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讓幾個孩子先回去,春苗早上回來了,能帶著她們做做飯。

當然,老崔家又添了個孫女的消息早已傳遍全村,那些本就有仇的,都怎麼難聽怎麼挖苦她呢,尤其有三個大孫子的楊老太,那可真是大牙都給笑掉了。

崔老太是含著淚乾活的。

春暉歎口氣,牽緊了幺妹的手,心裡暗暗歎氣。上輩子崔家始終沒有孫子,也沒有小七妹。一開始奶奶也想不開,可慢慢的過了六十歲,眼見著真沒希望了,她也就看開了。當然,那是因為沒有大伯娘這一出,她口口聲聲說是兒子,

一切征兆都跟“兒子”對上,給了奶奶希望又讓奶奶失望,這打擊可真夠嗆。

“我沒說謊。”

春暉一愣,看著身旁這顆低垂的腦袋,隻能看見頭頂的旋兒,“妹怎麼啦?”

“我沒說謊,我沒說那是小弟弟。”小胖手揪著衣服,她真的沒說過。

小地精不撒謊的。

春暉一想,好像她還真沒親耳聽見幺妹說過,她沒記錯的話,大伯娘第一次說“幺妹說了是兒子”那晚,幺妹好像跟四嬸回耳房了,壓根無從佐證她的陳述。

而好巧不巧的,大伯娘每次說“幺妹說了是兒子”的時候,都完美的避開了幺妹的在場……這不由得讓她多想。

要知道,大伯娘這一年來因為“兒子”得了多少優待?耀武揚威了多少次?輕狂成啥樣?以奶奶和大伯的暴脾氣,要不是顧忌著“兒子”,早給她揍死趕回娘家了。

“姐姐,我不是小謊話精。”

“好,姐姐知道哦,奶奶也知道你最乖啦,奶奶並不是生你的氣哦。”

“真的嗎?”

春暉揉揉她的腦袋,奶奶並非特定的生誰的氣,隻不過是怪命運不公罷了。但再失望,再難過,總有一天會過去的,上輩子對六個孫女的婚姻大事,至於是“嫁出去”還是“招贅上門”她都沒有糾結,由著孩子們選擇。

可見,她也不是“香火觀念”走火入魔的老太太,隻不過是……嗯,被大伯娘騙了卻不知道而已。

與大人們的愁雲慘淡相比,友娣可是一點兒也不難過,她開心著呢!原地螺旋爆炸蘑菇雲開心!

媽媽懷孕這十個月,她可是倍受冷落,要知道以前她才是媽媽的心頭肉,生個妹妹最好啦,她以後就能重新奪回媽媽的寵愛。雖說這段時間怨念很重,母女關係很糟糕,可她也隻是個渴望關愛的孩子啊。

十二三歲的孩子會恨媽媽嗎?反正她隻恨那個沒渡劫成功的臭屁小弟弟,妹妹嘛,她喜歡!

“媽我們回來啦!你醒了沒?想吃啥我給你做?”

西屋沒人答應,她躡手躡腳進去,就見劉惠四仰八叉昏迷不醒……當然,在小孩看來,就是在睡覺。

而剛出生的小七妹,正嗷嗷大哭呢。彆人家出生幾個小時的哭聲跟貓叫差不多

,她這妹妹真是厲害,中氣十足嘞!

“姐姐抱你出去玩吧,可不能吵到媽媽哦。”

六個女孩看著新入群的還不會打招呼的小七妹,大眼瞪小眼。

“姐姐,小彩魚怎麼一直哭呀?”

“肚子餓了吧?”

“尿了吧?”

“熱的吧?”

三個大的異口同聲,都猜中了。那小小的剛出生幾個小時的嬰兒包在舊棉衣做的繈褓裡,一塊尿布兜得滿滿的,要不哭才見鬼了!

“笨,她不叫小彩魚。”春月湊近看,她的小腦袋被擠成了兩頭尖的梭子,哭得臉通紅通紅的,真像個燒紅的火炭,“應該叫小火炭。”

“就是小彩魚,是我養的小彩魚。”幺妹很固執,噠噠噠跑回耳房,抱出麥乳精罐子,隻剩一個底兒了。

“我們當小彩魚的媽媽,養她叭。”

得,女孩子誰不喜歡當媽媽啊?過家家遊戲中都得猜拳呢,贏了才能當媽媽,輸了的才是寶寶,大概,“養成”是每個女孩內心深處拒絕不了的元素。

於是,燒開水,泡麥乳精,吹涼,用勺子喂,那小嘴巴一努一努的,還真給喝下不少。

吃飽喝足就不哭了,用壓根啥也看不清的眼睛看著六個小“媽媽”,時不時還會“嗯嗯”兩聲。

春暉是帶過孩子的,知道怎麼換尿布洗尿布,怎麼哄睡,沒一會兒小家夥就讓她搞睡著了,乖乖的。

小地精雙手叉腰,當媽媽也太累了吧!

她好愛媽媽呀,寶貝媽媽給她當了這麼多天媽媽,都累壞了吧!

於是,勞累了一天的黃柔,剛到家還沒坐穩,就享受了一把寶貝女兒的全方位捶背揉肩端茶倒水服務,還鬨著要幫她洗腳呢!

崔家的晚飯吃得異常沉悶,大家都不敢提新生兒的事,生怕觸了老太太的黴頭,心道趕緊吃完趕緊睡覺,反正昨晚也沒睡好。可誰知,還是崔老太先開口:“煮個雞蛋,給她送去。”

“老大明兒上六甲村報喜,但記住不許她進我家門,你意思一下趕緊回來,地裡活計還多著呢!”說的就是滿嘴噴糞的劉老太。

崔建國悶悶的“嗯”一聲,沒勁兒死了,他連去都不想去。

可吃了雞蛋的劉惠,依然沒轉過來,躺炕上哭天搶地呢,罵什麼賊

老天瞎了眼,什麼崔建國無能,她都知道了生男生女不在女人,又罵幺妹騙了她,讓她空歡喜一場。

因為,她篤定,憨厚老實的幺妹絕對不會否認,也否認不清,大家壓根不會相信她這個“小福星”會說錯。

可她低估了春暉和黃柔護犢子的決心!倆人內外夾擊雙劍合璧有理有據把她上不得台麵的陰謀揭穿了,把她懟得求饒不說,還堵奶了。

生過孩子的女人都知道,堵奶有多恐怖,它不止悶,不止脹,還疼!巨疼,兩隻乳.房堵得大石頭似的,躺平了壓著胸脯呼吸不暢,側著睡她又扯得肋骨都快斷了……就說這有多疼吧!

劉惠夜夜嗷嗷大哭,抱小七妹去吸,可越堵她越吸不出來,越吸不出來她越堵,氣得她狠狠打孩子屁股,沒兩天就脹成了大紅石頭,發炎了!

天氣熱,她又邋遢,炕上不知有多少細菌,月子裡又不能洗澡,那發炎的啥……肉眼可見的就蓄膿了!

這可是了不得,會死人的,給活活疼死的。她在崔老太眼裡雖然已經徹底失去了“價值”,不再享有任何優待,可終究是條人命,“給送衛生所看看吧,要不行就開刀。”把膿液引流出去。

崔建國又是悶悶的“嗯”一聲,這才一個星期,大的夜夜哭,小的夜夜哭,他已經被折騰得人仰馬翻,老了十幾歲似的。哪裡還是以前那個充滿希望的上市裡賣糕的男子漢?

崔老太看他臉上的皺紋,心疼道:“不行就把小七抱來,我給帶。”她也算想開了,閨女就閨女吧,隻要是崔家血脈!

想想隔壁楊老太,他們家小老三,村裡有人偷偷說長得越來越不像楊發財,不知道是誰的種呢。

可第二天中午,崔建國就苦著臉回來了,“衛生所和縣醫院都問了,沒有能治她病的藥。”

“啥藥?”

“說是叫啥盤什麼林的。”

“盤尼西林?”黃柔脫口而出,她聽父親說過,這可是個神藥。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屢立奇功,是實打實的軍管藥品,同時,因為華國目前的物資匱乏和西方世界的封鎖,它又是非常非常緊缺的。

緊缺到價比黃金!

眾人一聽,這樣的藥他們八輩子貧農去哪兒搞啊?這不就是讓劉惠

活生生等死了嗎?友娣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要是在北京,黃柔有幾個從小到大的同學,說不定她想想辦法還能搞到,可在牛屎溝?彆說張愛國,就是求到段書記,也不一定能搞來。

電話方式她已經沒有了,給北京寫信的話,肯定來不及。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還是王二妹說她去問問姐姐,姐夫家有親戚在市醫院,看市裡有沒有。

黃柔也說可以去問問段書記。

林巧針說她回去問問娘家村裡那有名的赤腳大夫,看能不能用草藥代替。

大家有關係的托關係,有力氣的出力氣……這就是家人啊!

崔建國一個大男人感動的眼眶發紅,這次是真下定決心了:等那老娘們好了,他一定好好教訓她,彆讓好好一個家給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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