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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地精 老胡十八 12448 字 7個月前

子小片警的命。最近升了副所長,父母對他倒是和顏悅色了一丟丟,要是能再辦出件大案子,立點功,那他們的婚事就妥了。

以前還覺著父母開明,不催她結婚,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為鄉下地方沒他們看得上眼的男青年!父母作為大河口效益最好的工廠中高層領導,對她以前那些追求者那是一個小拇指都看不上。

唉,為了自個兒婚姻大事,她真是操碎了心啊。

“阿姨你怎麼啦?”幺妹湊過去,撫了撫她緊蹙的眉頭。

陳靜強顏歡笑,“沒事兒,玩你們的去吧。”

“我知道,阿姨是想讓我去幫徐叔叔吧?”

“可我叔叔說了,我是小孩子,沒大人跟著的話會有危險。”其實她也就聽了一耳朵,沒把話聽全。

“是啊,所以得等你媽媽回來。”

胡峻在旁邊聽見,連忙自告奮勇,“我跟妹妹去吧,我能保護她。”

胡菲也跟著說:“我哥哥很厲害的,初中生都打不過我哥!”

幺妹眼睛一動,是呀,胡峻哥哥這麼厲害,有他保護她,那就不用怕壞人啦!“走吧阿姨,我們幫徐叔叔去。”

陳靜被幾個孩子拖著走了兩步,終究是覺著不妥當,又返回沙發上,給黃柔留個字條,免得她找不著孩子著急。

***

要說這案子,也不算複雜。

市裡有個二流子,因為仗著老娘舅有關係,平時走街串巷賣點小玩意兒,吃喝嫖賭除了嫖不著,其他都乾得“風生水起”,而且還專愛鑽人小媳婦兒被窩,整條街道沒人不恨他的。

可他舅舅是煤礦上的大領導,手裡有錢不說,還有關係!街坊鄰居們對他是恨又恨,卻拿他沒辦法。

最近不知道他抽的哪門子風,居然流竄到大河口來了,還跟大河口農科站的楊站長打上親家,吃喝拉撒都在他們家。

因為站長看中他娘舅的關係,說他舅媽的妹妹在省農科院。最近農科院來了一批西德的玉米種子,比蘇聯人的還厲害,已經在東北種過兩年了,高產不說還蟲害少,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分一杯羹呢!

這樣的好東西,隻有書城周邊郊區的,有關係的生產隊才能搞到。

其他地方州縣的農科站,誰不想拿幾噸來囤著?

隻要一放出消息去,下頭多的是生產隊願意來買,價格那都是翻幾個倍的,血賺!

大河口農科院打這主意,是因為今年牛屎溝種西瓜發了,他們找張愛國高價買到種子,又把種子轉手更高價賣給彆的生產隊,這一來一回就是幾千塊的利潤,站裡幾個職工都嘗到了甜頭!

他搭上張愛國的線吃得肚飽肥圓,以為搭上這二流子也能吃個滿嘴油。誰知道二流子不是張愛國,拿了他一萬塊的種子錢,說是上書城買種子去,從此就杳無音訊。

站長去他家裡鬨過,可他老婆已經離婚了,無兒無女,老娘又是個病歪歪的老瞎子,那屋裡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耗子進門都是哭著出去的。問他有權有勢的娘舅呢?那都是隔了十萬八千裡的表親,人家連他這人都沒聽過!

一萬塊可不是小數目,站長一個人隻湊出兩千塊,剩下八千全是找農科站裡全體職工集資的,張三五百,李四三百,王二麻子還把看病錢都給湊出來了,就是相信他,覺著用不了多久能翻倍的回本。

好在,二流子跑了沒倆月,最近讓人在市裡看見了,報到農科站來。要知道,這狗娘養的照片早在農科站家屬院裡貼著呢,小學生每天出門前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他的“音容笑貌”,路上但凡見到個長得像的,那都是飛奔回家屬院報信的,儘管不是,家長也能獎勵一根冰棍兒!

其他三親四戚也或多或少給家屬們借過“集資”的錢,現在全都打水漂了,這二流子就算化成灰也能被認出來!

這不,當天晚上,農科站的大老爺們吆五喝六上市裡去,打了個埋伏,把那二流子給逮著了,連夜押回大河口,對他嚴刑拷打威逼利誘,他一口咬定沒拿站裡一分錢。

都這時候了,想賴賬?

那可不行!

審了幾天見真撬不出一分錢,大家商量著把他送派出所去,拿不到錢,他又沒任何資產可以抵債,那怎麼說關他十年二十年的也能解解氣唄。

可到了派出所,他還是一口咬定沒拿過他們一分錢,哪怕站長把欠條拿出來,他也不認。派出所不是私設公堂,不能嚴刑拷打,隻好以彆的明目讓他手寫一份字據出來,比對著站長手裡

的借條,這他媽就是一模一樣啊!

人證物證齊全,二流子還是不認,他的瞎子老娘不知怎麼回事哭到市政府去,哭求“青天大老爺”做主,本來沒幾天就可以結案的,又給鬨大了,發酵成一樁市長親自督辦的大案。

上頭施壓:無產階級專政不能辦冤假錯案!

農科站幾百口老弱病殘哭求:不能放過這狗日的走資派黑心肝大騙子!

可憐徐誌剛這些基層公安,遇到這種死鴨子嘴硬的臭無賴,又遇上比他還無賴還不要臉倚老賣老的老太太,他們都恨不得撬開他的嘴,求求他承認吧,彆耗著了。

當然,也就徐誌剛年輕,不敢有大動作,要遇上嚴打的年份,這樣不學無術不事生產的走資派大騙子,速度結案速度槍斃,哪能讓他蹦躂?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他吞了人家的錢還想抵賴呢!反正當時錢給的是現金,沒有第三人在場,而在他家裡又沒搜到錢,隻要他抵死不認,說欠條是偽造的,他就能翻案。

這樣的壞人要是成了漏網之魚,去到社會上,那得危害多少人?單說農科站這一萬塊,就是多少家庭一輩子的積蓄,家裡好幾個半大小子的都沒米下鍋了!他要是換個地方故技重施,那得害多少家庭破碎?

要有老頭老太想不開跳河了咋辦?喝農藥了咋辦?做人民警察保護不了人民,那他們還把臉往哪兒擱?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個能鑒定筆跡的人,確定筆跡是他的,再另想辦法詐他。事實證明,普通犯罪分子麵對突然如潮水般湧來的大量證據和結論時,總是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的。

徐誌剛決定,利用這個“措手不及”的短暫真空,詐出點有用的信息來,說不定就能將他繩之以法了。

聽完徐叔叔說的大致案情,胡菲已經鼓著小嘴巴了:“小綠真快幫幫警察叔叔吧,讓他們把大壞蛋抓起來!”

“就是,我說多大事兒,原來就是讓幺妹認個筆跡,這還不簡單?”陳靜鬆口氣,她還以為是要讓孩子跟犯罪分子麵對麵對質呢。

“你得做好保護措施啊,把他給關好了,讓咱們乾閨女在外頭認一下就行,千萬彆露麵。”

“這還用你說?這些措施我

都一早就想到了。”他招來兩個小警察,小聲的跟他們說了幾句。

很快,胡峻陪著幺妹進了一間小屋子,裡麵“站”了一屋子的警察叔叔,中間桌子邊坐著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藍色的中山裝,白棉襪黑布鞋,笑起來很溫和。

“小朋友你們好。”

胡峻牽著幺妹,“伯伯好,警察叔叔們好。”

幺妹可不怕,一雙大眼睛滴酒轉,打量著屋子裡的人。他們穿的警服好像跟徐叔叔的還不一樣,更像乾部服,估計是叔叔的領導……而中間的應該就是大領導。

小地精對人類這些複雜的等級劃分沒啥感覺,他們地精一族都是按靈力和年紀分的,哪裡像人類,大領導居然不是年紀最大的。

“小朋友,你能幫我們認認這份筆跡嗎?”有人拿上一個文件夾,裡頭是幾頁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寫著些流裡流氣的歌詞。

“可以呀。”幺妹坐板凳上,仔細看了會兒。龍飛鳳舞,橫平豎直,折鉤有力,寫字的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叔叔。

而且,以幺妹的眼光看,這字還有點好看!

“記住了嗎孩子?”戴眼鏡的老爺爺和藹的問幺妹。

“記住啦。”

一會兒,筆記被合攏,又拿出一份密封袋裝裱的紙張來,“你看看,這跟剛才的比怎麼樣?”

小孩子心性不成熟,容易受大人影響。大人在問問題的時候不能搞暗示性提問,不能問“是不是一個人的筆跡”“像不像一個人寫的”之類,而是問“比較起來怎麼樣”,像還是不像,是還是不是,讓小孩自由判斷。

這裡頭的學問大著呢,胡峻捏了把汗,悄悄記在心裡。

幺妹可不懂,仔細的看了看,頂頭是“欠條”兩個大字。她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劉叔叔欠媽媽錢的時候就寫的這個,而這一張上,說的是一個叫“王滿銀”的人,欠了一個叫“楊嚴”的人一萬塊錢,他拿這筆錢去買種子啦。

大家見她低著頭,半天不說一個字,心思各異。有的盯著徐誌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讓他小子輕狂,想出這麼不著調的辦法!也就一四五歲的奶娃娃,讓她乾這麼精密的活兒,還不如教老母豬唱歌呢!

有的看著市長大人,

尋思待會兒該如何收拾爛攤子。大張旗鼓的把領導請來,結果讓娃娃判案?這不他娘的胡鬨嘛!

徐誌剛能聽見胸膛裡“咚咚咚”的巨響,手心全是濕漉漉的汗,小姑奶奶啊,你可一定要像你乾媽說的那麼神才行啊,不然這天殺人怨的家夥出去還得禍害多少人。

胡峻感受到這麼多形形色色的目光,心裡也緊張得不行。可他是大哥哥,不能讓妹妹跟著緊張,遂悄悄示意徐叔叔,能不能幫他倒一杯溫開水。

小綠真來的路上悄悄跟他說了,她一害怕就會口渴。

等水一來,幺妹“咕唧咕唧”灌了大半杯下去,還悄悄的打個嗝,胡峻忙輕輕的給她順了順脊背,小丫頭跟菲菲一樣,喝水能喝到打嗝。

可愛!

“綠真彆害怕,哥哥跟你做伴兒,辨認不出來就算了。”警察叔叔應該不會拿她怎麼著,因為配合公安機關偵辦案件是他們的義務,他們已經主動履行義務啦。

嗯,要實在怪罪下來的話,就他擔著,因為他是大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急不可耐想要問出口的時候,屋裡忽然傳來嫩乎乎的一聲:“這不是一個人寫的字。”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在晚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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